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熙熙攘攘,各路人士纷至沓来,共同朝向钟楼广场迈进。
而钟楼广场有如此命名,皆因广场中心处有一座三四米高楼巍然矗立,红木雕栏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飞檐翘角,似欲展翅高飞。而钟楼楼顶有一处大殿,无遮无挡,未设墙壁,四面透风,在广场上仰视过去,一览无遗。
关山羽俯视路面,各大门派弟子身影频现,有紫霄有天璇,身着统一服饰,远远望去关山羽还辨认出几位熟人引领人群。小门派弟子亦夹杂其中,或结伴而行,或独行其间。
随着推云弟子落地,关山羽结账后混入人群,随人流涌向钟楼。也是在这时,关山羽才注意到人群中平民百姓居多,男女老少,携家带口,络绎不绝。
关山羽侧头疑惑了片刻,没想到李修齐的阵仗搞得这么大,居然叫了这么多人,连非仙门人士都邀请了。
看来还真是,下了死决心了。
但另一边,被关山羽夸赞的主角——李修齐李宫主,正被云祭禅长老揪着衣领咆哮,无处可躲。
“你们太可耻了!叫这么多人过来审判我吗!老子都说了不是我干的了!你们到底讲不讲道理!”
王蜀彦一边掐着李修齐的脖子,一边朝他大喊大叫喷着口水,李修齐被摇得晕头转向,双手死命抓住对方的手腕,急切辩解:“说了几遍了,我只说是叫你们来议事,没说你是望水岭一事的凶手啊,你冷静点行不行!”
“你放屁!”王蜀彦怒斥,又是一口唾沫横飞,“帖子上白纸黑字,要在此揭露我策划望水岭弟子失踪之罪!你看啊看啊!我用笏板联系不上你们所有人!你们分明设局陷害,还招来这么多人!给我等着!你们这群混蛋!”
李修齐拼尽全力挣脱了王蜀彦的手,于是两个人毫无形象的在弟子面前摔倒了。
关山羽在广场下看的轻轻楚楚,看着他们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的,心道莫非是这么快就打起来了?
“来的路上不是说有仙门大新闻吗?原来是看长老打架?”关山羽身旁有声音传来。
他转头看去,只见身旁是一个穿着麻衣的平头百姓,肩上还背着个吮指的小孩。另一路人望向钟楼,摇头叹道:“啧啧,真是不体面,不过看长老打架也是第一回啊,确实新鲜,这俩人是哪个宗派的呀?”
“玉宸宫和...另外那个凶一点的认不出来,紫霄的吗?”又有另一名路人加入讨论。
“好像是天璇的吧,是不是那个姓司的长老。”
“不是吧,司长老不是据说已经走火入魔了吗?哪里还能站在这里打架?”
“不是走火入魔,听说是叫魔族的给杀咯。”
“哎哟,真的假的。”
“谁知道啊,你看你看,又有几个穿着长老服制的人来了,这又是那个仙门的?”
路人话音落下,正好落在关山羽的耳朵里。
他的目光本在钟楼顶上寻找宴如尘的身影,却一直没找到,于是便在拥挤的广场中留意其行踪。可是听到有人提醒”又有长老来了”, 关山羽循声望去,只见青元子、袁重霄等人已至钟楼顶。
青元子等人落地后,倒是没有王蜀彦如此情绪激动,瞧见王蜀彦和李修齐打作一团,只是冷漠旁观,偶尔轻咳提醒注意形象。但是后到的岳凌梧就没这好脾气了,他瞧见王蜀彦就来气,不顾秋水剑姬阻拦,快步上前,“邦邦”两拳便将王蜀彦和李修齐分开。
李修齐尚处懵然,岳凌梧的骂声已携唾沫直击王蜀彦面门。
“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都给你让步这么多了,望水岭的事情都没仔细和你算,你倒好却要我们将...那事公之于众?你不想活啦?!你这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知道不!”
金云澈赶忙上前拉住岳凌梧又要落在王蜀彦脸上的拳头,扫过广场下越聚越多的观众,低声急道:“二位冷静些,广场人多眼杂,楼顶又无遮挡,你们的一言一行下面的人可都看的一清二楚呀。”
话音未落,一口唾沫精准地溅在金云澈脸上,金云澈惊恐的抹了一把脸,只见这唾沫居然是王蜀彦所为。金云澈也只是愣了一秒,瞬间怒不可遏,也加入了混战:“混蛋!我早上精心打理的发型啊!”
“去你妈的!老子都快被你们搞死了你还有心情梳头,我把你头发扯了叫你以后没的梳!”
王蜀双手攻击岳凌梧的同时,嘴巴也不闲着朝金云澈吐口水。青元子和秋水剑姬见拉出一个打架的结果又扑进去另外两个加入混战的,连忙上去劝阻。
袁重霄则在一旁,面带怒意却仍保持着端庄,询问李修齐:“修齐,若有要事相商,只需弟子传唤即可,何必寄拜帖又召集如此多民众?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
李修齐未及回答,王蜀彦已从地上与岳凌梧的扭打中腾出嘴来,骂道:“还问!你们三家联合写拜帖,说要公开审理我制造望水岭弟子失踪一案,呸!你们这群佛口蛇心,道貌岸然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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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元子急忙辩解:“我们何时说要审理?分明是你写拜帖,说要,把那事说出去,叫我们都活不成。我们用笏板联系不上你,便去云祭禅找你,你却已至此,所以我们才赶紧过来的呀!”
李修齐闻言一愣,缓缓道:“我只是召集了各宗门大弟子与你们,说要事相商,并未具体说明何事呀?”
此言一出,众人都愣住了,打架的也不打了,吐口水的也收住了嘴,地上几人还维持着纠缠在一起的姿势,却面面相觑。
李修齐望向钟楼广场下越聚越多的人群,望见其中混杂着百姓与小宗门弟子,他猛地一拍脑袋,低声惊呼:“不对!”
袁重霄双目微睁,即刻反应过来,低声对满地的长老道:“都去议事殿!”
“且慢!”
正当众长老意识到问题所在,准备撤往钟楼中心的议事殿时,对面城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喝止。
不仅钟楼上的长老听得真切,广场上围观的群众也听得一清二楚,纷纷循声望去,却不见人影。
关山羽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是谁。正当他与众群众一同环顾四周时,身旁有人喊道:“看摘星楼,上面站着个人!”
摘星楼,矗立于钟楼广场东南侧,其形古朴庄重,飞檐翘角直指苍穹。城墙斑驳,石阶蜿蜒而上,台上设观星台,青石铺就,围栏环绕,夜可观繁星点点,昼可眺四方云动。
关山羽顺着群众的视线转身望去,只是远远观望,便认出了此人正是汪天阳。
然而,围观群众并不识他,纷纷侧目疑惑,低声议论其身份。钟楼上,除了李修齐外的几位长老也未认出汪天阳,只是远远瞥见一名陌生男子喝止他们,并未在意,扫了几眼后便继续向议事殿走去。
汪天阳看出他们的不屑和轻视,远远冷笑一声,气沉丹田,再次大声喝止:“你们别想对李宫主不利,你们囚禁我们这么久,他好不容易救我们出来,我今天就要把你们的真面目公之于众,让你们这些佛口蛇心的仙门长老无处遁形!”
广场上的吃瓜群众闻言,又好奇的把头转向钟楼。
长老们面面相觑,疑惑地望着李修齐。而李修齐站在一旁面露难色,对钟楼上的汪天阳喊道:“我确实要为你主持公道,但我们之前说好的,去议事殿坐下商议,不必如此张扬。你快从那星台上下来呀,掉下来你就摔死了啊。”
汪天阳闻言仰头哈哈大笑,回:“李宫主莫怕,他们行伤天害理之事,我们占理。去了议事殿,恐怕你双拳难敌十嘴,不如在此开诚布公,叫百姓们都评评理!”
广场上的诸位百姓纷纷面面相觑,不知这两头隔空喊话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伤天害理”什么“评评理”,难道今天的八卦除了仙门长老们围在一起打架竟还有别的?
倒是关山羽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
李修齐想挫仙门士气,但仍想留有余地,去议事殿不过是想以此作为把柄,将来为己所用。但汪天阳这个愣头青却不这么想,站在摘星楼这宁死不屈的样子,颇有些要为了争求公道死磕到底的模样。
但是不对,怎么会是这样的安排,宴如尘呢?
关山羽他环顾四周,寻找宴如尘的身影,但是钟楼上没有,广场没有,大门口没有,摘星楼也没有,他怎么会不在,这种戏份他怎么不在场?
可早上他明明早早出门了的。
关山羽的右眼皮跳得飞快,隐隐有些不安。但现在除了关山羽的右眼皮外,李修齐的眼皮也没停下,他望向汪天阳,想劝他下来,但是又怕直说被广场上众人听见,打破计划。
正踌躇间,袁重霄在一旁冷冷开口:“修齐,他这话,何意?”
汪天阳应当是听不到这么远的距离之外袁重霄的问话的,可他可能是看口型看明白了,听到袁重霄如此一问,哈哈大笑道:“袁掌门,明知故问,真的这么有意思吗?”
众人目光再次聚焦汪天阳。
他望着广场,对钟楼上的长老们不屑一笑,随后丢下一记重雷:“我来告诉你什么意思!这群高高在上的仙门长老不容反对,设陷阱抓捕我们这些反修仙者。我们这群人,最长的已被囚禁五年,最短的也有四月,你们说,这与他们宣扬的言论自由、淡泊名利,相符吗?”
围观群众愕然,只见汪天阳身后又冒出许多人,或布衣,或囚服,有几人站在了汪天阳身前,朝人群中的某个方向喊“哥哥”、“爹”!
人群中有人闻声仰头辨认,随即有人回应:“是小川啊!是我弟弟啊!”
“福子!是福子!爹,我就说福子没死!”
...
一时间,广场上认亲的群众越来越多,被囚禁的人们纷纷跳下摘星台和亲人团聚,诉说着失踪的这些日子的遭遇。
汪天阳站在星台上,不屑地望向愣神的长老们,将一块灵镜置于台上,运转口诀后,袅袅紫烟升起,化作一个硕大的圆盘,悬浮于广场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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