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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章 抉择!坚持还是冒险!
    自从播种后,纪清越就感觉到一股满足感和自豪感悄然而生,他杵着木棍站在菜园边上,满心期待地看着菜地,越发觉得充满希望,情况也不是很糟糕。

    神奇土地能让他种地更轻松,所以他要更加努力才对得起这片土地的神奇。

    纪清越按照回忆,仿照记忆中篱笆的样子,给菜地做一圈篱笆。

    他用木棍挖出一条细沟,随后到柴堆那儿翻翻找找,翻出一些粗细比较均匀的树枝,一根一根地插进细沟里,最后填土压实。

    做完后转身一看,做出来的篱笆如同意料之中丑陋,有些不伦不类,整体看看起来歪七扭八,缝隙大的可以塞进一个拳头,似乎风大一点,就能将整片篱笆吹倒。

    纪清越不得不把篱笆再维护一遍,一点点将树枝摆正,在缝隙过大的地方补充树枝,然后又到山脚割了一些藤条,一根一根交叉缠绕在篱笆上,将这些树枝绕成结实紧密的一排。

    等到把一切都做完,纪清越远远看着篱笆,这次居然还有些像模像样。

    欣赏着欣赏着纪清越拍拍脑门,才后知后觉他忘记给篱笆留门了。不过不碍事,他腿长,可以直接跨进去。

    相比纪清越在悠闲地扎篱笆,外面的人忙出残影,手里的动作一直不停。

    李二郎退烧后就马上起来。一刻也不敢歇,与前天一样,坐在院子里挑拣果子。

    “才伯!阿吉兄长!”一个人一边喊着一边跑进院子,气喘吁吁。

    李锦娘与李二郎都在家,抬头定睛看清来人后赶紧停下手里的动作,原来是青叔家三胞胎的老大——李长仁,两兄妹起身招呼道:“阿兄,怎么了?”

    李长仁气顺了才开的得了口:“我阿爹方才去村里交货,刚好看到衙差在贴告示,说今年兵丁府将换兵的日子提前了,咱们明日就得出发!”

    二人一愣,他们都没想到是换兵的消息,如今结束秋收才半个月,大家都在准备秋种之事,往年兵府都是等秋种结束后才召集士兵回去训练,现在竟在比提早半个月。

    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最近物价上涨的异常情况上。

    李二郎端来一碗水,让堂兄解解渴,随后应到:“多谢阿兄告知,待阿爹大兄回来,我便与他们说。”

    李长仁喝完水,摆摆手:“我爹说明日一早在村口集合,今晚让婶娘做好准备。”

    无论是训练还是打仗,士兵的衣服武器和战马,甚至口粮,都要自己准备。按照规定,每个人统一带上三个月的口粮,到军营登记后上交粮食,粮食统一交由伙房管理。

    铠甲、重甲和例如投石器之类的重型兵器由朝廷负责,而刀枪之类的轻兵器就要士兵自己准备,否则发生战事时,就算是赤手空拳也要上阵与敌人搏斗。

    若是逃走,一旦被发现,届时将收回所有土地,逃兵的三族内的亲人都要充作徭役,若包庇逃兵,一经发现,与逃兵同罪。

    李锦娘忽然之间得到阿爹和大兄要回营的消息,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直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簸箕。李二郎摸摸小妹的发髻:“锦娘,没事的!还有二兄与三兄在呢!”

    李锦娘看着二兄稚嫩但坚毅的脸,似乎受了这次伤后,二兄有些地方不一样了。小姑娘轻叹一口气,打起精神。不能消沉太久,家里还有许多活要做,她相信一家人一定能走下去。

    没过多久,李阿爹与李大郎背着果子回来,路上碰到好几个人都在说回营训练的事,仔细一问才知道兵府下令召集士兵回营,提前换兵。

    消息确定后,他们不再浪费时间,想着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摘更多果子运回来。他们离开后,没有战事的话大半年后才能回家,期间地里的活都压在其他人身上,现在能多做一些就做。

    晚上,李家人难得没有早早睡去,而是聚在一起,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食,李阿娘杀了一只鸡和一只羊,炖了鸡汤,还做了炙羊肉。

    他们吃完晚食后将剩下的半扇羊肉连夜烘干,奢侈地撒上大料,做成肉干。女人们围着灶台,手掌不断翻动,烤了上百斤胡饼,男人们去粮仓装粮食,每人带三石粟米去军营。

    备好粮食后李阿爹锁上粮仓大门,没有像往常那样将钥匙收起来,而是转身交给李二郎,他看着几乎与他一样高的二儿子,叮嘱道:“种麦一定要赶在十月底之前,再往后大地就要被冰封上了。过年我与你大兄不在,家里的事就交与你了。”说完他拍拍二儿子,二儿子的肩膀越来越宽厚,不知不觉间已经能为家人撑起一片天了。

    李二郎接过钥匙,郑重地点头:“我一定守好家,也盼望阿爹与大兄能早日平安归来。”

    第二日很快就到了。

    清晨,一家人在村子送别李阿爹与李大郎。李阿爹两人与李大青四人结伴同去兵营,一群男丁迎着晨曦背着粮食从村里启程。

    到训练营驻地有很长一段距离,若是坐驴车要三日,同村一起去参加训练的人商量着租几辆驴车,专门驮运他们的口粮,相互间结伴同行,免得路上出意外无人相照。

    如今家里只是缺了三个人,就变得安静许多。

    可没一会儿,离别的悲伤就在忙碌中被冲淡,留下的人依旧要为生活而忙碌,无暇担忧。

    其他人又投入忙碌的摘果事业中,家里只剩下伤员李二郎与最小的团郎。

    李二郎卷起宽松的裤腿,腿上裹着一层纱布,伤口经过郎中处理,剜掉脓水后重新上药,现在已经不再渗血,也不再疼痛难忍,于是他坐在椅子上将腿伸直,不停地挑拣果子。

    团郎才一岁半,正是能走能跑活泼好动的年纪,他对什么都感兴趣,什么东西都想碰一碰,所以一定要人在一边紧紧盯着才行,错开眼他都能捅娄子,简直猫嫌狗弃。

    “团郎,你在这吃枣子,乖乖的知道不?二叔忙,待会收了货,让三叔带你去买饴饧!”

    小团子用米粒大的小门牙磨枣子,糊了一手口水:“吃饴饧!”

    李二郎继续叮嘱,也不管小孩能不能听懂:“千万不能一个人跑出去,知道不,等二叔忙完了,就陪你玩!”

    “好。”团郎乖乖地坐在李二郎旁边,这时候没什么零嘴,只有自家种的山楂和枣子,够他啃到天荒地老。

    “祥郎!祥郎你在家吗?”有人在院外隔着门呼喊。

    李二郎开口应道:“谁啊!”

    “是我!我来送猪肉!”

    李二郎一瘸一拐地走去打开院门,看到来人是一位族弟,族弟手里提着好些猪肉。“这几日都忙着摘果,一直没过来,趁着送我阿爹和兄长到村里,顺道过来送猪肉。我阿娘把猪肉做成肉干,上次的事若不是祥郎你出手,怕是会闹得更严重。”

    上次李二郎肉身阻拦野猪的事,一个族叔答应过要送一份肉,于是让自己的儿子送过来。

    李二郎不以为意:“没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畜生害人!”

    来人也算得上是李二郎的堂弟,他扛着小半扇熏干的猪肋条,还有一整个擦了盐的猪腿,“祥郎,这肉放哪?”

    李二郎不好帮忙搬运,只能拄着拐杖把人领去灶房:“放灶房里吧,待我阿奶与阿娘回来再处置。”

    “好,既如此我便放在灶台上,伯娘他们回来替我与他们问声好。”

    “好,你家果子收的如何了?”李二郎一边送客一边闲聊几句。

    堂弟:“还有许多果子未收,阿爹与阿兄去训练,家里只有我与阿娘操持,忙得很。我回了,祥郎你别送了!小心腿上的伤!等忙完了我们再一同去玩啊!”

    “好!”李二郎目送堂弟走远后才转身返回,一看,院子里已经不见团郎的身影。

    李二郎侧目一瞧,院子左边的书房门大开。

    于是他跟过去查看,只见团郎果然在书房里!李二郎进来时团郎正吭哧吭哧地往椅子里爬,不知是模仿三郎还是四郎读书的样子,嘴里咿咿呀呀:“上大人……上仙人!”

    “团郎,你现在念书还早着呢!是不是想四叔啦!平日四郎就喜欢抱着你念书,没想到耳濡目染下你竟也学会念书啦!”李二郎很惊喜,他自己坐不住,椅子好像长刺了一样,没坐一会儿身子老想动来动去,念书时李阿娘专门拿着木枝站在背后盯着的,反观与他一起启蒙的三郎就能坐得住,这真的让他无比佩服。

    “果子还未捡完,二叔可不能让你一人待在书房,你若想念书,二叔一边捡果子一边给你念!”说着李二郎抱起团郎,把他带出书房。

    就在刚才,书房门突然被推开,把纪清越吓了一跳,按照他对李家人的了解,平时除了李三郎与李四郎会进书房,其他人几乎不会主动进来,现在四郎正在村塾上秋学,李三郎上山摘果,他想不到这个时候会是什么人进来。

    开门声伴随着小孩子咿咿呀呀的稚语,纪清越立刻意识到进来的是经常跟在四郎身边的团郎!

    还没等纪清越听团郎在做什么,李二郎就来把团郎带出去了。

    这小孩。

    纪清越没怎么理会这个小插曲,他现在蹲在菜地里,看着地里长出来的一棵棵绿苗苗,心情无比美好。

    一夜过去,种下去的种子全都顺利发芽了!不一样的是,这些植物的生长速度有细微差别。肉眼观察,有的菜苗一夜之间蹿了两厘米高,有的绿芽才刚刚冒尖,他猜测,应该是因为植物的生长周期不同造成的差异,土地可以加快植物生长速度,可是植物生长周期有长有短,所以这些嫩芽的个头才各不相同。

    不管怎么样,现在它们都是他的心头宝。

    可惜他的辨别能力有限,之前看种子看不出分别是什么植物,现在看着这些嫩芽,他依旧分辨不出类别。

    只能等这些苗苗长大,开花结果,那些现在还认不出的植物,到时根据果实,他肯定知道都是什么植物!然后挑选一些优质果实,培育成新的种子。

    想到果实,纪清越又开始担心自己未来的日子里,他的口粮所剩无几,如今只剩最后两口饼,这还是他每天都省一口才剩下的。

    种子从发芽到结成果实,不用想都知道,神奇土地再怎么加速,都不可能在明天收获。

    四郎不在家,他该怎么办?

    之前亏他还担心认不出毒蘑菇,幻想万一不小心吃到毒蘑菇该怎么办,又痴想捉到野山鸡野猪之类的野生动物该怎么处理,没想到画里竟然能抠搜到这种地步。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天,他已经清楚,画里的树林看起来很茂盛,植物繁茂,实际上种类非常单一。

    画里除了他这个会走会动的活物之外,一尾鱼一只鸟一条虫都没有。

    作者没画的通通没有,所以他才这么艰难。

    别人开局各种开挂,他开局就差点挂了。

    这里虽然有水有风,却静得如同一片死地。

    纪清越不止一次地吐槽这幅画的作者,草庐后的那一堆密密麻麻的松树,没学过画画的他都知道,自然环境里不可能长出这种密度的松树林,怕不是作者偷懒随手甩笔点墨,然后这个世界自动生成。

    哪怕当初在水里随便用墨水画一条黑影,也许就会自动补全成一条鱼。

    现实并没有。

    唉。

    纪清越放弃埋怨,他跨出篱笆外看着绿苗,认真思索怎么才能熬到绿苗长大。

    算了算,四郎还有八天才回来。

    八天,太漫长了。

    既然等四郎回来不现实,那么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硬抗,直到种子苗长大结出果实,二向外求援。

    李四郎是年纪小,少不经事仍然天真,其中不乏他运气好,赌赢了一次不得以而为之的冒险,不知道下一次冒险还能不能这么幸运,遇到的人是否不猎奇不害怕。

    在这个少吃少穿的时代,好吧,无论在哪里,他这样存在与世间都是一种异象。他相信,在某些人眼里,他可以变成一种赚钱的工具,也能用来卖弄与蛊惑人心,在没有自力更生之前,任何一次暴露,都有可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万一真的落在不怀好意的人的手里,他以后很可能会生不如死。

    该怎么决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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