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清看着她,咳嗽了一声,说道:“陛下,这道理谁都知道。
要是真有好的业绩,那是恨不得一根头发丝都要写上去。
但问题就是,每天没那么多的事情啊。”
木婉兮就斜着眼,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就是摸鱼呗,不想让我觉得他们没做事呗。
但是我不介意啊,没有大事情就说明国泰民安啊,我治下有方。
没事情就别写啊,都节省对方时间了。
这就相当于日报一样,我不相信他们都喜欢。”
木婉兮接着说:“还有上朝,这不就是每天开会吗?看你们一个问题吵得面红耳赤的,我一点都不想看。
以后干脆一个星期开一次会。”
这个朝代上朝的时间是早上7点到9点,幸亏不是凌晨,不然她更要闹了。
毕竟多少年没有早起了,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哈欠。
张正清又要开始生气了:“胡说八道!那等真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还来的及吗?”
“那有紧急情况就直接来找我好了,加急报不是也有吗?
更何况,现在每天汇报,就没事情瞒着我了?”
面对木婉兮的质问,张正清顿时说不出来话。
“那当然还是有瞒着的情况,但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啊。”
“我就是规矩,我就是方圆,我是老大啊!”
已经预感到这老头又要讲一堆大道理的她,赶紧拔腿又要跑。
张云逸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
“干嘛?”
张云逸笑笑,如春风拂面,声音也非常的清透干净,如同山间清泉流淌而过。
“既然陛下觉得批改奏折非常的烦闷,那不如我以后每天也来帮陛下分忧吧。”
木婉兮听了,点点头:“甚好,甚好。”
一点都不觉得不是朝廷命官的他来批改国家大事有什么问题。
看着她一蹦一晃的背影,张云逸不禁握了握刚才抓住她的手。
很软。
这位陛下不仅长得娇俏可人,性格也古灵精怪,和父亲说话的时候也完全没有架子,非常的平易近人。
他觉得自己之前对她的坏印象好像是抽风了,为什么会讨厌她呢。
“可是,陛下啊。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是可以把你摘下来的。”
——
跑开的木婉兮满心欢喜地在皇宫中闲逛起来。
现在拥有一整个天下的她,就是人生赢家啊。
正值秋天,皇宫中的景色染上了一层金黄与火红交织的色彩。落叶纷纷扬扬地飘落,如同金色的蝴蝶在风中舞动。红枫似火,点缀在宫殿的各个角落。
木婉兮漫步在铺满落叶的小径上,感受着秋天的宁静与美好。
走着走着,木婉兮来到了一处幽静的花园。
繁花虽已渐渐凋零,但仍有着别样的风情。
因为,里面有个美人。
那身影背对着她,身姿挺拔如松,一袭淡紫色长袍随风微微飘动。
背影已经很好看了,但当那人缓缓转过身来,木婉兮瞬间被惊艳了。
只见他拥有一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看向你的眼眸中仿佛藏着万千情愫。
精致的面容也雌雄难辨,眉如远黛,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妩媚。
嘴唇不点而朱,却微微抿着,又带着一种清冷的气质。
她一时间竟看得呆了,走近,不知该如何开口,半晌才硬挤出一句。
“嗨,你好。”
墨澜翊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知道这个女人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木婉兮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提着一个水壶,正在浇花。
她没话找话地问道:“在种花吗?这花什么品种呀?”
对方依旧沉默,片刻后才惜字如金地吐出几个字。
“秋菊,耐寒。”
木婉兮这才从他的声音上确认他是男的,但也很明显,排斥感满满。
她从原主的记忆里扒拉了半天,终于想起了一个名字。
“墨澜翊?”
他淡淡地回复:“陛下好记性。”
墨澜翊来自一个名为云启的小国。他本是云启国的太子,可生母早逝,父皇又有了宠妃。
所以他这个嫡子渐渐失宠,为了讨好盛华国,云启国国君将他送过来联姻。
他心中觉得十分屈辱,他本是一国太子,有着自己的骄傲和抱负,如今却沦为政治联姻的工具,所以他对原主十分不喜欢。
木婉兮想起原主的后宫了,就十分的同情。
她堂堂女帝啊,居然只有一个妃子,不,是皇夫。
究其原因,还是上一任女帝太霸道了,怕女儿沉迷男色,下了命令,三年不许选秀,后宫不得进人。
本来原主也不是那么听话的,但是每次她想要选秀或者选个美人相陪的时候,那群老大臣就要开始撞柱要死要活的。
一个个义正言辞,高呼“陛下当以国事为重,不可沉迷美色”,搞得原主兴致全无。
那按理来说,后宫没人,原主对这唯一的皇夫应该十分宠爱才对。
但是自己看上的人纳不进来,纵然墨澜翊长得十分貌美,但他太高傲了,从不肯轻易低头。
所以原主也迁怒了,不喜欢他。
甚至在大婚的时候,毫无准备,让墨澜翊自己坐着一顶小轿子自己就进来了,可谓是屈辱至极啊。
所以虽然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两年,但几乎没有见过面。
想到这里,木婉兮再听他这“好记性”的话,就觉得格外讽刺了。
顿时,刚刚想要认识他的心情瞬间褪去。
她轻哼一声,转身走了,哼,原主不宠,她也不宠。
不开心的轻哼响在耳边,但墨澜翊心中却并无波澜。
他本就对这位女帝没有任何期待,如今她的反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继续低头浇花,那专注的神情仿佛世间只剩下这一园秋色与手中的水壶。
木婉兮自己到处走,但是很快就迷路了。
毕竟平时都有代步工具的,还有一群奴才跟着,原主完全没记过路。
她在这陌生的路径中越走越偏,周围竟还没有宫人。
“这伺候的人都哪里去了?宫里没宫女啊。”
眼看脚都走疼了,她干脆席地而坐。
“这破皇宫,怎么这么大。
福安那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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