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阿威从药柜里探出头来,刚好看到背着背筐的关山羽从后门经过,连忙丢了手上的药材,冲着他大喊着,随即小跑上前。
关山羽正走到后门,听到呼喊疑惑的回头望望自己的小徒弟,问:“怎么了?哪味药又少了?”
“不是不是。”阿威急切地摇头,道,“还有半刻钟咱们医馆要开门营业了,师父你又要去采药啊?”
关山羽点头,道:“是啊。”
阿威连忙伸手去卸关山羽背上的背篓,往自己身上套,边动作边道:“师父你歇着,今天我去采药。”
关山羽按住他,道:“你连仙草和杂草的样子都还没分清,上回采了一箩筐,一根仙草都没有,你还去呢?老老实实的给我在医馆里坐诊,我去。”
阿威一听,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抱着关山羽的胳膊抹着眼泪道:“可是师父,那些姑娘根本就不是来看病的,就是想挂你的号。我每次认真问诊把脉,她们却胡说八道,还说我医术不行,非要你来看。每天这么多姑娘,我实在应付不过来啊!你就让我去采药吧,这次我肯定能分清杂草和仙草!”
关山羽听完,忍不住笑了出来,拍了拍阿威的脑袋,安慰道:“你往好处想,她们来看诊要给挂号费的,你要是觉得不对劲,直接打发走就是了,不用和她们耗着。再说了,她们没真生病,这不是好事嘛?”
阿威听得一脸茫然,关山羽见状,连忙拿起背篓重新背上,趁阿威还没反应过来,就匆匆往后门走去。他余光瞥见晒草药的簸箕上堆满了东西,便边走边对阿威说:“阿威,下次买的东西别放这儿了,收拾收拾放自己房间里,放后门容易被偷。”
阿威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解释:“师父,这不是我买的,是望水岭上的那位大哥寄过来的。房间和库房都堆满了,实在没地方放我才放这里的。”
关山羽脚步一顿,回头认真看了看簸箕上的东西,有衣物有糕点,种类繁多。想到仓库里那一堆过期没吃完的糕点零食,他想了想,还是转身走向簸箕。
他挑了几盒糕点放进背篓里,对阿威说:“剩下的你收拾一下,这几盒我带去给杨师。下次他再派人来送东西,你就直接拒收,咱们这实在放不下了。要是再吃不完浪费,咱俩晚上医馆关门后就去大街上摆摊去。”
阿威点了点头,但想了想,又喃喃自语:“可是,他们送东西的时候也没和我们打招呼啊…”话还没说完,只见关山羽已经从后门走出去了。他猛然反应过来,连忙喊道:“师父!你真要留我在这里接客啊!”
已到深秋时节,萍水镇却仿佛被温暖的怀抱轻轻搂住,天气异常地和煦宜人。
小镇内溪流潺潺,清澈见底,晨光初破,太阳一露面,暖意便迅速弥漫开来。时至正午,仅着薄衫两件,便能悠然漫步。
关山羽迎着朝霞早早出门,只见长街上,小贩们已忙碌地铺开摊位,清晨的薄雾渐渐被包子铺里升腾的热气所取代,那浓郁而诱人的香味,如同晨钟暮鼓,悠悠地唤醒了这座宁静而又充满生机的小镇。
从望水岭出来后,关山羽便如他所计划的那般,找了个地方旅游。
但是由于他选择的第一个地方是高原,到了地点后便出现了严重高反,再加上自己一个人出去玩没意思,回来后关山羽还是选择不忘初心的在萍水镇开了个小医馆。
用的是宴如尘的钱开的。
他本来想说不要,但是宴如尘强行塞给了他,几番推脱下宴如尘的眼眶都红了,关山羽觉得再不收就矫情了,于是背着宴如尘给的一袋子钱下了山。
下山坐的马车也是宴如尘的。
算一算他从望水岭出来到现在,也过去七八个月了。距离他们最后一次谈话,也过去了七八个月。
这段日子里,关山羽没有主动去见过宴如尘,宴如尘也没有来找过他,两个人似乎是默契的认定,如果要开始新生活,那新的生活里就不应该出现旧人般,于是七八个月都没有再见过面。
但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从宴如尘不间断寄来的一些物品上来看,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有时他寄来是一些江南小糕点,关山羽便猜想到这段日子宴如尘下了江南;有时又能看到他送来一些皮草大袄,又能猜测到他去了北方,击杀了某只凶猛野兽;若是看到送来的是一些珍贵药草,不用想,这人便是去了一趟西南。
见物如见面,虽然两人没有任何书信往来,但是从寄来的东西上来看,能看到那个人满世界的跑了一圈。
关山羽叹了口气,心道宴如尘才是真的开始新生活的,四处游历了一趟,什么风光人情都见识过一遍了,哪像自己,去趟高原回来躺了四五天起不来床,最后还是觉得在萍水镇待着舒服。
虽未曾联络,但宴如尘每次送来的东西都很实用,关山羽家里缺了什么,想要什么,基本上今天想着,第二天这东西就寄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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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寄的太多了。这么多东西里,这人连封书信也不曾有,去了这么多地方,也没有和自己说说,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关山羽背着背篓,在路上买了个包子,边走边啃,眼睛望着桥下悠游的鸭群,缓缓走在青石板路上。心想着,萍水镇的这家包子铺手艺确实不错,皮薄肉大,就是太贵了,一个包子两文钱。
下次要不他和阿威不忙的时候,或许可以在医馆学学怎么做包子,一边看病,一边卖卖早点也好。
毕竟之前他每次在医馆看诊时,总有姑娘因低血糖而晕倒在他身上。
阿威是关山羽刚回萍水镇时偶遇的流浪儿。
他今年也才十三四岁。最开始遇到他时,他饿急了在街边偷了一块烧饼吃,被店家抓住暴打。关山羽路过时,塞给店家一些钱才将他救下。看到阿威蓬头垢面、瘦骨嶙峋、畏畏缩缩的样子,关山羽心生怜悯,便带他回了医馆。
关山羽想,开医馆也需要帮手,就让这孩子留下打打下手,给他一口饭吃。
老街不长,没走多久就到了地方。
杨师的摊子已经摆好,但门口却空无一人。关山羽在门口呼喊了两声,一个摇摇晃晃的小娃娃从后面撞开帘子,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嘴里奶声奶气地喊着什么。随后,一个年轻妇人跟了出来,吆喝道:“枣枣,别乱跑。”
关山羽把背篓放在桌上,见那妇人抱住了小娃娃,便向她打招呼:“阿念,杨师呢?”
阿念忙捋了捋凌乱的碎发,向关山羽点头回应:“在的,我帮你喊他。”说罢,便回头朝后门大声喊道:“杨哥,山羽来了!”
话音刚落,杨师便急匆匆地掀帘而出,手里拿着奶瓶,有些焦急地说:“山羽啊,这么早就去采药了?”
关山羽还没来得及回答,杨师又慌忙对阿念说:“天冷了,你快把枣枣抱下去。早饭我刚泡好还没吃呢,枣枣又跑出来了。我说得拿根绳子拴着她,太闹腾了。”
阿念急忙答应,接过奶瓶,抱歉地看了关山羽一眼,又急匆匆地掀帘去了后门。杨师见状,拍了下衣服,叹了口气,走到关山羽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头,感慨道:“山羽啊,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关山羽莫名其妙看他,问:“羡慕我?”
杨师点头叹道:“你都不知道这小孩多难带,枣枣出生后,我就没睡过安稳觉。要能像你一样,去仙门学艺归来,开个医馆,还独身一人没有养家之忧,那该多好。哎哟,要不是我老娘催啊,我也想再逍遥几年。”
关山羽闻言一笑,看着他这已婚人士的叹息,摇了摇头,从背篓中取出糕点置于桌上,未直接回应,只道:“这些糕点似乎是江南特产,给你和阿念都备了份,尝尝鲜。枣枣还小,就吃不了了。”
杨师挑眉,胖脸上挤出笑纹,打趣道:“不会是有人特意为你准备的吧?”
关山羽点头:“嗯。”
杨师笑道:“他对你还真不错,我也跟着沾光。”
关山羽微微一笑,重新背起背篓,说道:“好了,我只是顺道送来,得赶去山上采药了。”
杨师连忙喊住他:“吃早饭没?我娘蒸了包子,给你拿两个。”
关山羽摆手拒绝,话未说完,杨师已向后屋喊道:“娘,山羽来了,给他打包两个包子。”
关山羽忙喊住他,想解释自己吃过了,但为时已晚,陈姨已从后屋掀帘而出,见到关山羽,眼中一亮,快步上前,热情招呼:“哎哟,山羽来了!”
关山羽看着面前精神矍铄的老妇,微笑点头,轻声道:“陈姨。”
陈姨是杨师亲娘,此前也见过几次面,但回回见面都只有一个目的。
给他介绍相亲对象。
见陈姨出来,关山羽又想借机告辞,谁知陈姨已经一把抓住他的手,攥在手心里来回摩梭,道:“山羽啊,又要上山采药?听我说,别去了,山上有危险。”
不是介绍相亲?
关山羽扬起眉毛,问:“什么危险?”
陈姨皱起鼻子,道:“这两天听你林伯说,那老盘山上好像有什么妖兽修炼成精了,许多过路的年轻人都被吃了,有几只逃到我们这边来了呢。”
关山羽尚未反应,杨师已大惊失色:“真的假的?老盘山离我们才二十里呢!”
陈姨肯定地说:“当然是真的,昨晚吹警戒号了,你睡太死了没听见,听说都吃了三人了。”
关山羽想了一下,自己好像也没听到,于是又问:“没有仙门来处理吗?”
陈姨点头回答:“有的,来了几个弟子,据说是抓住了几头妖兽关在老盘山那破庙里呢,但是吵了两天了也没处理干净。哎哟山羽啊,你这两日先别去山上采药了,不安全。要我说啊,你先在家里好好待着,这两日又有姑娘家来打听你了,想找人说媒呢。我跟她们说我认识你,不用浪费钱请媒婆,把钱留着以后摆酒席多好。怎么样,山羽,跟我见见那姑娘去?可漂亮了。”
得,说这么多,还是要给他介绍相亲…
关山羽对着陈姨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坚定地抽出手,转身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陈姨,我先走了,医馆没药材了,我得去采点,不采不行。”
陈姨急忙追出来喊他:“山羽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这婚事可得好好想想了,钱是赚不完的啊!”
关山羽打着哈哈继续往外走,边走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陈姨,来处理这事的仙门,是哪个门派的?”
陈姨一愣,以为他回心转意了,没想到是问这个,但也如实回答:“叫什么水岭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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