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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2章 败露
    朝云昔还是拗不过安娜,他们最终在镇上的一家很有欧式乡村风格的餐厅当中吃了晚餐。

    这之后,本来迎接着他们的,将会是平平无奇,但更应该说成是平和的一场回家的旅途,然而,却发生了一件事,使他们的计划产生了改变。

    “卢卡,你这个狗娘养的,你真的以为·你们家人能逃脱我的手掌吗?之前给你们的教训看起来你们是完全没有吸取到啊,今天你已经吃了不少苦头了,我不打算再为难你,你回去和安娜好好说说,要不然的话,你们现在住的那个破屋子,也算不上你们的了。”

    在即将离开镇上,前往家的路上,两个人在街角传来了这样一阵没办法忽视的怒吼声。

    随即,一个年轻男人的身体,被从那声音传来的角落里,像丢垃圾一样地丢了出来。

    年轻男人的脸上布满了被殴打的淤青,身上的衣物,也都尽被血污和泥污弄得脏乱不堪。

    那个年轻男人,毫无疑问,正是这个救了自己的一家人当中的儿子,卢卡。

    从那个卢卡被丢出来的阴暗的小巷子当中,走出来一个穿着华丽西服,长着鹰钩鼻,却是一脸尖酸刻薄长相的,高大白人男子,看上去大概有个四十多岁的样子。

    跟着高大的中年男子的,还有两个肌肉发达的壮硕男人,他们手中还都带着没有丢掉的,疑似应该是用来殴打卢卡的武器,一把扳手和一把沾了已经凝固的血液的短匕首。

    几个人,自然就是这样,迎面看见了一同走来的安娜和朝云昔。

    他们双方,很明显一时半会儿都还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安娜快跑到了卢卡身边,双手晃动着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卢卡,嘴里不停的用着已经有些泣不成声的语气,询问着卢卡的伤势。

    卢卡现在的状态,很明显自然是不可能给予安娜什么答复。

    而另一方面,朝云昔原本也是打算来到卢卡身边,如果有需要,现在的他完全可以把卢卡背到医院去,但是……

    自从刚刚和这几个施暴者遇见之后,朝云昔就明显地感受到从对方那里投到自己身上的,无法被忽视的刺人视线。

    他有些顾虑的,一边注意着那几个似乎还对他们有所图的施暴者,一边来到卢卡身边。

    “安娜,我带卢卡去医院吧,医院在这附近吗?”

    还没有等到安娜给出回应。

    “哦,安娜,我可怜动人的安娜,你知道这段没有见到你的日子我过得有多么煎熬吗!”

    长着鹰钩鼻的男人张开双臂,走到蹲伏着的安娜和朝云昔的身边。

    “不是我不想你,你要清楚一点,我这次来看你来的这么晚,纯粹是因为上帝和我开了一个小玩笑,他委派了一个狡猾的亚洲人,偷走了我来这里的车票。”

    鹰钩鼻男人的目光,忽然转向了朝云昔的方向,嘴角很快,就渗出了一丝冷笑。

    “上帝是多么调皮,虽然亚洲人长得我看上去都没有什么差别,但是毫无疑问,这个在安娜你旁边的亚洲人,他的这张脸,和我事后调人从监控当中看到的那个贼的脸,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就是他没有错。”

    几乎就是男人说完这句话的当口,那两个跟在男人身边的壮硕男子,走到了朝云昔身边,试图要控制住朝云昔的样子。

    但,他们并没有得逞。

    朝云昔几乎就是一瞬之间,就立刻做出了先下手为强的判断。

    两记久违了的重拳,直朝着那两个壮汉的面部打去。

    两个壮汉也很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进攻弄得乱了手脚,但这也仅仅是一开始的一种反应,随后这两人就感觉到了一种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仅仅是被击中了一拳,两人就不约而同地轰然倒在地上。

    “杰克!麦克!这两个没用的……”鹰钩鼻的男人脸上总算出现了一抹慌乱。

    “你这个该死的黄皮肤杂种,你等着,这件事还没完……”

    说罢,鹰钩鼻男人转身正要离开,而朝云昔,正欲追上前去……

    “算了,谢苗,放过他……”

    安娜已经有些颤抖的声音,把已经气血上涌的朝云昔叫了回来。

    他才意识到,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要把卢卡带去医院。

    “不要把他带到医院,你帮帮我,我们把卢卡抬回家。”

    朝云昔原本想要问安娜为什么,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想要追寻什么更加具体的细节,比起搞清楚一切,去选择听从安娜的,才显得更为妥当。

    一路之上,基本上全程都是朝云昔背着卢卡,而安娜则为朝云昔指引着方向。

    夜色已经逼近他们所居住的木屋,在木屋的门前站着脸上带着忧心忡忡的神色的埃琳娜和汉斯夫妇二人。

    “快,卢卡受伤了!”安娜在远远看到自己的父母后,就带着慌乱的喊了出来。

    朝云昔也随之,尽可能的保持自己的平稳的同时,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由汉斯帮忙,和朝云昔一起,把已经基本上丧失了意识的卢卡,抬到了客厅撑起的桌子上。

    接下来的工作,则全权只能交由埃琳娜和汉斯负责,虽然朝云昔还不太清楚这一对老夫妻曾经做过什么职业,但从他们的手法上来看,似乎他们都带有着一些医生的气质。

    但这都已经不是他能够过多地去考虑的了,他和安娜,几乎是被老夫妇二人,像是赶一样地撵出了木屋,随后埃琳娜重重地关上了屋子的门,这一切的动作就好像和之前朝云昔印象当中的那个和善好客的大妈完全是两个人一样。

    月光洒在了门前,此时显得有些凄凉的草地上。

    他看见,在安娜的脸上,除了理所应当的,对于自己亲人的担忧之情之外,似乎还埋藏着什么其他的情感。

    朝云昔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去开口询问什么,虽然他自己不觉得这是个说话的好时机,但是却总是觉得就这样像块木头一样杵在一边,也算不上什么上策。

    “你是……偷了卢仁的票,来的这里吗?”

    在朝云昔还在为自己的思想作斗争之时,从安娜的口中,他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卢仁?”

    此时此刻朝云昔唯一能够想到的接近于这个名字的角色,就只有镇子上那个鹰钩鼻的男人。

    这样说回来,自己确实是偷了别人的车票才来到现在这个地方的啊。

    原来如此,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巧……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来这儿有什么目的。”安娜的语气逐渐激动了起来,另外朝云昔也从她的口中,听到了此时的安娜,已经将自己所说的语言从以往的英语转变成了德语。

    “你听得懂德语对吧?你是假装自己不懂的对吧?你到底是什么人,是卢仁的走狗吗?”

    “安娜,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说的话。”

    “我……”一瞬之间,朝云昔似乎听见了这个嗓音带着坚毅的女性,声音当中出现了哭腔,“我想要相信你,可是我,我太害怕了……”

    安娜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似乎是想要掩盖住自己的不知为何已经开始发抖了的声音。

    “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我,根本不认识那个,你说的,卢仁?他是那个长着鹰钩鼻的男人?”

    安娜坐到地上,把自己的头埋进膝盖当中,而后微微地动了动自己的头,表达了肯定的意思。

    “我大概是曾经偷了他的车票,可……那应该算是我在精神非常混乱,接近崩溃边缘做出的一种本能反应……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总之我想说的是,我来到这里,遇上你们,这一切应该都算是巧合……”

    “你真的不认识卢仁?”安娜把头从膝盖里抽出来,随后看向了朝云昔的方向,像是要用正面的眼神之间的交流,从中看出什么来。

    朝云昔摇了摇头,作为回答。

    “我相信你。”

    仅仅是这样的一句回复,就好像结束了这样一段,原本看上去要经历很久才能解决的误会。

    而且在安娜的语气当中,朝云昔所听到的不是什么敷衍了事,或是欺骗一样的语气,更像是经过了某种不为人知的深思熟虑之后得出的答案,虽然这听上去有些不现实。

    月光洒下的方向,逐渐发生了变化。

    紧闭的木屋门,也终于是打开了。

    远远的就看见,在客厅的几张桌子拼凑在一起搭建成的“手术台”上,卢卡已经开始恢复了呼吸,尽管还没有彻底睁开眼睛,但看上去像是已经脱离了风险的样子。

    埃琳娜一副满头大汗的模样,头发也变得蓬头垢面,而另外一边的汉斯,看上去也像是经历了一场极度耗神费力的劳动,几乎动弹不得地,瘫坐在摇椅之上。

    “看来已经没事了。”安娜站起身,她的目光却没有再投向朝云昔的方向,而像是在盯着朝云昔脚下的地面,随后嘴中开始说起来:

    “先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我会向你解释的,有关于卢仁,和我们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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