原本,我是坚决,要把自己的全身心,投入进一个正常的高中女生的生活,而不去掺和任何来自于家庭方面的琐事。
但今天,两个哥哥,玉之助和龙二,却又一次,用着相当严肃地语气,把我从那种平和中带着小小的美好的日常生活中,剥离出去,再一次重申我的特殊,我时常在想,如果有什么机会,能够让我狠狠地报复这两个该死的兄长,我一定要尽自己所能去给他们带来尽可能多的麻烦和灾难。
但当他们把真正的想要我了解到的东西带到我面前之时,我就意识到,这一次叫我前来这个该死的,空气凝重,还处处带着臭味的地方,和之前的几次,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一个看上去神神叨叨的灵媒还是巫婆之类的家伙,长着一张雌雄难辨的脸,他在两个哥哥略显失望的目光之下,将自己那让人充满不适的视线,投向了我所在的方向。
紧接着,他就像是盗墓贼看见了自己终于想要的财宝,冲到我的面前,用很大的力量抓住了我的手腕,随后将我拉扯到“那个东西”的面前。
那是个腐烂多时的尸体,依稀能看得出来,这似乎是个男人,看上去是个生前还颇为健壮的男人。
“好的,静流小姐,接下来请和我一同咏颂经文。”那个巫师一样的家伙竟然是个男人,说话的声音才使我认清了他的性别。
“不要,为什么我要做这种。”
“静流!不许任性,今天这件事顺利完成之后,你今后就是无论做些什么,再怎么反感我们家的组织,我们都随便你,但二哥求你,这是最后的一次,好吗?”
二哥龙二,从来没和我用过这么低三下气的语气说过话。
“对,大哥也求求你了,你就当是你今生最后一次帮家里做事,好吧?”
虽然我还是充满了一种排斥心理,但是既然两位哥哥都这样说了,自己至少以后就有了充分的理由,在他们还想要我和这个家族组织产生联系的时候,直接义正言辞的拒绝。
虽然感觉可能有些鬼,该不会这是个什么催眠仪式,在进行了之后我就会自愿参与到组织的事情当中,虽然不排除我这种幻想会是真相的可能,但偏偏是在这个时刻,我想到了赌一把,赌赢了,以后就能一劳永逸。
我跟着那个惹人厌的巫师,如同鹦鹉学舌一般,学起了他所咏颂的经文。
这个过程似乎有着勾人魂魄的魅力,在一切结束之后,我在完全没有意识到时间流逝的情况下,发现已经足足过去了整整十个小时,但这已经是后话了。
我只记得,自己在不知何时,突然身体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我下意识对着那具恶心的男性尸体,说出了一句我自己能够理解的话:
“将你接下来的生命,交给我来利用吧!”
似乎在那之后,我还是在一直咏颂着经文,但最终等到我终于回过神来之时,却发现自己是睡着的状态,躺在这个组织里为我安排的房间的床上。
我没有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太多变化,自此之后就照常,离开了组织的本部,回到了我的日常生活当中。
直到一次……
“喂喂,那边那位小姐姐,别走的这么匆忙嘛!”
一群明显就是不怀好意的,应该被世间称之为是不良少年,或者更甚之,在我看来,就是一群无聊的社会渣滓,这样的一共五个人,他们拦住了我回家的去路。
原本,我即便是在学校里没有什么朋友,但姑且能在太阳落下之前的正常放学时间回家,所以也就不会出现像今天这样的情况。
但今天因为学校要去准备一些校园祭的相关事宜,作为学生会长的我,自然有义务将所有的事务仔仔细细全部审查核实完毕,这样一来就耽误了相当长的时间,即便有同在学生会当中的同学,告知我不用把所有事都在今天解决,但我还是出于一种责任感,推脱掉了同学的好意。
于是在我离开学校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整了。
在我路过一个平时就很冷清的街角之时,就遇见了现在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们,但很可惜,他们人数太多,已经将我的去路完全堵死了,我如果贸然冲出去,在他们看来搞不好会弄上一出“投怀送抱”。
不论是我的身心还是自尊,都绝对不允许自己发生那种事。
虽然在这个时候听起来可能有些没骨气,但是想起来,这应该也是唯一的办法,我稍稍提高了音量,对着那群混混们说道:
“你们这群社会渣滓,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果不其然,在听到了我气势汹汹的发言之后,这群混混发出了那种明显就是低智商的人才会发出的讥笑声,但他们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有些意想不到。
“来,一万块!”
“啊,可恶,原本以为这个小妞这么高傲,才不会用自己家里面的关系吓唬人呢,果然女的都是一个德行,就是会在关键时刻寻求男人的帮助。”
看上去,这几个混混似乎下了什么没品的赌注,而且后面的那个,明显就是因为输钱了气急败坏,说些似乎他以为是能够激怒我的话来发泄怨气。
但毫无疑问,我刚刚那句话想要表达的效果,此时已经完全不奏效了,他们的样子,很明显就是知道我的身份。
“你们,既然知道我是什么人,还敢做这种事,你们难道不怕……”
“哈哈哈,凭你一个小妞自己一个人,又能做些什么呢?”
“告诉你吧大小姐,我们不仅不怕你,你接下来还要和我们进行一番非常愉快的交流呢。”
“这样很好吧!毕竟你是众所周知的冰山美人,
“哦,还是说,你其实是个相当糟糕的反差角色,私底下玩得比谁都开?”
“哇,快别说了,我,我都有些忍不了了!”
听着混混们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这种危险在以往,即便是遇到,对方在听见“上龙组”的名号之后,也都会觉得踢到了钢板,灰溜溜地逃走。
但这几个家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背后也有着什么……
他们朝我走来了,脸上带着狰狞的,危险的笑……
“不要!”
其中一个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努力挣扎,将背上的背包甩到了地上。
他们开始扯我的衣服……
绝望的情感,在我内心升腾,我意识到自己发出了相当大的声音的片刻,嘴巴就被什么布料,粗暴强硬地堵住。
他们的手伸向了制服的长裙之下。
一种黑色的情感,在我心中油然而生。
在绝望之上,是像是水到渠成般,自然而然生成的一种,欲图摧毁掉一切这种试图去侵害我的外部因素。
我高声的,拼尽全力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虽然自己嘴上已经被什么布料塞住,实际上应该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在我的内心当中,那声音却真实得震耳欲聋。
我将双眼紧闭,时间过去了一分一秒,我的身体上,却似乎不再传来任何让我感到反感的触感。
而在我将紧闭的双眼再次睁开之时,倒在我身边,是五个黑漆漆,犹如黑炭般的,应该被叫做,尸体的东西……
在他们还没有被完全烧焦的身上穿着的衣服的胸口,有一个金属状的,像是什么的标签一样的东西。
我竟忽然生出一个很大胆的念头,伸出手将那东西扯了下来。
在上面刻着没有被完全烧毁的三个字——
竹口组。
那天,是我难得的一次,给哥哥们打电话,告知了他们我当下的情况,很快地,我就被他们亲自开车,从那个事发当地接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些人会被……那,应该是被火什么的,烧成那副模样的吧?”
“静流,你听我说。”二哥一边开着车,一边语气郑重地说着,另外一边的大哥,乘坐另一辆车,似乎是要和手下去处理那几个焦炭尸体。
“你还记得前些日子那个巫师吗?”
“该不会是说……”
“那个你看见的男人尸体,即使是死了,体内依然留存着据说相当强力的一种来自于元素的能力。我们从那位巫师那边,了解到了这个信息之后,就高价从他手中买下了那具尸体。”
“我们买下的原因,是那个巫师告诉我们,我们一支兄弟的血脉里,有一个人能够完美匹配这个男人的元素能力,可后续这个人具体是谁,要怎么操作才能将能力移植过来,这都要把钱先付下。”
“于是我们就照他说的,付了相当一笔巨款,但是他却和我们说,要我们两个每个人都和他咏诵经文做测试,因为他也不知道我们其中的哪个是完美匹配体。”
“就这样我们两个人加在一起,一共耽误了差不多二十几个小时,结果他却告诉我们我们两个谁都不是匹配体,原本到这个时候,我们都已经准备把他从这个世界抹除掉了,可这时候他却忽然说……”
“你们两兄弟是不是有其他兄弟姐妹?”
“没错静流,他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所以我们当时就想,如果真的这个家伙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么那个完美的匹配体,毫无疑问就是静流你了。”
“为什么你们两个蠢货能这么相信那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我开始有些为自己二哥的愚蠢感到烦躁。
“不管他是什么家伙,至少他在和我们的交易之初就已经搞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欺骗我们的下场,绝对不仅仅是一死了之这么痛快利落,所以这也是我们选择相信他的理由。”
“搞不好那家伙还有可能金蝉脱壳呢。”
“但最终的结果就是,他并没有撒谎,实际上静流你也确实是他所说的,完美的匹配体,刚刚发生的那些事,也证实了那个男人的能力,确实已经转移到了你的身上了。”
“需要这么测试的吗?那群家伙该不会是你们派来测试能力的吧?”
“怎么会,静流,哥哥们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去做那种伤害你的事情。”
“我知道你们不会,因为那些家伙的衣服上有着这样的没被烧干净的东西。”
我将手中的东西,展示给二哥,二哥立刻停下了车子,将我手中的金属牌拿了过去。
“竹口组,是吗?这种小组织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虽然自己的身体在某种程度上被这两个蠢货哥哥改造成了某种战斗工具(也许吧),但至少在今天这个时刻,我还是对他们产生了些许,一点点,只有一点点的感激,只是庆幸他们能在我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之后第一时间赶到。
但因为感激之情仅仅只有一点点,所以我今后一定要抓住所有能抓住的机会,好好地让这两个蠢货吃上一个巨大的苦头。
在我被接到组织当中之后,看样子两个哥哥在互相交换完了他们二人的信息之后,都相当怒气冲冲地知道了接下来他们要去针对的对象,听他们叫喊的,似乎是想要那个“竹口组”自此之后不复存在一般的架势。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
还没轮到他们出手,在第二天清晨,他们就得到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
竹口组被一神秘人,仅凭一己之力,一夜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