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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3章 潜入的山匪,神迹的威胁!
    悄悄潜过来传口信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像个猴儿似的,此时已被巡防的人结结实实地捆起来,扔在距离李二郎家不远的野地里,旁边有人看守。

    那人看着凶神恶煞的村正带着一个少年走来,脸上的表情一看,明显不认得李二郎。双方对视了一会儿,那人才犹豫地问:“你是李家二郎?”

    李二郎盯着这个长相普通身材瘦弱的男人,没有直接回答:“我们这是李姓村,李家多了去了,也有许多位李家二郎,你寻的是哪个‘李家二郎’?”

    瘦小男人一愣,反应过来:“我方才明明看见,你可惜从路边的那户人家走出来!你就是教主说的李二郎!!”

    这瘦猴似的男人并不认得他,找他的依据是他们家房子的方位。

    这下李二郎不再拐弯抹角:“既知道是我,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地上的人想起身挪向李二郎,刚动一下就被看守的人压制住。

    瘦猴突然换上另一副面孔,眼神癫狂,嗤嗤地笑,已然疯魔的样子。他目露凶光,紧紧地盯着李二郎:“你杀了我们寨子的这么多人,以后休想再安生地活着。”

    李二郎一听这人又要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索性直接不理会,而是问自己想知道的问题:“你们究竟是什么教?你们教主又让你来传什么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可是大名鼎鼎的神球教教众!!你们这等小小凡人,听到我们神球教的威名还不得吓死!!”瘦猴自嗨地夸夸其谈:“我们教主说了,今日要与你做个了结,若正午前未见你人在石梁露面,便亲自带着神迹荡平你们这破村,让你陪葬!!!”越往下说,瘦猴挣扎的动作越激烈,村正不得不再让一个人过来一起压制住他。

    瘦猴自信得有些癫狂:“你还未知道吧?如今我们山上有一仙人,他可操控铜球取人性命。得此神迹,我们何须害怕官府出兵剿匪?无论如何,今日你是死定了!哈哈哈哈!”

    听到他说的是这个,李二郎莫名地冷静下来,一点惊恐的情绪都没有,反而神情淡淡地看着被按在地上不断扭动的瘦猴。

    那人得意地笑着,笑着笑着,瞥见李二郎依旧一脸镇定,两人的视线对上时,他发现李二郎的眼神中仍然没有任何惊恐,反而充满同情。

    瘦猴裂开的表情顿时凝固下来,他冷下脸质问李二郎,道:“听我提及仙人与神迹,你为何不害怕?”

    李二郎捏了捏手中的刀柄,一脸轻松地随口一问:“难道你亲眼见过那位仙人用铜球杀人?你信你们仙人的神迹,我信我手中的刀。”说完他举刀砍向瘦猴的脖子。

    刀锋在光线下一闪,凛凛刀光,瘦猴竟然吓得眼白一翻,竟然晕过去了。

    按压的人踢了踢瘦猴,发现他确实晕了,而地上湿了一片,在场的人顿时笑了。

    这么不经吓。

    只见李二郎将大刀翻转,随后收回大刀,原来刚才挥下去的不是刀刃而是刀背,下手的力道不大,即使砍下去也不会劈断那人的脖子。

    村正让人将瘦猴带回村里绑起来,待县衙剿完匪后再将此人交上去,安排妥当后转身询问李二郎要怎么做。

    李二郎有些为难。

    一来传话人说的未必全是真的。他浑身瘦弱得没有几两肉,也没有傍身的武器,看来他与麻三一样,都是山匪中的小喽啰。这种身份的人自然接触不到山寨里的关键信息,顶多就是个一次性的传话筒,只要将话带到就算任务结束。州府与县衙联合点兵剿匪,石梁与他们之间还有好几个村子,若是山匪的大部队能直接过来报复,何必要派人一个瘦小的人传话让他过去呢!

    传话人说的话大概是夸大了的,报复他为真,攻打过来为假,根本目的就是让他去石梁。

    二来他与山匪的梁子越结越大,上次的报复是劫持村学,这次是肆意夸大“神迹”,如果再不根除,若是还有下一次,山匪肯定会变本加厉。所以传话人的话里还有另一层意思,等这次剿匪结束,他们仍有余力过来报复于他。

    即便这次剿匪成功了,也会有人逃脱,保全一部分势力,接下来还是要找他报复!

    李二郎想了一会儿,望着村正:“我要去。”

    村正拍了拍李二郎的肩膀,赞许他的选择:“此次不将山匪斩草除根,他日还会卷土重来。”

    李阿翁赶过来,与村正商量了一番,制定更缜密的巡防安排,随后他决定,为了保护好家人,直接让家里的老小到村子里的老宅躲避,那里有华郎他们守着,这样他也能安心巡防。

    老人在心里直叹气,明明不关他们的事,可每次闹匪患都要扯上他们家李二郎,这次还要逼迫他去石梁。

    李阿娘听后简直恨透了这些山匪,一边给李二郎收拾干粮一边骂个不停,一直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家人收拾行李的间隙,李二郎与纪清越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再从书房里出来,手里就多了一个竹筒,在村正疑惑的目光下,他将竹筒交给李锦娘:“千万要保管好里面的东西,万万不可丢失了。”

    李锦娘接过竹筒,背在身后,郑重地点头:“放心吧阿兄!”

    纪清越本想跟李二郎一起去,可话都没说一句,李二郎就直接将挂画卷巴卷巴塞进竹筒里,来到外面他也就没了说话的机会。

    生气。

    一众人锁好门窗,在巡防队的护送下来到村中老宅,安置好李阿娘他们后,李二郎再次往石梁赶去。

    此时太阳将将升起,一天才刚刚开始而已。

    相比于上次发生的匪患,这次剿匪行动声势浩大,沿途的村子都在路上设立拦路的木刺,过往的行人都要遭到村民严格盘查,就怕遗漏掉乔装的山匪。

    自从上一次在石梁书院里乔装卧底反杀山匪,李二郎一举成名,没几天他的故事不知不觉地在附近的村子里传了个遍,即便有人没见过李二郎,却会在提到他时夸赞一句“李家二郎有勇有谋”。

    平坦的路上几乎没什么路人,如今走在相同的路上,却是不同的心境。

    李二郎刚接受完一个村子的设卡盘查,说是盘查,几乎是看到他就痛快放行了。

    照这样的疾行速度,还得走上一个半时辰才能到达石梁,也不知阿爹和大兄他们是否一切顺利。

    就在他一边赶路一边担忧前线时,身后响起“呃依呃依——”的驴叫声。

    一个老者坐在野草堆得高起的板车上,提着枝条轻轻抽打驴屁股,驱使毛驴加快速度。

    毛驴挨了疼,一边嚎叫一边嗒嗒嗒的在路上小跑。

    车轱辘转得飞快,不一会儿就要超过前面的李二郎。

    李二郎略略侧身让开位置,让驴车先行。

    驴车与他擦肩而过,坐在驴车后靠着野草堆的纪清越朝他挥挥手,无声地张嘴:嗨~

    李二郎一脸不可置信,他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盯着板车上的人,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巴掌看看是不是幻觉。

    纪清越伸手勾了勾手指,让他过来,于是李二郎颠颠地赶紧提脚小跑追上驴车。

    他紧紧跟在驴车后,怕惊扰赶车的老者而不敢大声说话,到底没敢骂纪清越,只能压低声音:“越郎你如何出来的?!”

    纪清越从草堆上直起身,指了指一边的竹筒:“你不背我,我就自己背。你也知道,如今我已能够在外边待四个时辰……”

    是的,纪清越在外边待的时间已经从最初的两个时辰,慢慢到三个时辰,现在已经延长到四个时辰了!

    试了许多次,他们发现四个时辰已经是极限,而在外边待满四个时辰后,就要回到画里,隔十二个时辰才能再出来。如果出来了却待不够四个时辰时间,回到画里红痣也会慢慢变黑,期间可以不断穿行于画中和现实世界,时间到后就要再等一天。如果一直不出去,手心里的痣就一直是红色的。

    李二郎无奈地抓起竹筒,背在胸前:“现在与我说这个做什么……”

    纪清越顾左右而言、妄想扯开话题的计划失败了,他沉默地看着李二郎,因为一直跟着驴车小跑,李二郎的额头慢慢渗出汗水,鼻尖上也凝起水珠。

    微凉的早晨,李二郎一身短打袍,背上背着皮毛包起来的砍刀,身前还挂着装着画的竹筒,满眼无可奈何。

    看着看着,纪清越被他鼻尖上晶莹的汗珠吸引住目光。

    他鬼使神差般的点了点他鼻头上的汗珠,下一秒对上李二郎一脸不解的目光。

    他怔愣了一下,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纪清越刚想收回手,下一刻那只作乱的手就被捉了个正着。

    李二郎不想轻易放过他,拉得他身体前倾:“越郎你还未回答我,你是如何跑出来的。”

    纪清越心虚地低下头,使了劲想抽回手,可愣是没抽动,于是他将手指伸进竹筒里,碰到里面的画卷。

    就在那一瞬间,他化作一团黑雾,“嗖”的一下,身影彻底从驴车上消失。

    只留下李二郎忽然抓空的手,他垂下手,无奈地抓着竹筒。

    既然纪清越离开驴车,李二郎就不必追着驴车跑,渐渐慢下步伐,无奈得直摇头。

    他对这么个耍无赖耍得如此直白的人,完全没有任何办法,除了妥协就是妥协,总之现在不可能回去,更不可能把挂画放在路边。

    只能带着一起去。

    他不会告诉纪清越,对于他追过来的行为,竞觉得满心欢喜。突然看到纪清越的那一刻,在霎那间的讶然后,满是他未能及时察觉的怦然心动。

    纪清越闷闷的声音透过竹筒传出来:“我是趁着你妹妹把我单独留在房间里的时候才偷偷钻出来的,然后自己背上竹筒翻墙跳出来。你放心,走之前我给妹妹留纸条了。有一说一,我发现老宅的围墙比你家的矮,要是与你家围墙一样高,可能我要费更多劲,搞不好还会被其他人发现。”

    李二郎就没发现纪清越还有这么叛逆的一面,他一直以为纪清越是个文质彬彬的学子,原来还是个顽皮的。

    一个不会种田,但知道许多深奥知识的少年。

    “唉……越郎,我不担心你在家中做的任何事造成的任何影响,这我都有把握与你解决,我只担心你一同去,因我保护不当而令你出现意外或陷入险境。”李二郎难得在纪清越面前这么语重心长,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人受了伤可以吃药敷药,若你受伤要我如何做?要是不小心伤到画卷,到时又要如何?”

    他一直不敢想象画卷受损的后果。

    李二郎仿佛唐僧上身,疾行赶路的同时一直在念叨个不停。

    纪清越也没想到李二郎能如此婆婆妈妈,本来他一直因为心虚不敢反驳李二郎,如今被念叨得烦了,心里仅存的心虚也没了。

    “停停停!我可以百分百确定,我在外面时就是人!呸!我本来就是人!自从得了舍利,可以穿越屏障出去之后,你可还看到我触摸东西时会留下墨痕?只要我不被伤到要害,受到小伤就与你一样,该吃药吃药,该敷药敷药。至于画卷,要是你背着不放心,就找个地方放着,时间到了我自己也能回到画里,总之不会丢。”

    自从上一次吵架后,李二郎就慢慢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对纪清越就不自觉地更小心翼翼,不敢出任何差错。

    可是纪清越对此一无所知。

    李二郎现在除了无奈就是无奈,“越郎,你知道我早就把你当做家人,把你放在老宅只是想让你能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如何还说受不受伤这样的话?更别说我会将你丢到一旁。仅此一次,下次万万不可再自作主张。”

    纪清越狗腿地点头:“知道知道,我下次绝对不会再随意背着画随便乱跑了!”

    唉……真真管不了这人了。

    “是下次不可再与我一同入险境,你现在在家里以后县里如何都无大碍。”

    “哦!”

    按照李二郎的脚程,去到石梁要两个时辰,纪清越已经从画里出来了,到达石梁后也只剩不到两个时辰的“散心时间”了。

    不过也许不需要他现身,他跟来的最大目的就是看看被吹捧的“神迹”究竟是什么把戏,他应该能给到李二郎一些破解方法。

    而此时老宅的李锦娘,只是出去拿个东西的功夫,回来就发现竹筒和画卷一起消失了,那一刻她只觉得天要塌了,吓得心脏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得亏下一秒就看到了桌上的纸条,否则可怜的妹妹就要晕过去了。

    李阿娘听到李锦娘小声的惊呼,连忙进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李锦娘悄悄凑过来:“纪阿兄偷偷跑去寻二兄了,他们一同去石梁了!”

    !!!

    “什么!!!”

    弟妹李刘氏听到李阿娘的高呼,跟着其他人赶紧跑过来:“阿嫂,发生什么事了?!”

    李阿娘扯了扯嘴角:“无……无事事……只是不小心让锦娘踩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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