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希在仲映庭的精心照顾下,在家休息了一天后,身体恢复了许多,第二天虽还有些没有力气,但还是坚持去上班了。
仲映庭不放心她一个人开车,坚持亲自送她过来上班,并说好,晚上会来接她下班。
苏茉希虽不怎么同意,但是熬不过他的坚持。
“要是突然又不舒服了,一定要给我打电话。”仲映庭不放心地叮嘱,“还有一定要留意伤口,千万不能感染了。”
苏茉希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能照顾好自己的,而且我已经好了很多了,你放心去工作吧。”
仲映庭将保温壶递到她手上,“病才刚好,担心你对外面的饭菜没什么胃口,所以给你煲了蔬菜粥,还有一些小菜,你要想吃就吃,不想吃就放着,看自己胃口。”
苏茉希故意打趣,“能让仲律师亲自洗手作羹汤,是我的荣幸,中午我一定把它们都吃光,才对得起这份辛苦。”
见她有了调侃的心情,仲映庭这才放了心,“进去吧,说好的,晚上我来接你。”
“嗯。”
“茉希!”
苏茉希还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仲映庭急急的喊声,她停下脚步,转过身,轻声问,“怎么了?”
仲映庭吞下了真正想说的话,“没什么,就是想提醒你,别太累着,身体没完全恢复之前,别抽烟了。”
苏茉希莫名一阵心酸,“好。”
苏茉希进去没多久,裴越从另一个方向过来了,他的身后,跟着形影不离的肖屿。
裴越经过仲映庭的身边,看了一眼走神的人后,面无表情地从他的身边掠过了。
仲映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裴总。”
裴越停下脚步,没有说话,用着疏离的目光看着他。
仲映庭似是下了某种决心,走近裴越,“我有话想跟你说。”
裴越眉头微皱,“我们很熟?”
仲映庭没有因为这生冷的态度而生气,心平气和道,“我是为了茉希。”
“茉希?”
“苏茉希。”
裴越抬了抬手,身后的肖屿很快走开了。
“说。”
仲映庭十分干脆,“你跟茉希之间的恩怨,她都告诉我了。”
“所以呢?”
“那件事,她的确有错,但她当时也是出于无奈,才……”
“出于什么原因跟我有关系?”裴越一脸漠然,“我只关心结果,她没告诉你结果?”
仲映庭叹了口气,“她说了,我很抱歉,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结果,我相信茉希也是不想的。”
裴越轻哼一声,“然后呢?”
“我希望裴总能摒弃前嫌。”
“摒弃前嫌?”裴越轻嘲,“你不觉得自己是在讲笑话吗?”
仲映庭面露无奈,“毕竟是四年前的事了,裴总又何必……”
“因为是四年前,所以我就该原谅?”裴越脸色变得阴沉,“那她造成的后果谁来负责?你吗?”
仲映庭脱口而出,“如果裴总愿意,我可以。”
裴越冷眼半眯,“她还真是找了个不错的靠山,图财害命这种事,竟也有人替她承担。”
“裴总会不会说得太严重了。”
“严重吗?不是图财?不是害命?”
“茉希不是想那样的……”
“够了。”裴越不耐烦地打断,“我想怎么做,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你该做的,是要教好你的女人,以后在我面前最好夹着尾巴做人,少给我玩什么花样!”
仲映庭拧眉,“茉希不是那样的人,她是个很……”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裴越转身走人了。
仲映庭匆忙出口,“裴总,茉希这些年并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么风光,她过得很辛苦,就当我拜托你,别为难她。”
裴越停住了脚步,背对着道,“那被她害的人,就不辛苦了?”
仲映庭愣在了原地。
他不知道该怎么化解这段恩怨,茉希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他沉默了很久。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过一天之内,瑰丽的贵宾厅发生了太大的变化。
苏茉希没有见到阴阳怪气的梁露,而是见到了一张新的面孔。
一个看起来年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人,面容姣好,袅袅娉娉。
女人主动跟她打招呼,说她叫时念,笑靥如花,明艳动人。
但苏茉希总觉得,她的笑容,并非发自内心的。
不过也没什么奇怪,在瑰丽做公关的女人,哪个没有各自的故事,只不过她们彼此之间只是停留在同事情分上的关系,所以谁也不知道谁的故事到底是怎样的曲折离奇。
笑,不过是为了讨生活而已。
毕竟来这里消遣的客人,绝不可能愿意看到一张死人脸。
苏茉希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回到休息室换衣服的时候,正巧听到有人在议论。
她的疑问这才得以解决。
难怪她觉得耳熟呢。
瑰丽虽在玉朔是最大的娱乐城,但也有对手存在,目前来说,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梦之城。
规模虽比不上玉朔,但生意并不差,里面公关的水准也不低,其中最为吃香的,就是这位时念,据说她手里的豪客数量,从来没被其他公关超越过。
这样一个手握丰厚资源的香饽饽,竟然来到了瑰丽,确实引发了很多人的好奇议论。
有人说,时念跟咱们的小裴总关系暧昧,因为亲眼看到他们两个举止亲密的样子。
于是有人猜测,时念是冲着裴越来的,这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免得让别人钻了空子。
有时候谣言就像写故事一样,假的当了真,真的反倒变成假的了。
其中不乏有看好戏的人,他们既想看看苏茉希还能不能保住公关一姐的位置,也想看看她会不会因为时念的出现,沦为卑微的弃妇。
但苏茉希对这一切毫不在意,她不在乎梁露离开瑰丽后去了哪里,也不在乎这位时念小姐是不是很快能居于她之上。
她有她自己的信心,并不畏惧任何人的竞争,唯一在意的,是她该如何面对曾经放下的错。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谢芷柔,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犯下了如此大的错误。
她想狠狠心就当做没看到,但她的内心,无论如何都过不去这个坎儿,她根本做不到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该怎么做?
裴凌不请自来,进裴越的房间就跟进自己家一样。
以往,裴越都会因此嘲讽上几句,但今天却是出奇的平静,让裴凌一度怀疑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他摸着裴越的额头,“是不是生病了?”
裴越白了他一眼,用力打开他的手,“你才有病!”
裴凌不怒反笑,“不应该啊,要是没病,早就对我大呼小叫了。”
裴越横眉,“是不是有犯贱的毛病。”
“还真是。”裴凌敛了几分笑容,“不过也仅限于你,换作别人,你让他试试。”
裴越压根不领情,“又来我这里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裴凌拿过一个橘子慢慢剥了起来,“顺便,来表扬你一下。”
裴越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别蹬鼻子上脸。”
裴凌带上了几分认真,“我原以为你是不会在瑰丽的事情上花心思的,原来是我想错了。”
“确实是你想错了。”
“那你为什么要让人核实梁露吃里扒外的事?又为什么在开除她的同时挖了梦之城的时念过来替代?”
“我不过是闲着无聊,打发时间而已。”
“是嘛。”
裴越挑了挑眉,没好气道,“是不是关你屁事。”
裴凌将剥好的橘子分了一半给他,“阿越,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一下。”
裴越直接无视递过来的橘子,“有屁就放。”
“之前梦之城的老板也有意接下瑰丽王朝,只不过被咱们捷足先登了,因为这事,他们一直跟我们明争暗斗,心里总压着一口气,现在咱们又挖了他们的顶级公关过来,恐怕会让他们更加恨之入骨了。”
“那又怎么样?”
“我了解过梦之城的老板,为人十分精明,做事刁钻,而且之前是混黑道的,心狠手辣,经常不按常理出牌,所以你凡事要留点心。”
裴越不屑,“怎么?你怕他们弄死我?”
裴凌顿时没了笑脸,“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裴越无所谓道,“外人都知道,你才是瑰丽王朝的老板,所以挖人这种事,理所当然是你干的,就算要弄死,也是弄死你。”
裴凌失笑,“那就好。”
裴越愣了一下,低骂,“神经病。”
两人沉默了一阵,裴凌又问起另一件事。
“这两天有没有听到什么八卦?”
裴越斜躺了下去,“我对那些没兴趣。”
裴凌却自顾自道,“你跟时念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想知道什么?”
“你跟她的关系。”
“我要是说没关系,你信吗?”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裴越觉得没趣,“那你问这些废话。”
裴凌笑笑,“闲得无聊而已。”
裴越下了逐客令,“走出这个门,到处是让你不会觉得无聊的,赶紧走人!”
“你跟苏茉希之间怎么样了?”
裴越微愣,“你说我跟她之间能怎么样?”
裴凌没有多说,拍了拍他的背后站了起来,“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我走了,好好休息吧,明天早点起来,跟我出去办点事。”
裴越抬起脚就要踹,却踹了个空,“你让我去我就去?”
裴凌依旧心平气和,“组了几个重要的圈子人吃饭,事关瑰丽,你该去见见。”
“不去。”
“阿越,别使小性子。”
“瑰丽跟我无关。”
“你才是真正的裴家人。”
裴越冷哼,“不是你嘛。”
裴凌自知有些冲动了,忙改了口,“要怎么样你才肯去?”
裴越闲散地晃动着脚,“求我看看。”
裴凌弯了腰,“裴少爷,要小的怎么求你?”
裴越看着放大的俊颜,一把推开,“跪下求。”
“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