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萱看向大家,沉声道:“我再也不能呆在骄阳峪了,天道盟针对的是我,大家伙都是被我连累的……”
“我们不怕被牵连,我们跟大当家的患难与共!”
“对!我跟郝熊想的一样!”
“大当家的你才没连累我们,是救了我们才是!”
“对!”
赵萱看着激动不已的大家伙,竟觉得身上的伤也不疼了,胸中涌起一股热流。
在河沿村十年,她与黄硕相依为命,不分日夜寒暑苦练武功,一心只想有朝一日为师父报仇,赵萱以为自己早已练就一副铁石心肠。
但自从遇到骄阳峪的大家,她的心就渐渐变得柔软起来,她幼时没有能力保护师父,没有能力去保护她所爱的那些人,爷爷、小五、甚至兰姨,但现在,她却有种即使豁出性命也要保全众人的心意。
赵萱想到这儿,便说道:“大家伙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离开这里不是再也不回来了,骄阳峪就是我另一个家,只是明面上我不再是大当家,这样至少可以转移天道盟的注意力,郝熊以后主理谷中各事务,秋菊夏和你们夫妻俩多帮帮他。”
秋菊和夏和点头称是。
郝熊问道:“姐你要去哪儿?”
“回河沿村,小医仙跟我一起,咱们说好的,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
“另外,我和小医仙走后,你们就把那五个人放了,我不在谷中,他们也不会对大家伙不利,任他们爱去哪儿去哪儿。”
郝熊有些不甘心:“就这么把他们放了,还真是便宜了他们。”
赵萱劝说郝熊。
“这样做至少有一个好处,让他们知道我们骄阳峪的人都是良善之辈,绝做不出杀人越货的勾当,即使不能完全解除商人们和官府对咱们的嫌疑,也能给咱们证明自己的清白争取点时间。”
“那好,就听姐姐的。”
赵萱继续道:“还有,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坐镇谷中我才放心,但巡山小队队长冬天我要带走,一路上好有个照应,你就先把巡山的事兼顾起来,看看能不能查出到底是哪些人冒充我们骄阳峪的人为非作歹!”
郝熊猜测道:“会不会就是天道盟的人干的?”
赵萱嗤笑一声:“他们那么顾及名声,斩邪刀的事一字不提,竟然让我背了个劫道的黑锅,还不是说出来理亏,在江湖上也没面子,毕竟我是无心之失,现在想想,胡一霸应该不会让自己的手下蹚这趟浑水。”
天道盟演武场,胡一霸跟弟子们切磋武艺,几场下来,弟子们都已大汗淋漓,胡一霸却威风凛凛,高呼痛快。
这时他才看到武立战在场边,便问了句:“事情都办得怎么样了?”
武立拱了拱手:“少爷还是没有下落,派出去的人只在栎阳似乎见过少爷一面,但也不能确定,其他的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了。”
胡一霸冷哼:“长这么大没离开过天道盟,他娘还在的时候天天护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我就不能教训一句?现在还学会离家出走了?我看他到底能捱过几日,早晚会乖乖地给老子滚回来!黄花菜那边的情况呢?”
武立道:“听闻鬼谷门和铁剑山庄俱已出手,但出师不利,还是让黄花菜给跑了,现已离开骄阳峪,属下正在派人打探她的去向,不过……”
“不过什么?”
“不知道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但鬼谷门和铁剑山庄似乎不太相信骄阳峪那伙人会心狠手辣到劫杀路过商队,除了黄花菜武功高强,其他人都是些老弱妇孺,他们已决定不再向黄花菜和骄阳峪出手。”
胡一霸大怒:“过犹不及!我不是命你警告过那帮人做做样子就得了,谁让他们出手伤人的?”
“盟主,天高还皇帝远呢,属下是再三警告过他们,但估计是抢顺手了,有点搂不住,要不,让他们收手?”
“老子可咽不下这口气!老子就是出再多钱,梁长平那个混蛋都不肯交出斩邪刀!黄花菜这个死丫头,老子不把她往死里整就不叫胡一霸!他们想伤人也别伤夏国商人,这不是损人又不利己吗?秀月山南麓就是越国北方重镇边城,城里头有钱人多得是,让他们把重点放到边城去抢!更要叫响骄阳峪的名头!”
“是,属下遵命,另外,还有个好消息,这么多年来我们的人一直画影图形寻找赵小曼师徒的下落,前几天终于有了线索,十年前曾有人见过一个年轻男子带着一个小女孩在兖州城逗留过片刻,那小女孩的样子很像当年的赵萱。”
“不是年轻女子而是年轻男子?”
“是,所以属下就有点想不通。”
“派人立刻前往兖州城,设法找到当年那个小女孩,先确定是不是赵萱!”
此时赵萱和小医仙已经回到河沿村。
小医仙刚一见到黄硕就一个饿虎扑食,直接两指按住黄硕手腕上的脉搏,从此接连半个月衣不解带日夜守护在黄硕身边,亲自配药熬药喂药针灸,似乎眼中只有黄硕这个病人,对赵萱和冬天压根没瞧在眼里,对病情一事更是只字不提。
赵萱只能等,但她相信小医仙会治好黄硕的病,即使不能痊愈,也能减缓黄硕的病情。
但黄硕却差点抹脖子自尽,他这辈子哪儿跟一个女人像这样日夜厮守在一起过?简直是丢死人了!
终于等到有一天小医仙外出采药,赵萱才被任命照看黄硕,黄硕这才找到机会好好跟赵萱说说话。
黄硕唉声叹气:“菜菜呀,真的快把我憋死了!你从哪儿找来这个姑娘的?熬的药那叫一个苦,你爹我还没被她治好估计就要被她苦死了!而且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怎么就做事没个分寸,给我扎针也就算了偏偏脱我衣服脱得那叫一个干净利索!我再怎么说好歹也是堂堂男子汉,她脸不红心不跳你爹我还知道害臊呢!再这么下去我的老脸都被她丢光了,你让她换那个冬天来照顾我,要不我就拒绝治疗一死百了也比活受罪要好过百倍!”
赵萱在听到黄硕抱怨到一半时,已经拼命忍住笑快要忍出内伤,见黄硕终于停嘴,那模样傲娇得像个待字闺中的怨妇终于等到了知心人。
她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爹,我问您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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