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派出所出来时是凌晨,夏夜的晚风并不热,凉凉的,吹的舒服。
唐四夕递了根烟过去,“来吗?”
“可以学。”
蓝望泞刚要接,被唐四夕收回来,叼起来自己点上。
“学这种破玩意儿干什么,又不是好东西。”
一个小时前,闹事的仨人跟他俩一起被请进派出所,在梳理完来龙去脉和严厉管教之后,双方和解提出私了。
帽子叔叔在前,大家都是很愿意配合的。
出了派出所,三个鼻青脸肿的老鼠拔腿蹿出去,眨眼就找不到人。
“你可真猛啊蓝大少爷,下手真狠。”
唐四夕咂舌感叹,这件事说私了也没私了,整不好还有后续报复,想想就头疼。
顺着林荫小路一直走,绕了两圈进了中山公园,喷泉湖在晚上依旧作业,水面上咕噜咕噜响,和在夜晚的风里。
几日未见,却像是过了许久许久。
“我当时看见你被欺负,脑子好像抽筋了一片空白,再反应过来也就晚了。”
蓝望泞面对着湖面,眼角余光一直留在唐四夕身上。
“脑子空白?是有什么像狂犬病那样的牛马病吗?可得离远点,咬的我嘴疼。”
唐四夕吐槽调侃,本意是感谢的,在那样危险的情况里,如果没有蓝望泞他不一定会被搞成什么样。
蓝望泞笑了笑,月光揉进眼底,什么牛马毛病,实则相思成疾。
靠在长椅上,欣赏银光粼粼的湖面,两个人聊起来。
“老蓝,这几天你干什么去了,消息都不回我。”
“老家有事情要处理,不是没回你,老家没信号。对了,你怎么到烧烤店去了?”
“赚钱。”
“当服务生被呼来喊去的,能赚多少钱?”
“总比在家待着强。”
手机震着亮了一下,是烧烤店老板发来的消息,唐四夕看了一眼,唉。
“这下真要在家待着了,把人摊子砸了,我被开除了。”
唐四夕两眼一闭,往靠背上一仰,“前两天,在商k找了个端茶送水的活儿,进门就看见有人在摸女孩屁股,我哪知道是什么高山流水的玩法,上去就是一脚...我果然不适合跟活人打交道。”
蓝望泞随着一起后靠,靠在齐平的位置,想做一个依靠,温柔地握住他的手。
“要不,你来赚我的钱吧,我不会做饭,你来做饭给我吃,我付你钱。烧烤店给你多少钱,我出五倍。”
这笔生意无疑是极好的,老熟人,给的多,时间自由,呆子好糊弄。
唐四夕没说话,将烟头掐灭扔进垃圾桶里。
以前买灵符,交通住宿,坑蒙拐骗全是花蓝望泞的钱,临走还赚五千,这两个月坑的不少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意思意思就算了,不能真当蚂蟥附在人身上吸血。
脑袋一撇,偶然抬眼,目光落在旁边的电线杆子上。
上面沾了一张随风摇曳的黄纸,胶水没粘牢险些飞走,上面是用电脑打印出来的几个字,不仅印歪了还潦草。
大红山殡仪馆招聘搬运工,主要工作内容是搬运尸体,有意者面谈。
唐四夕眼睛放亮,“这活儿也太适合我了吧,专业对口。”
蓝望泞心情十分复杂,“电线杆子上的广告。”
“离谱的东西才往电线杆子上挂呢,离谱,太离谱了,这么好的工作。”
“......”
放在嘴边的话,蓝望泞咬了回去,他想问问,为什么宁愿去搬尸体也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好意。
待着有点热,唐四夕蹭了蹭额头上的汗,刚打了架身上都黏了,像化了糊在身上。
下意识挽了挽长裤脚,刚折了个边手停了,犹豫片刻将刚挽好的边放下去。
下一秒,蓝望泞半跪在脚下,替他将裤脚挽了上去。
“不用瞒我,四夕,我知道你身上有东西。”
唐四夕不管冬夏秋春,就算酷热当头也总是穿长裤,家里一条短的都没有,就是怕人看见身上黑漆漆的像鬼符一样的东西。
它像是种在脚上的小树,一路攀腿爬腰,开枝散叶,这会儿已经零星爬到腰上了。
白皙的腰身上几只墨点,尚且可以说是胎记。
而膝盖下面,小腿部分,全是黑的,一块白肉都没有,看着恶心。
近些年,他一直藏的很好,没被人看见过,连陆凛星都没见到过。
可是偏偏,最不该知道的人却早已知晓。
“你为什么会知道?”
“上次在海边,把你捞出来的时候看见的。”
裤子很宽松,折两道翻到膝盖上,晚风吹来凉爽舒适,是阔别已久的自由。
“什么感觉?”唐四夕笑问,“看见我腿上长的东西,我不信你心里没有想法。”
“想法啊...这样算吗?”
蓝望泞抬起唐四夕的小腿,附身在上面印一记吻,轻柔的接吻一般。
一根触电神经直击脑海,唐四夕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下意识就要踹。
脚腕被蓝望泞一手握住,奇大的力量压在脚上,不痛,却也动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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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望泞的宽肩,月光之下一频一动勾勒出坚实的肌肉线条,平常不露出来看着倒瘦,加上精致锋利的脸,看起来并不太好欺负。
“要打吗?”
蓝望泞长指扯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玩味地舔唇笑,“四夕,我的劲儿还没消呢,陪你练练?”
“好啊,来,练练。”
左脚被抓住,唐四夕换了个脚踹,蓝望泞要挡手上微微脱力,唐四夕借机忙抽回脚。
双脚架在蓝望泞脖子上,腰身一回形成夺命剪刀腿给人架翻。
蓝望泞也没闲着,借着力给唐四夕往肩上一扛,来了个过肩摔,扑腾来扑腾去都失了力,抱在一起叽里咕噜地往草坡滚。
一起滚到草坡下面,心道一声好险,差点掉进水里。
“卧槽我的腰...蓝望泞你给我起开。”
蓝望泞压在唐四夕身上,沉着不说话,久久不动,像摔死了似的没反应。
“不是伤哪儿了吧?”
唐四夕赶紧检查,手指顺着腰背摸来摸去,“腰疼不,脑袋伤了?到底怎么了啊说话啊。”
“抱着我。”
蓝望泞沙哑地沉着声,言语里满是苦涩,
他一直在忍,心里山呼海啸,面子上总要装作风平浪静。
“十七天,我十七天没有见到你,想你想到要疯了,若不是他们早早就跟着我,我早就当反臣给杀了。”
“哈?脑子出问题了啊,果然是有牛马病。”
蓝望泞压在身上很沉,唐四夕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才给推出点空间来。
刚要喘口气,蓝望泞褪去外衣,花衫解开大半。
眼底雾蒙蒙的像着了魔,身上发热,呼吸很急,修长的手指粗鲁地扯碎唐四夕小衫上的衣扣,刺啦一声,衣领被扯碎了一个大口子。
“四夕,想要你...我想要你...”
“你喝西南风也发/情?!”
唐四夕骂了一句,这突如其来起起伏伏的情绪太诡异了。
灵符飘然入阵,身下扩出巨大的白色卦盘,大壮卦起。
一股强大的力量瞬时汇聚在脚上,唐四夕一脚给蓝望泞踹了出去。蓝望泞躲闪不及,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再浮上水面的时候,唐四夕咬着牙坐在草地上看着他。
“醒了没,蓝泰迪?”
“醒了...”
“真特么的神经病,再敢犯病我阉了你!”
蓝望泞扑掉脸上的水,手指将湿漉漉的长发捋到脑后,哭笑不得。
真服了。
要什么时候才能意识我才是你的正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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