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厉妄琛来到对面商业街，两人第一眼便注意到了正对着工厂门口的一家小超市。
两人对视一眼，前后脚进入超市。
“你好。”南时初询问收银台后叼着根烟，正在玩游戏的中年男人，语气和善，“我们来调查对面工厂昨晚起火事故，能方便要你们店对着工厂的监控看看么？”
男人头也不抬，动了嘴皮子，嘴上那根烟的烟灰跟着上下抖落，很是暴躁：
“看什么看，昨晚你们厂子大火烧那么久，整的我这边全都是灰，老子清半天才弄干净，损失费都没找你们要，还看监控？我出钱装的监控凭什么给你看，有本事你让警察过来。”
南时初皱眉，没想到这个老板态度如此恶劣。
她本想再次开口，身旁的男人轻轻拉住她的肩膀，沉声道，“出个价吧。”
这下老板终于舍得放下手机了。
抬起脸的时候，眼睛下意识就往他们身上探量，像是在搜刮能代表他们身价的物件。
果不其然，他一眼就看出厉妄琛手上的腕表和钻石袖口价值不菲，眼睛瞬间就亮了。
“你们是对面厂老板的亲戚？咳，之前我就听说对面厂老板是暴发户，手里贼有钱，那什么，你们在这看监控肯定影响我做生意，你们这些有钱人要麻烦我们穷人，多少表示多点才够诚意嘛。”
说着，老板伸出手指，“一千块是我一下午的营业额，你们出钱，监控随便你们看。”
“一千？”
厉妄琛冷嗤一声，毫不客气笃定道，“如果没有对面厂员工消费，你半个月都挣不了一千块！”
工厂选址远离住宅区学校和商业大楼，周围消费群体不过是普通住户，其余就是对面徐家工厂的员工了。
哪想这老板沾了徐家工厂的光，还反咬一嘴狮子大开口。
要是徐夏月在这，高低跳起来破口大骂不要脸。
老板表情微微变了变，闷顿了会儿，又厚着脸皮理直气壮，“那咋了，现在对面厂子烧精光，员工全都跑了，我这生意亏没那么多，不是你们赔钱谁赔？”
“呵。”
南时初懒得跟这不讲理的极品老板牵扯下去，拉着厉妄琛扭头就走。
出来店门后，南时初板着一张脸，多少是被气到了。
厉妄琛看着她这幅模样，面容阴沉，“我让旭白来处理。”
“别。”
南时初阻止，眼神幽幽，“我们不是警察，没有权利强制他给我们看监控，现在消防那边还在调查，我们也无权过多干涉，你让旭白过来，最后除了出钱，还能怎么办？”
说着，她发恼似得嘀咕，“虽然你钱多烧得慌，但是这种浪费钱的破事绝对不能干！”
厉妄琛挑眉，被她这句话给逗乐。
他一本正经接话，“嗯，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不能白白让你的钱给人坑了。”
正在气头上，没想到大魔王突然冒出这句……
南时初顿时哭笑不得，又生气，又忍不住笑。
她轻轻在他摊开的手心上拍了拍，“别闹。”
“好，不闹。”大魔王说话算话，“再找找，附近还有没有其他摄像头。”
“不用找了，就这家对着，其他都是有角度漏洞，没必要费这个麻烦。”
南时初说着，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她回头看了眼小店，意味深长道出，“而且，也没说他不答应，我们就看不了。”
厉妄琛有些疑惑看着她。
半小时后，旭白还是赶了过来。
“小姐，您的笔记本。”
是南时初给旭白打了通电话，麻烦他把家里的笔记本给送过来。
南时初接过，感激颔首，“谢谢，麻烦你专门跑一趟了。”
“为您效劳，是属下的工作。”旭白恭敬低头。
南时初不矫情，启动笔记本，双手飞快在键盘上来回穿梭。
她就坐在大马路边上，路上行车匆匆，扬起不少昨晚火后的烟尘。
厉妄琛站在她身前，高大的身形挡去路边扬尘轨迹。
意识到大魔王的暖心举动，南时初忍不住勾起唇角。
厉妄琛一直目不转睛盯着她。
哪想就这么三两下的功夫，南时初打开了一个黑底绿字的页面，然后迅速编写出一串代码。
不多时，进程加载完毕过后，笔记本画面出现的，是一个电脑桌面。
仔细一看，正是与店里的桌面一致。
厉妄琛想起她之前解决安全部防火漏洞，跟自己解释过，是误打误撞，学会了一些计算机编程的皮毛。
蓦地，厉妄琛鬼使神差想到什么，本能脱口而出，“你知道黑网排名第一的黑客是谁吗？”
南时初正专心翻看监控，对厉妄琛不设防，下意识便回答，“黑网第一？我呀。”
厉妄琛沉默一瞬，再次说出：“‘你是牙签’？”
“诶，你怎么知道我的id……”
后知后觉，南时初终于反应过来了，眼神呆了一下，随后弱弱的抬起头来看他。
糟糕，一不小心，又掉了个马甲……
“你，你还记得啊？”
厉妄琛脸上还维持着淡笑，只是这会儿多少有点翻旧账的意味。
“所以之前在医院，监控拍到了你，是你自己接了单子，拿了我的钱，还把监控画面彻底处理干净。”
他平静阐述。
“……”南时初尴尬的挠了挠脸蛋，“我，我当时那不是害怕嘛，而且刚好沈念跟我说，你在查我，那刚好碰上了，这笔钱不赚白不赚，嘿嘿。”
“噢？这么说，这件事沈念才是罪魁祸首。”厉妄琛清晰咬字。
心虚之下，南时初赶紧去抓他手指头，“诶，监控好像拍到了，你看看。”
厉妄琛收起其他心思，弯腰紧盯屏幕。
两人逐帧停顿，终于，在监控上看到了一个穿着工作服行踪诡异，并且明显在门口两处花池挖土的男人。
“是他埋的信号屏蔽器。”
厉妄琛问，“有拍到正面吗？”
南时初快速拖动画面，“有。”
她截取正面照片，随后不断放大。
南时初眯眼仔细辨认这一团模糊的人脸，电光火石间，她回忆起什么，脸色突然变得凝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