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卑鄙?”
关山羽还在神游,突然没来由听到宴如尘低声对他问了一句。
此刻他们还在骑马前往望水岭的路上,关山羽单骑行进,还是被宴如尘拉着缰绳带路。望着身后浩浩荡荡的人群,关山羽非常诧异。
宴如尘真能一呼百应啊,就寥寥几句话还真的能让这么多人追随。
宴如尘察觉关山羽眉头紧锁,沉默许久,于是走了许久后,宴如尘实在没忍住开口询问了这个问题。
关山羽回头,见宴如尘正紧紧望着自己,表情认真,但眼中闪烁着些许犹豫。关山羽一见他这副表情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想到还能在他脸上看到这副表情,关山羽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宴如尘看到关山羽笑了,本来就迟疑的神色更深,关山羽见状连忙解释:“卑鄙啥呀,我觉得你超级聪明的!我都没想到你是这么安排的,事儿都让别人来做,功劳你来拿,不费力也不得罪人,我都没想到还能这样,你太厉害了!”
然而,宴如尘并未因此舒展眉头,继续追问:“那,你的表情为何如此?”
关山羽一愣,随即恍然,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绵延不绝跟着的人马,凑近宴如尘,压低声音道:“我是好奇,怎么你说要走,真的能有这么多人追随啊?我看一些小宗门的长老和管事都来了,这人比我想象的多了七八倍了。”
难不成这就是主角光环?主角的王霸之气真的可以使人们折服至此吗?
宴如尘听后,终于眉头舒展,轻笑一声,向关山羽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
等关山羽把耳朵贴过去,宴如尘望着他的侧脸,轻声解释道:“其实早在今天之前,我就把我们查到的这些事情都如实的和与我相识的那些弟子说明,让他们早做打算了。你现在看到的很多人,其实是之前经常和我一起除魔过的伙伴,所以愿意赏我这个面子。”
关山羽恍然大悟,回望人群,果然发现不少熟面孔,只是他们未穿弟子制服,一时难以辨认。
但估计也是因有这些愿意追随的弟子,在他们同长老们对峙时造势,引导群众,那么今天他们的这趟行动恐怕也不会这么顺利。
毕竟当时在人群中呼喊的最响要宴如尘做主的,不就是胡起吗?
不过想到胡起,关山羽却没在队伍里看到他的身影。但随即,他又想起另一事,抬头望向宴如尘刚想发问。却见宴如尘仍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目光未离关山羽半分。
关山羽和他双目一对视,不禁一笑,趁着宴如尘那探究的表情还没浮上脸庞,关山羽紧着问:“我还以为他们会更倾向于加入玉宸宫呢。之前李宫主不就老是偷偷摸摸来挖人来着,如今三大仙门都有问题,大多数人应该会选择更大的仙门吧?真会因交情而追随你吗?”
宴如尘浅笑回应:“这个呢,又绕不开仙门统领这个问题了。无论多少仙门覆灭,这个统领的位置只要存在,就会像钓饵一样吸引人。如今好不容易三大宗门出了事,他们自然不愿玉宸宫一家独大,不然这统领不就落入谁手显而易见。况且玉宸宫已有稳定弟子,他们这些后面过去的,难有保障,跟着我,便是‘开国功臣’,值得一搏嘛,大家都这么想的。”
话音刚落,关山羽还未来得及回应,耳边一阵清脆马铃响起,伴随着悦耳女声,有人道:“你俩这样伸长脖子说话多累,骑到一匹马上去慢慢说吧。”
关山羽与宴如尘抬头,见金玉骑马掠过,边扬鞭边笑。谷雨从后追上,用马鞭拍了一下金玉,微愠道:“他们聊他们的,你打断他们做什么!如尘,山羽抱歉啊,我俩就是路过,这就走。”
说罢,两个少女骑着马边笑边骑到前头去了。
关山羽略显尴尬地挺直身子,宴如尘也嘴角微扬,坐直了身。两人之间一时陷入了微妙的沉默中。关山羽把方才他们讨论的是什么话题都忘了,默了一会儿后,关山羽才打哈哈道:“金玉和谷雨也来了啊,她们还回雨霖台吗?”
宴如尘垂眸看他,嘴角噙着笑,随即指了指关山羽身后的队伍:“大概不回去了,她们师父都来了。”
关山羽闻言回头,顺着宴如尘的手势看去,见漫长的队伍中果然有一个身着雨霖台服制的中年男人,他正站在队伍中同身旁的甲乙丙丁讲述着自己宗门的两个弟子是如何历经艰险寻找证据,如何慧眼识人跟随宴如尘的光辉事迹。
引得他身旁的人听的一愣一愣。
宴如尘继续道:“三大仙门之变,为各仙门提供了重新洗牌的机会。有人主动脱籍,那些在原仙门不如意者便借此机会另寻出路。对小门派而言,他们更加不稳定,光是长老带着整个宗门一起跑的,现在你看到的这条队伍里都有好几个。”
关山羽再次转向宴如尘,宴如尘也认真的看着他。关山羽思考片刻,突然靠近,压低声音道:“不过这么多人呢,你有信心叫他们一直追随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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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如尘轻笑一声,随即认真回答:“确实,许多人只是被一时的热情和正义感驱使。但总会有人留下,能留住多少,就看我的能耐了。”
关山羽点点头,侧目望着山间的野花和溪流,突然扬起唇角。
他莫名有些自豪。
这就是他创造的人啊,就算这个世界再怎么崩坏偏移,宴如尘还是这么聪明,这么自信,这么引人注目。
主角嘛,就该这样,他创造的人物,就该这样。
越想,关山羽的心情越好,嘴角越发高高扬起来,侧着头看着一边,表情喜悦的连自己都没有发现。
宴如尘见他心情颇佳,再望着他的侧脸,也学着浅浅的弯起了唇角。
瓦蓝瓦蓝的晴空,偶有几缕浮云掠过,虽然已经正值深秋,但是阳光洒下来,还是叫人晒得暖洋洋。一阵清风吹过,秋风中泛起金色的波浪,树枝上纷纷飘洒着枯黄的叶,南归的大雁垂落在远处的河面上,好奇的望着山道上这群往来的队伍。
阳光落在关山羽的身上,自上而下的照耀下来,把本就皮肤白皙的关山羽映照着,仿佛是身上散着一层光芒。他嘴角还浅浅噙着笑意,安静的坐在马上,侧脸轮廓清晰温润。
宴如尘不时回望关山羽,见他长睫在阳光下投下淡淡阴影,神色宁静地望着前方。慕然想起上次来望水岭时,也是走了这条路。
但那次不同现在,那次关山羽每靠近一点望水岭,他的腿就多抖得厉害一些,还仍强作镇定站在自己身后,不知那时他是否料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重归。
想着想着,宴如尘的唇角不自觉又扬了起来,但这心思刚刚发散开,关山羽却突然回过头来,宴如尘猝不及防表情没有收住,于是自己这偷看关山羽对着他浅笑的表情便毫无遗漏的投在了关山羽的眼中。
几乎是下意识的,宴如尘立刻别开了头。
但是关山羽却没有在意到这个细节,没有如宴如尘所想的那样问“你偷看我干嘛?干嘛对我笑?”,而是问:“话说,如尘你为何要选择来望水岭自立门户?”
宴如尘调整好表情,回头望向关山羽,依旧淡然温和地解释:“镇压望水岭的灵鳖已除,但山底恶灵怨念未清。仙门曾派人处理,不过因那时我们让金玉他们放出风声去转移他们注意力,所以望水岭留下诸多问题都没处理完。长此以往必生事端,且那些弟子遗体也需安置。所以我想反正要来这里善后,一并住下好了。”
“毕竟,望水岭这么大一片地没人要呢。”
关山羽凝视宴如尘明亮的眼眸,听他认真的描述着他的计划,关山羽望了一会儿,不自觉扬起了唇角。
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宴如尘还会回来这里。
虽未被告知说明自己的血脉,也未遵循关山羽预设的统一天下的道路,而是转而驻守望水岭安营扎寨。不过关山羽相信,不管宴如尘去哪里,都会发光发热,成为非常厉害的人的。
关山羽望着宴如尘欣慰的笑了一下,宴如尘同样报以一笑,两人相视片刻。突然,前方传来高昂哨声。
关山羽闻声看去,此刻已经行进到了望水岭的门前,但是不同于此前望水岭被层层叠叠的灌木树林遮掩,此刻入口障碍已除,一条宽阔大道赫然显现。
关山羽此时才后知后觉到,他们上山的这条路,居然就是原先他和宴如尘两人第一次来望水岭走的这条。但是之前的路荆棘密布,今日却平坦无碍,连乱石也不见。
宴如尘察觉到关山羽的惊讶,解释道:“扫清路,好迎客。”
关山羽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你什么时候安排做这些的?”
宴如尘答:“见完李宫主出来那日。”
关山羽惊惊讶地摇摇头,轻声说:“厉害,居然都没告诉我。”
宴如尘脸色微变,略带抱歉的回:“本来想说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和你开口。”
“怎么,你怕我说你居心叵测,摆了李宫主一道啊?”关山羽笑着看宴如尘有些严肃的表情,宽慰道,”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是真怕你把功劳拱手让人,然后事情办不好你到时候还得背锅。”
宴如尘宴如尘低头轻笑,没回,牵着缰绳步入望水岭大门,才道:“还有厉害的。”
关山羽闻言挑挑眉,不过很快明白了宴如尘说的厉害是什么意思。
他们从正大门进入后,便是回到了他们初来望水岭时,原先藏身的房屋空地上,眼前焕然一新。空地上,弟子们正忙碌地搬运木材、和泥筑房,昔日的破屋已被彻底推平,坑洼之处也悉数填平,一派热火朝天的建造景象。
队伍里的人群也纷纷进入,见到面前的建造景象后都是有些惊讶,那些原本只是随大流来望水岭凑热闹,担心会被迫“开荒”的人,此刻发现这里已非荒郊野岭,面貌焕然一新。
随着惊呼声阵阵传来,关山羽也把赞叹的目光转向了宴如尘,正要夸奖吹他两句,谁知余光突然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陈容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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