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山贼,还是不肯尝试那个二爷的什么“两脚羊”涮锅的。毕竟古人虽也有人食人的现象,但也多是灾年没有办法,想来像这个吴二爷一样的古代汉尼拔,还是少数吧。
我心惊胆战的站在那个留我一条性命的男人身边,一时间,百感交集。
宴会过后,男人带着一身酒气,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我被锁链禁锢着,跟在后面,眼睁睁看着于少卿被另一个男人打横抱上马,哭闹着消失在夜色中。
“主人,我家公子……”
男人只是憋了我一眼,却并未说话。
山路很长?夜色很黑
我有好几次,差点没摔倒。
“怎么,你也想让我如老三抱你家公子那样,抱你上马?”
男人有些打趣的回过头来看我。
“不敢。”
我努力把铁链从地上拉起,方能走快些。
“主人打算怎么安排我?”
男人冷哼一声:“现在知道怕了?”
我面不改色道:“做你的奴隶,总比被活活吃了好。为奴和被吃之间选择,我不算亏。”
男人哼笑几声,马蹄声阵阵,在月下渐渐无声了起来。
“爹爹,爹爹。”
不远处,两个孩童的声音响起,男人沉默着迎上去,不多时,只见一个戴着眼罩的独眼老妇人牵着一男一女两个十一二岁大的孩童迎了上来。
“爷,这是?”
“厅上赏下来的,还有一些钱粮,你拿去归置归置,看这雪,今年封山想必要早一些,你费心些,提前把过冬的东西备好。“
老妇人道了声是,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阵后,道:“我也和爷想到一块儿去了,东西都备的七七八八了,只是,这个人.....”
“他啊,留到我房里便是。”
说着,独自抱了两个孩子去内院。
我跟着老妇人,来到伙房内,老妇人一言不发的在灶上填了热水,转而用钥匙打开我的手铐,冷声道:“灶上有几个馍,你吃不?”
我赶忙点头。
折腾了这么久,自然是又饿又怕,也顾不得那老太太冷眼注视,狼吐虎咽吃下半个馍,差点没把自己噎死,老太太见状,递给我半碗水。
“谢谢妈妈。”
喝了水,我自觉地把剩下的馍掰碎了,化到水里,泡软了吃。
“你就不怕,我老太太给你下毒?”
我愣了一下,笑说:“我的命早已拿捏在主人和妈妈手里,您想杀我早动手了,犯不着下什么毒。”
“小小年纪,倒还算有点见识。”
我打量打量四周,好奇道:“方才我看了,其他人似乎都住在寨子里的平房,为何独咱们,住在这远离山寨的院子?”
老太太冷笑道:“主人家的事,轮得到你打听?你只需记住,不论是山寨里,还是咱们这个院子,你都逃不出去就是了,当然,你也可以试试,我老太太是断不会拦你的。”
我叹口气:“逃我是不敢想的,这深山老林,就算没有寨子里的岗哨和恶犬,大雪之下我贸然出去,只怕也是死路一条罢了。我不想死,还请老妈妈您发发慈悲,指点我不要出错,死在这寨子里。”
老太太有些意外,瞪着独眼盯了我好一阵子,方松口说:“你的生死关我老婆子什么事。好啦,爷还在屋子里等着呢,他既然要你伺候,你便把这热水提到他屋子里去吧。”
我战战兢兢提着水桶进了正房,左右看了看,听见小孩在左边厢房吵闹,便大着胆子去了左边,一进屋,就看见两小孩儿在床边翻花绳聊天儿,而男人则躺在炕上,在微弱的烛火下看书。
我的到来成功地吸引了两个小孩好奇的目光,倒是男人,一动不动,好像没看见我一样。
我自顾自提着水往浴桶里倒,刚倒了半桶,便听男人道:”今天乏了,不洗澡,你帮我洗洗脚就成。“
换了以前,有人跟我这么说话,不废了丫才怪。
只可惜,如今穿越到异世界,处处受制,既做了人家的奴仆,也只好忍气吞声。
两个孩子早被嬷嬷带去了西厢房。
我放好水,男人很自觉的冲着我晃了晃脚。
我不情愿的替他脱下鞋袜。
味道虽浓重,倒也不是恶臭,从袜子上可以看出,此人日子过得还是挺体面的,没有像我印象中那种山贼一样粗野。
说起来,此人脚型修长白净,脚踝处更是纤细性感,一般脚生成这样的人,都弹跳力好,比较适合田径之类的运动。
说起弹跳,我不禁想起来下午在湖边,他用轻功飞身到我身边那一下,不由好奇打量起此人。
“看什么看?”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这个山寨是人人都能像您今天那样,用轻功跳那么高吗?“
“就算山寨的人都是瘸子,你也逃不出去。“
我被他怼的一阵邪火,嘴巴上却只能恭敬的说着是是是。
擦完脚,男人把身上的衣物随便一脱,裸着精壮的身子,往被窝里一钻,对我道:“熄灯,老子要睡了。”
我一脸懵逼
你睡了......那我呢?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地上。
窗外的风呼呼的,刮得窗户和门一个劲儿响。
我越站越冷,不由往炕边靠过去。
不得不说,火炕这种东西,还真是个很了不起的发明。
我在炕边,先是站了会儿,然后试探性地坐下,索性这炕头够大,我就算躺下也碍不着他什么事儿,便干脆蜷缩在炕上。
从穿越进这具身体里来之后,我就一直在野外,又冷又饿,不死也掉了半条命。后来碰见于少卿的车队,虽然有吃有喝,病也好了,到底还是在赶路,也很难睡个踏实觉。再加上今天所发生的事,我是真的身心俱疲了。
迷蒙间,只觉得被一只大铁锤在身上狠狠咋了一下。
“呼噜声这么大,滚外边儿去。”
”滚。“我本能的打开那只手,然后一把夺过被子:”嫌吵,你戴上耳塞不就得了。“
其实我很少打呼噜,只是在警校偶尔训练太狠了,身体累极了,才会打呼,我宿舍里几个人除了老费,其他几个基本都睡得死,爱打呼,而老费虽然觉浅,为着打呼噜的事跟整个宿舍里的人都闹了好多次,但平日里又是跟我穿一条裤子的好基友,因此我跟他说话大多时候都不太注意。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旁边的人语气很不善,我懒得搭理他,不耐烦地用被子捂住头,谁知这家伙居然硬是跟我扯起被子来了。
“去你妈的,费启东,你丫有毛病吧,自己有被子非扯老子的干嘛?”
这一吼,人也顿时清醒了几分。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们宿舍的人,包括老费,平日里训练狠了,嗓子早就喊得跟块破抹布似的,而眼前这人的声音却听着低沉,又有磁性,仿佛带混响似的,怎么可能是老费呢。
既然不是老费,那......
我猛地坐起来,然后就看见眼前的人凶神恶煞一样在烛火的映衬下瞪着眼睛瞧着我。
u............
要不继续装睡?
我想了片刻,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个,主人,不好意思,我最近太累了,睡懵了。”
男人冷笑:“你刚才威风的紧呐。”
我汗颜:“我....我实在不知道是你,我睡懵圈了,以为你是我室友呢。”
男人闻言不由蹙起眉头:“室....友?那是什么人,你成婚了?”
我连忙摆手,顿了顿,很自觉的把被子递还给男人。
“那个,主人,你看,既然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能不能考虑,给我也整一套被子呢。这样我也不会再和您抢了,您说是吧。”
男人哼了一声,忽然大手一揽,把我搂到他怀里说:”用不着,你既是老子的人,自然跟老子睡一个被窝。”
炽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联想到刚才大厅的事,我暗道不妙!该不会上演一曲《菊花台》吧?
“主人,你?”
“怎么,怕了?”
我吓得一言不敢发,不料男人却哈哈大笑起来:“放心吧,你长得.....很安全。”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心里又有些不服气。
安全?你才长得安全呢,你全家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