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许主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棠歆又抽出一张单子，“快递费。你看地址。”
被她吓到，许主管接过单子一看，眼前一黑。
收货地址是个村子，不知道哪个员工给家里寄东西，竟然报上来了。
“客户，住这里？”
许主管硬着头皮回答，“有的客户他住的比较偏僻，也是有可能的……”
“呵，”棠歆冷笑一声，并不多说，动手又要抽单子出来。
生怕一会儿的问题更难回答，许主管赶紧低头认错，“是我的问题小棠总，都是我的错！”
“是我没审核清楚，”可接着，他话音一转，“但这正好到了月末又要开始结算员工工资，我也是太忙才疏忽的。”
棠歆不为所动，“不是理由，这些不批。”
她只拿起一张单子，“这个可以。”
许主管叹了口气，“好。”
他拿着一堆单子走出办公室，背影看起来很是颓废。
刘秘书皱起眉，“这样会不会不好？他们都是老油条了，就喜欢这么占便宜，要是卡得太严，不干活怎么办？”
“不会的，我……我有数，”棠歆眯了眯眼，“就是要严，整顿职场！”
*
许主管沉着脸回到办公室，锁上门就开始打电话。
“关总，这边简直没法待了！”
关绍好奇问道：“老许，你别急，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这死丫头说资金上报走私账，实际上抠得要死，我说我审核过了她不信，自己看得清清楚楚仔仔细细，一堆单子就给报了一个！”
“你说这算什么事啊？哪个公司报销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还教训我一顿，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关绍宽慰他道：“年轻人就是这样，认死理犟得很，不知道变通，你且忍忍吧。”
许主管冷哼一声，“关总，你说你那边给我留了个职位，我什么时候能过去？我是真不想在这边耽误了。”
“老许啊，你放心，职位我一直给你留着，但我公司也不大，总得有点进步，不然不是委屈了你？”
“我现在就想把黄毛丫头做的那个项目抢过来，到时候你也好风风光光地过来不是？”
关绍开始给他画大饼，“我昨晚跟老王聊过了，他说那边有什么进展都会跟我说……说白了就是花那丫头的钱给我做项目，我等着吃现成的就好。”
“老许，你忍一忍吧，仔细审核审核，别惹得她不高兴就不愿意往项目上花钱。”
许主管沉默良久后叹了口气，“行吧，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挂了电话，许主管看着面前的一堆单子头都大了，皱起眉让助理进来。
“通知下去，以后别什么乱七八糟地都往上报！”
*
【歆歆，你在学校吗？我和子穆爸爸旅游回来了，想约你出来逛街。】
秦子穆妈妈给棠歆发来语音消息，她嗓音依旧柔软，听不出一丝异样，好像不知道棠歆和秦子穆的事似的。
按理来说，棠歆这寄人篱下的存在，秦子穆的父母应该很讨厌她才对。
但实际上，秦子穆的父母对她还算可以。尤其是秦子穆的妈妈，时不时会买些她喜欢吃的东西，对她嘘寒问暖。
虽然和秦子穆闹掰了，但他妈妈这些年对自己多有关照，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约好地点，棠歆直接从公司出发去了商场。
“歆歆。”
秦子穆的妈妈长相温婉，人如其名，她叫方柔。
棠歆在她面前站定，“方阿姨。”
“走吧，我们一起逛逛。”方柔挽住棠歆的胳膊，态度十分亲昵。
随手拿起一件衣服看了看，方柔状似不经意地问起，“歆歆，子穆那小子最近对你还好吧？没欺负你吧？”
棠歆就知道，她突然找自己逛街是有事要说。
“没有。”
方柔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可不要骗我，我一回家就瞧出来了，他最近心情不好。还有啊，你房间里好多东西都不见了，你是不是跟他吵架了？”
棠歆斟酌了一下用词，“不算，就是……他……他交女朋友了，我们要……要保持距离。”
不需要气势撑场面的时候，棠歆就不会刻意掩饰自己说话结巴。
“女朋友？”
“嗯，”棠歆点点头，“这些年，也……也麻烦……你们了。”
方柔温和地笑了一下，“你这说的哪里的话？对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歆歆，实不相瞒我是很喜欢你的，年轻的时候我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惜身子不好就断了这个念头。当初子穆把你捡回家，我可高兴了呢。”
“害，你说那孩子也真是的，看你们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我原本还想着你们俩在一起也不错，可真是天不遂人愿……”
棠歆微微皱起眉，她以前偷听到方柔让秦子穆把她当妹妹，不要产生不该有的心思。这些年她也没表现出想让自己当她儿媳妇的意愿，怎么如今突然说这种话？
看着女人温柔的脸，棠歆觉得，自己以前好像从没真的认识过她。
她对自己好是真的，但还是看不起她，所以……
棠歆在心底叹了口气，她不怪方柔，她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好了。
毕竟自己以前反应迟钝，没有人想要个脑子坏掉的儿媳。
“歆歆，你皮肤白，这件衣服穿上应该很好看，”方柔看向正在发呆的棠歆，“要不要试试？好看的话，我给你买。”
棠歆摇摇头，“不用。”
“歆歆，你别逞强，我都清楚的，”方柔皱起眉头看向她，“子穆那个性格，要是你俩吵架，他肯定就不给你生活费了，你还在上学，怎么能不花钱呢？”
“放心，他不给，你尽管找我要。”
听方柔提起钱的事，棠歆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张卡。
“三十万。”她递给方柔，“这些年，麻烦你们了。”
方柔眼底带着震惊，“歆歆，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棠歆笑了笑，“帮老师，做……做的项目。”
她撒谎了，这钱是秦南洲那天转给她的报酬，不过已经被她折合成了人民币，这只是其中一部分。
“真的？”方柔眼里带着怀疑，语气严肃起来，“歆歆，你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不……不是，”棠歆想到什么，补充道：“小叔……也……也知道。”
“秦南洲？”方柔更加惊讶了，“这个项目跟他有关？”
棠歆毫不心虚地点点头，“嗯。”
“那我给他打个电话，”方柔还是不信，一个傻子，怎么可能赚到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