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抄写经文，怎么就让这位有了改观？
凌琼月想不明白，却也不想要在这种对自己有好处下胡乱询问，更加仔细地检查着太后的身体。
在听到她有些繁杂的脉象，脸色略微变化。
“我虽然不会医术，但家中情况还是对身体比较了解，太后这副模样只怕”
“只怕什么？我已经这个年纪，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听到这话，凌琼月缓慢抬头，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太后。
苍老的眼神让她知道这位经历的，可能是自己两辈子还要多的前辈。
“怎么不说了，是不是担心我受不住？”
“太后惊吓过度，身子需要多多调养才能恢复，这才金罗寺之行，还请您放弃，或者换个良辰吉日再去。”
若不是挑错日子，才不会遇上顾元那人。
毕竟太后那时的反应不似作假，完完全全就是被顾元几人气晕过去。
可她为什么那个时候阻拦，只怕是
凌琼月偷偷摸摸看了眼太后，立即被人发现，忍不住轻笑两声。
“不必这般害怕。”
“我知道太后心善，想要为出征士兵，我大朝国运昌隆祈福，但现在您的身体更为重要，还请您三思。”
又觉得这样还是不够，凌琼月再次补充道：“若是您不放心，可以让我代替您去祈福。”
反正在哪里都是抄写经文，到了寺庙说不定会更好。
想到这一点，凌琼月抬眸看向对方，发现太后眼中的沧桑更加明显。
是这里有什么不好的记忆？
她想要问个清楚，却又想到这件事可能牵连到皇宫秘史，连忙垂下眼眸看向另一边。
太后怎么会察觉不到她的一点小动作，抬手拍了拍放在面前，更加细嫩的修长的手。
“若是说休养，还不如去金罗寺，后宫实在太过喧闹。”
“这这我还真不清楚，毕竟您可是太后。”
凌琼月的声音放得有些低，并没有收回手，而是借着这个姿势给太后按摩能够放松的穴位。
等到人昏昏欲睡，她就要收回手，悄然无声地走出屋子。
只不过凌琼月还没走出两步，就再次听到了身后虚弱的声音。
“你也不想管我这个老婆子？”
“怎么会，琼月是看您快要睡着，这才想要退出屋子让您好好休息。”
伴随话音落下，她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叹息声。
凌琼月没有过多思考，转身就坐回还没有散去热度的椅子，再次握着太后的手继续按摩穴位。
“您身子太过孱弱，需要好好调养。”
“你不能帮我？”
突然就听到这话，凌琼月身子一顿，对着人挤出更为讨好的笑容。
但她刚露出这副模样，就听到太后的轻哼声。
怎么了？
“你这孩子，不想笑就别笑，强撑着不好看。”
“我没有勉强，只是担心我笨手笨脚伺候不好您，上次也是我不懂事才会惊吓到您。”
凌琼月想到那时太后的模样，手下的动作更是轻柔，希望更快缓解她心中郁气。
看到她这副模样，反而让太后有些心疼。
略微犹豫后，她还是抬起手摸在凌琼月低垂的脑袋上。
“那段时日是不是很难过？”
“啊？您是说和他没有和离的时候？”
本不想在太后面前提及顾元，但她主动提及，就不要怪凌琼月心狠。
手指搭在脉象之上，确定她现在身体平稳，这才缓缓开口说出顾元那时做出的事情。
“若不是我要管理家中账务，只怕等到全部嫁妆用完，都不一定能够发现。”
“他还真是”
凌琼月看着没有将话说完的太后，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开口就要转移话题。
但她才说出一个不字，太后手下微微用力，紧紧抓住过于纤细的手臂。
“辛苦你了，苦尽甘来，日后你一定能够过得更好。”
“嗯，爹娘哥哥都说不会再让我受委屈，就算不成婚也行。”
太后听到这话，有一瞬僵硬，最后才发出叹息放弃劝说凌琼月的话。
对于她这副模样，凌琼月有些惊讶，呆愣愣地抬起头。
“您不觉得我的想法奇怪？”
“唉。”
明明只是一声叹息，但凌琼月还是能从里面听出不少感触，缓缓低垂下脑袋。
“我只是不想将就，男子若是有自己喜欢的女子，就大胆说出来也不至于这般委屈，但他”
“他一而再地在家中羞辱我不说，甚至还纵容他母亲，祖母，擅自动用我的嫁妆，还让我不要计较。”
凌琼月不断擦拭着眼眶溢出的泪水，好一阵子才缓过来，不好意思地露出笑容。
太后看着她更加真诚的笑容，嘴角也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日后眼睛擦亮点，绝不能再被这种人骗，对了，最后他是怎么被处置？”
“我，我也只是听说，似乎是皇上收回他的爵位，贬职到偏远的南山城。”
说这话的时候，凌琼月脸上带着点点笑容，仿佛是觉得这样就不可能再和顾元有半点接触。
太后看着人天真的模样，脸色更是阴沉，只是在她将视线投来时重新露出和蔼笑容。
但她忘了，凌琼月可是从战场上下来，轻而易举就能察觉到细微变化。
这件事情太后不愿说，她也假装不知道得好。
因为凌琼月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人更加心疼她这个无辜之人。
对着太后乖巧一笑，随后还是给人按摩更多穴位，一点点将人哄睡。
“太后只怕许久没有睡好，我告诉你们几个穴位，每日按上片刻，就能让她好好休息。”
“多谢姑娘。”
凌琼月看着表情更加热切的宫女，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伸手在锦心递来的胭脂上点了点。
在其中一个人手上留下痕迹，就让她们在眼前展示。
确定都没有问题，凌琼月便迈开步子走回居住好几日的屋子。
只是她才刚刚坐下，就想到太后那时的表情。
“总觉得还有些东西我没有想清楚，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小姐要不和奴婢说说，分析一番说不定您就想通。”
锦心将糕点放在桌上，愈发紧张地看着面前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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