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介平日里面话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此刻只是低着头拱着手,似乎无论如何抉择,他都会听命行事,绝没有任何不满。
江岁宁看向沈宴西,后者笑道:“你自己决定就好,我都无意见。”
“那……”
“父亲母亲那边你也不必顾忌,他们不会有什么意见的。”沈宴西补充开口。
“好。”江岁宁点头,微思量了一会儿,对着林介道:“你暂时还是先留在江家,等之后若是有需要,或者有其他吩咐的话,我会让人找你。”
“是,属下明白了。”林介没有流露出什么失望之色,依旧是恭敬的应声。
在郑氏和江知同他们的目送中,江岁宁和沈宴西二人上了马车,返回沈家。
回到沈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二人刚入府,就有侍卫上前行礼,对沈宴西禀报了一个消息。
“公子,这两日咱们的人都被盯住了,属下暗暗观察了一下,应该是四皇子府的人。”
“通通盯住了?”沈宴西皱眉,看到侍卫点头之后,沉声道,“四皇子这一次手笔倒是不小。”
他手底下值得信任又可供驱策的人虽然不多,但若是想要全部盯住的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侍卫继续道:“公子,还有一事,那个人已经到皇城外了,暂时安置在一处破庙里面,需要咱们派人去接人。可是如今咱们的人通通被盯住,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没有办法去接应,现在怎么办,还请公子示下。”
闻言,江岁宁和沈宴西二人的脸色都有些发沉。
沈宴西皱眉挥手道:“你先退下吧,这件事情我再想想。”
“是,属下告退。”
等到侍卫退下之后,江岁宁低声同沈宴西道:“那人入皇城这件事情不能有任何差池,否则之前费了那么多心思,都会前功尽弃。”
“我明白,只是如今我手底下无人可用,若是贸然派人去接应的话,容易被察觉。”
江岁宁接过沈宴西的话,“要不让林介去。”
“林介?”
“没错,我虽不愿意让他掺和太多这些事情,但是他武功不错,而且之前曾经去田庄上呆过一段时间,这一次依旧可以借着去田庄的名义,让他过去。”
沈宴西想了想,点头,“或许可以试一试。”
翌日。
江岁宁让人传信回江家,让林介借着送东西的名义到了沈府。
林介没有想到,这么快竟然就叫他过来,在见到江岁宁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惊讶之色。
江岁宁解释道:“虽然昨夜我刚刚说过让你留在江家,但今日正好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小姐请说,属下一定全力以赴。”
“这件事情务必要隐秘,不能让旁人得知,就连父亲母亲那边也不可泄露消息,你可能做得到?”Z.
“能,请小姐吩咐。”
“我要你去保护一个人,找机会将他悄悄带入皇城,送去城西的一处小院子,在这个过程中不得让任何人知晓,你自己也要十分谨慎,不能让他人发觉。”
“属下明白了。”林介认真应声。
江岁宁看着林介,“你不好奇那人是谁吗?”
林介摇头,“属下只需要尽力完成小姐交代的任务即可,小姐若是不想说的话,那属下就不问。”
“好。”江岁宁将一旁的画像和一枚凭证递给了林介,“你看清楚,这便是那人的模样,他如今在城郊十里外的一处破庙里面,那里会有两个人等你,你见到他们后,只需要将这枚凭证给他们,其他的不必多言,还有,务必要保证那人的安全!”
“是。”林介接过,仔细看了看画像上的人,随后将画像重新交还给了江岁宁。
“你记住了?”
“小姐放心,记清楚了。”
“好,避免引人怀疑,你明日再出发,父亲母亲那边就说是我派你去田庄。在接到人之后,立刻派人给我送信,不得有误。”
“属下遵命。”
一切交代清楚之后,江岁宁让林介离开了江家。
而林介也一如江岁宁所吩咐的那般,如常的回到了江家,同江知同和郑氏他们禀报了自己明日要去田庄之上。
因着之前林介也去过庄子上面,所以江知同他们并没有怀疑什么,让林介按照江岁宁的吩咐好好办差即可。
回到住处之后,林介简单的收拾了一些行李,看起来只等着明日一大早便动身出发。
然而当天夜里,在江家众人都已经睡熟之后,他却换上了一身夜行衣,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离开了江家,最后一路潜入了四皇子府。
“见过殿下。”
书房之中,林介摘下了覆面的黑巾,恭恭敬敬的跪在了萧逸面前。
萧逸正站在窗边,扭头回看这个自己一开始安排在江岁宁身旁的棋子。
“这几年一直让你呆在江家,辛苦你了。”
林介低下头,“只要能为殿下办差,属下不觉得辛苦。只是这几年未能有多少收获,辜负了殿下的信任,还请殿下责罚。”
“江岁宁是个谨慎的,你能在她身边留这么久已经是不容易了,更何况你在江家站稳了脚跟,如今本皇子才有人可用,又怎会责罚于你。”Z.
萧逸转过身,对着还跪在地上的林介道。
“起来说话吧。”
“是,多谢殿下。”林介站起身。
“你今夜冒险过来,想来是有了什么重要的发现?”萧逸问道。
“启禀殿下,今日属下被召去了沈府,江岁宁让属下去城郊保护一个人,将他送入皇城。”
“什么人?”
“属下并不知对方身份,害怕被猜疑也没有多问,不过,属下见了他的画像,记住了他的面容。”
林介从怀中取出了一幅画像,双手举起,恭敬的递到萧逸面前。
“这是属下根据记忆画下来的,请殿下过目。”
萧逸拿过画像,看着画像上面的人,乍一看只觉得有些眼熟,待到记起之后,他面色骤沉,冷冷的笑出了声,语气幽寒。
“没想到冯益民竟然还活着,江岁宁和沈宴西这两个人,真是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