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个金光闪闪的女主大人沈玉莲,在这一刻就像是遭遇了什么重创,又像是遭到雷劈了。
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双眼紧闭。
身子在不停地抖动。
干裂苍白的嘴唇也不停地在颤颤,像是在哭。
她那一双眼睫毛也不停地在颤抖,有晶莹剔透的泪珠沿着青白面颊不断流着,再加上,她干裂的嘴唇,和流血的腿,看着确实很是可怜。
夏红旗见了,唇角不由一抽。
这真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八,疯批一个!
关键是,敌人未能伤分毫,她却快把自己弄死了,可笑可怜又可叹。
吴桂兰坐在小床边,心疼地拉着沈玉莲的手,一个劲地在安慰她。
“唉,傻丫头,不要哭了。”
“出了这种事,妽子也为你难过呀。”
“你说你咋能被人强了呢?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能干出这么缺德的事?”
“这不是霍霍人吗?”
“哎哟,我的个娘,我这清清白白的大闺女哟,到底是被哪个驴蹄子给霍霍喽。”
“要是你没出事,我还想把你嫁给俺家承嗣呢,现在可该如何是好噢。呜呜呜呜……”
说到伤心处,老太太泪水也跟着哗啦啦落下来。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个死老太太又在念经,又在拿刀子捅女主的心窝窝了。
沈玉莲胸口开始剧烈起伏着,耻辱羞愤,恼怒愤恨,一股脑全涌了进来。
但是她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紧紧地闭上眼睛,差点肺要气炸了。
“沈玉莲,你起来,别躺在床上装死!”有人突然冲过来,对着那木板床就狠狠地踹了一脚。
“你把那药藏在哪里去了?”
“老老实实交出来吧,现在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了,你私自藏了害人的性药。”
“要是今天你不交出来,我们一定会让你好看!”
又是一脚呯一声,踢在小木板床上。
脆弱的小床震动了一下,沈玉莲身子也跟着剧烈一颤。
但是,她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当她披着的那几层人皮面具被一层层撕开,所有丑陋的灵魂都一一展现在众人面前。
现在的她,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根本不敢睁眼看人。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拼命地闭着眼睛,根本不敢睁开眼睛面对这么多愤怒的社员们。
那女人说的事情,她自然全知道了。
刚刚外面闹得这么厉害,声音那么大,她就躺在小棚子里,一字不落地全都听到了。
也更加相信,夏红旗和她一样是重生过来的。
否则,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私藏药物?
只是那药藏的隐秘,她不说,就没有任何人能找到。
现在,社员们如此愤怒,对抗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不语,或者装死。
用泪水或者可怜来打动他们。
她就不相信,沈家堡的名声,保不了她?
但是,她不知道夏红旗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一刻的沈玉莲是害怕的。
她第一次对夏红旗产生了畏惧。
“装死是吧?”
“你给我起来!”
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冲过来一把揪住了沈玉莲的领子,把她从床上拽了起来。
她用力过猛,就听扑通了一声,沈玉莲被拽落在地上。
她受伤的那条腿重重地砸在地上,痛得她一声尖叫。
“啊—”
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沈玉莲尖叫一声,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瞪大眼睛,怒视着拽她的那个女人,满眼猩红的样子像是充满了血,吓得那个女人赶紧退后了几步。
沈玉莲突然睁开眼睛,她的样子有点吓人。
吓得旁边几个人,也赶紧一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林家老太太吴桂兰在床边坐着,看到这里不由得笑了一声。
“哎哟,我就说你们这些人吧,咋能这样对待人家沈知青呢?”
“虽然沈知青现在遭遇了不幸,被人给那啥了,但是好歹是沈家二少爷的亲生闺女,打狗还得看主人面呢,你们可不能这样对待人家。”
老太太说得慢条斯理,头头是道。
人群中就有人笑了。
夏红旗荷香和小白桃,也不由得相视一笑。
“什么叫打狗还得看主人面子?那意思就是这坏女人是狗呗?”
“确实是一条坏狗!吴桂兰,你也别在床坐着了,你起来,我们要翻床找药。”
有人走过来,毫不客气一把揪起了老太太,把她推到一边。
老太太岁数大了,被人这么猛地一推,身子一个踉跄,又一屁股坐回床上。
脆弱的小木床,刚刚被人踢了几脚,不久前,又被几个人按住沈知青在上面检查,现在又被老太太这么突然猛地一坐,就听咯吱一声,断了……
老太太身子一沉,连人带床板,一下子压在了沈玉莲那条受伤的腿上。
这老太太肥胖得不得了,这么重重一坐,就听沈知青突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哀嚎。
“啊—”
“疼死我了,吴桂兰,你快点起来!”
一声凄惨的尖叫声,把外边的人也惊动了。
大队长和妇女主任,还有田月娥他们忍不住好奇地走到了门口,探头过来看一看怎么个情况。
然后,他们就发现,小木床断了,直接砸在了沈知青那条伤腿上。
沈知青疼得满脸都是汗珠子,整个脸都扭曲了。
看着可吓死人了。
荷香看得眼睛都瞪圆了。
夏红旗和白桃眨了眨眼睛,也被这突来的一幕给惊到了。
看着都疼啊!
我的个亲娘啊,那老太太快200斤了,就这么一屁股坐下去,会不会把腿直接给坐折了。
女主大人沈玉莲坐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着,拼命地想去抽出那条被压在木板床下的伤腿。
可是她根本抽不出来。
剧烈的痛苦,痛得她满头大汗,苍白如纸的小脸上,像是布满了雨点一样。
一张小脸越来越扭曲了。
一屋子的人全惊呆了。
林家老太太也被吓到了,岁数大的人反应有些迟钝,等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时,连忙慌乱地站起身来。
沈玉莲就觉得腿上一松,刚想去抽出那条腿,结果身子不稳的老太太,又是一个踉跄,扑通一声,又坐回到了木板床上。
就听“咯吱”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豁然响起,伴随着沈玉莲“啊”的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她活生生地疼死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