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嘴角的微笑逐渐凝固,仿佛被寒冷的冰霜所侵袭,一点点僵住,眼角深深的皱纹不时抽搐,犹如痉挛一般。
侯亮平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口气说完,心里的怒火依旧熊熊燃烧,丝毫没有熄灭的迹象。
他越想越气,猛地怒拍桌子,愤愤不平道:“他这不是就在故意针对我吗?”
祁同伟目光闪烁,脑中各种信息交杂,一片乱麻,居然理不出头绪。
“这个林北,身后站着的是李达康吗?那他到底和欧阳箐什么关系,那天又发生了什么?”
侯亮平自斟自饮,一杯接着一杯,却是没注意到一旁老学长脸色。
侯亮平想起之前喝酒的时候,陈海大吐苦水,他还不以为意,直到现在亲身经历了,才知道个中滋味是多么痛苦。
他们兄弟俩,竟然先后坐在同一个位置上,吃了同一个人的瘪。
祁同伟回过神来,干巴地笑了两声,附和道:“确实。”
侯亮平摆了摆手,正色道:“这事我都没给高老师说过,你可别插手啊,我可不想因为一个小小的林北,就得用势压人,那显得我能力多不行似得。”
“我已经想好怎么安排了。”
侯亮平被酒精染红的脸上,扬起一股畅快之意,得意洋洋道:“往后有他好日子。”
祁同伟端起酒杯,呵呵一笑道:“也是,你这小子从大学的时候鬼点子就多,倒是我多虑了。”
侯亮平很是享受这个吹捧,两人清脆碰杯。
祁同伟一口咽下杯中酒,深深吐了口气,似不在意问道:“那个蔡成功,我记得是你发小吧,怎么给赵东来了?”
侯亮平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口中咀嚼,含糊道:“嗯,问了一天,就按程序移交了。”
“他都什么情况啊?”
祁同伟语气随意,双眼却死死盯着侯亮平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变化。
侯亮平左右开弓,专心吃饭,随口回答道:“没什么,他说有情况,我们就依照程序走了一遍。”
祁同伟哈哈笑道:“猴子,就招待所门口那个阵仗,只怕没这么简单吧,你对我还藏私那。”
侯亮平大着舌头道:“这不是事实还没清楚嘛,等一切证据成了切实链条,到时候我一定完完全全给老学长你好好说说,那一天恐怕还得麻烦您出人出力呢。”
祁同伟哈哈大笑:“一言为定,我等着喝猴子你的庆功酒。”
然而在那笑声的背后,他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清晨,林北缓缓睁开双眼,只觉仿佛刚刚跑完了一场马拉松,每一个细胞都被深深的酸麻感所充斥。
目光所及,是一间粉蓝色系的闺房,轻轻一嗅,那清甜的香气,犹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芬芳而迷人,尽是林华华身上独有的味道。
微微侧目,林华华犹如一只温顺乖巧的小猫,微微嘟起的小嘴呼出的热气轻轻拂过他的肌肤,却是仍在香甜的睡梦中。
林北轻轻一笑,动作轻柔地拿起手机,轻手轻脚下了床。
走到客厅后,他缓缓坐下,脑海中回忆起昨日在欧阳箐办公室的场景。
“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可怜啊。”
林北漫不经心地摆弄着办公桌上精致的摆件,嘴角上扬,笑着说道。
“笑话!”
欧阳箐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她仍强撑着,扬起下巴,摆出一副骄傲无比的模样:“我是什么身份,需要你来可怜?”
“是吗?”林北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挑,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不屑神情道:“你什么身份?李达康的妻子?据我所知,你想让他帮忙给丁义珍说话都被他拒绝了吧。”
“还是说这,在这里你能做得了主吗?蔡成功的那些好处,应该是大家分了吧,你不想要都不行。”
林北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宛如一根锋利无比的钢钉,狠狠地扎进欧阳箐的软肋。
“这还不够可怜吗?”
这最后的一击,犹如重锤般直接击碎了欧阳箐伪装的骄傲。
她双腿一软,像失去了支撑的木偶,瘫坐在地上。
眼眶泛红,声音带着颤抖和呜咽道:“那你为什么要帮我,这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欧阳箐眼中闪过一道锐利如刀的光芒,咬牙切齿说道:“我知道了,你是想用我来打击李达康!”
林北呵呵一笑,满是不屑说道:“想得太简单了,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我不如直接把你交上去,夫妻一体,他李达康怎么能独善其身?”
欧阳箐闻言身子一怔,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神慌乱地闪烁着,突然想到什么,紧接着质问道:“那就是你想借我的事情讨好他!”
林北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捂着肚子放肆地大笑起来:“这话你居然也能说得出口,有我这么讨好的吗?还是你好了伤疤忘了疼?”
林北那意有所指的目光上下移动。
欧阳箐缩了缩脖子,不自觉摸了摸发痛的地方,也搞不清面前男子想法,嘴唇颤抖,结结巴巴说道:“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北缓缓起身,缓缓走到欧阳箐跟前,居高临下道:“不该问的别问,你只需要清楚,听我的,你才能有最好的结果。”
就在这时,他手中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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