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凛的面上维持着惯有的淡然,然而心中却不禁泛起层层涟漪,暗藏震惊。
虽然事实已明,这位女子确实是巧合之下挽救了小志的性命。
但曹家素来名声在外,易招是非,他不免疑虑此人是否别有用心。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她竟婉拒了丰厚的酬谢,仅求一介厨娘?
这般请求,实在有违常理,令人难以捉摸其真实意图。
苏漪敏锐地捕捉到众人微妙的神色变化,秀眉微蹙,略带不满:
“曹家小少爷的性命,怎么也值点钱吧?
如今我不过求个乔姨相伴,做些点心解闷,竟也这般为难?莫非曹家的谢礼,也仅此而已?”
曹凛闻言,迅速洞悉了苏漪的误解,笑意温和地解释:“苏小姐言重了,是曹某思虑不周。
乔姨的薪酬,自然应由曹家承担,方显诚意。”
言罢,他转向乔姨:“乔姨,既然苏小姐这么欣赏您的手艺,您就跟她去吧。
如果哪天苏小姐不需要您了,曹家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
乔姨一听,整个人都愣住了,苏小姐这不是开玩笑吧?
苏漪见状,轻轻眨眼,很是真诚:“乔姨,与我一同离开吧,成为我的专属点心师如何?
您的手艺让我难以忘怀,若失去了这份甜蜜,我的笑容恐怕也会减少几分呢。
您真的忍心吗?”
乔姨望着苏漪那双诚挚的眼眸,内心的挣扎逐渐平息。
想到今日曹二夫人的所作所为,以及未来可能面临的种种不测,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跟随苏漪离去。
毕竟,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大家族中,或许寻得一方宁静之地,才是更为稳妥的选择。
最终,在曹凛的坚持与盛情之下,苏漪勉强收下了那张支票。
临别之际,那曹二夫人,披头散发,面颊上几道鲜明的掌痕清晰可见,却仍不忘恶语相向:
“哼,真是小家子气,难登大雅之堂!
不要钱,却要区区一个厨娘,真是笑话!”
苏漪原本还算平和的心情,被这番言语搅得乱七八糟,笑容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她缓缓靠近曹二夫人,指尖轻触其颈侧,以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说道:
“既然不会说话,就暂时别开口了。”
话音未落,曹二夫人瞪着眼睛,手舞足蹈的就是说出话来,“啊……啊!”
这一幕,让在场的曹大夫人与乔姨皆是瞠目结舌,惊呼出声:“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漪淡然一笑,轻描淡写地安抚道:“无碍,不过是个小把戏,数日之后自会恢复如初。
乔姨,我们该走了。”
曹凛和曹大夫人还在震惊中,苏漪猛回头,“不知道两位可知道沉家?”
这一问,让本就处于震惊之中的两人更是不知所以。
他们不认为眼前的年轻姑娘能认识那大名鼎鼎的沉家。
“苏小姐,何以提起四大世家中的沉家?可是有你认识的人?”
苏漪轻轻颔首,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算是,你知道沉家住哪吗?我走来走去找不到地方,这才……”
曹凛一怔,合着眼前的人是找不到沉家,才凑巧到了车祸现场?
真这么巧合吗?
郁闷的人,还有苏漪。
难道沉家很神秘,他们也不知道?
这时,曹凛上前来,微微低头,“不知道苏小姐想找沉家的谁?或许我可以帮忙。”
苏漪眼睛一亮,“真的?”
这明晃晃的眼神看的曹凛一怔。
而地上的曹二夫人还在啊啊啊个不停。
曹凛现在只是觉得眼前的小姑娘想见见那鼎身的沉家而已,并不认识什么人。
但是当苏漪说出要见沉家当家人沉靖的时候,他觉得事情不对。
“你给他打电话吧,他现在应该在家。”
苏漪说得轻轻松松,好像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
曹凛愣了愣,“打电话?”
“对啊,让他来接我,他肯定会来的。”苏漪说得特别肯定。
鬼使神差下,他真的就把手机掏出来了。
等到那边电话接通,传来沉靖的声音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自己居然因为一个小姑娘的一句话就给沉家当家人打了电话,这世界颠了吧。
&34;咳咳咳,沉伯父,是我,曹家的老三曹凛。&34;
曹凛沉稳地开口,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他轻轻点头,继续说道:“我这里有位朋友提及了您,并坚信您会主动联系我们。
于是,我斗胆尝试……”
说着,他轻轻按下手机免提键。
“沉靖先生吗?你是在在找你的女儿?”
苏漪的声音透过免提,清晰地传入电话另一端。
电话那头瞬间沸腾,传来沉靖愤怒而焦急的声音:
“你们这群混蛋!竟然真敢对我的女儿下手,简直是胆大包天!”
曹凛闻言,眉头紧锁,锐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一旁的苏漪。
身后的曹家夫人与乔姨皆是惊愕万分,嘴巴微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是的,你误会了……”苏漪急忙想要澄清,但话未说完,就被电话那头的许觅珞打断。
“你们究竟在哪里?想要什么?钱?只要你们别伤害我女儿,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许觅珞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满是焦虑。
沉靖的声音再次响起,很是强硬:“曹家小子,你给我听好了,人必须给我看住了,我即刻前往曹家老宅!”
“真的不是,我……”苏漪再次试图解释,但话音未落,电话已是一片忙音,对方已挂断。
此时,曹二夫人捂着受伤的手臂,强忍疼痛站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在说:
“哼,别以为顶着曹家的恩人身份就能让沉家手下留情,你的好戏还在后头呢,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
曹凛的眼神在苏漪与曹二夫人之间徘徊,最终落在苏漪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戒备:
“苏小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的情况似乎远比我们预想的复杂。”
他心中暗自思量,这年头绑匪的胆子竟如此之大,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通过陌生人索要赎金?
是自己与世隔绝太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