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抓住我的手。快……”
在马车快要撞上前面的大树时,崔依依一把抓过丫鬟的手,随后两人一块跳下了马车。
咚……
马车撞在树上,力道大的树儿都晃动了起来。这边的动静很快招来了前面破庙里的乞丐,他们一个个像是看到了猎物一般,摩拳擦掌,想要一品芳香。
“梅儿,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崔依依撑着地面爬起来,梅儿却因为受伤太重,怎么都站不起来了。
“小姐,你别管奴婢了,你走吧。”
崔依依想要再试试时,乞丐包围了她们。
“看这穿着打扮,定然是高门贵女了。真是没想到,我们有生之年还能玩一玩高门贵女。”
最前面的乞丐说完,旁边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她们是我先发现的,我先选。我要这个受伤的。爷就喜欢看她爬不动,又想反抗的样子。”
“那我就要这个贵女,老子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运气。”
一脸脏污,臭气熏天的乞丐露着一口大黄牙,崔依依就是看着,都反胃,他靠近后,她直接吐了出来。
乞丐恼羞成怒,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贱人,你马上就要是老子的人了,居然还好意思嫌弃老子?”
乞丐一把扯开她的衣带,附身就要亲上去。
崔依依颤抖不停的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拔下头上的簪子,用力朝着乞丐刺过去。
啪。
乞丐受伤回过神,反手给了她一巴掌。走上前,这一次准备用强的时,崔依依似乎是见她在劫难逃了,神色突然安静下来,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举起了手里的簪子,眼看着簪子就要刺穿她的脖子时,一颗石子,快速打在她手上,紧接着簪子掉在了地上。
接下来,一个个乞丐倒在地上,痛苦求饶
。
“崔小姐,你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传来,崔依依下意识抬头,等她看清楚眼前之人的模样后,刚刚一直隐忍的眼泪,突然就溃不成军了。
“你怎么才来?”崔依依委屈又崩溃的大哭道,“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就差一点,她就死了。
长这么大,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巨大的恐惧与不安,让她失去理智,她眼下迫切的想要找一个人靠一靠。
于是她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伸手抱住了郭晨曦。
郭晨曦第一次被女子抱,第一次与女子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下意识想要推开眼前的女子,奈何她抱的太近,又怕推的太用力伤到她,只能手足无措的呆楞在原地。
此时,下人已经把乞丐绑了起来。
“主子,这些人要怎么处理?”
郭晨曦扭头看了一眼崔家的马车,以及不远处的破庙,低声说道,“问一问他们,这个时辰为何在破庙里?”
冬日是这些乞丐最难熬的时候,他们平日里再懒,这个时节也会在天气不错的时候进城去乞讨。以免那一日下了雪,街上人少,他们讨要不到食物。
可今日天气这般的好,他们一个个却待在破庙,实在是反常。
崔依依回过神后,听到郭晨曦的话,想到什么,猛的抬头,恰好这时郭晨曦在地头,四目相对那一刻,郭晨曦觉得自己的心都忘记了跳动。
“崔小姐,你好些了吗?”
崔依依回过神,一把推开他站起身,想到刚才自己的失态,红着脸背对着他,“对不起,刚刚我……”
“本公子明白,崔小姐突遭变故,一时慌乱很正常。”郭晨曦见她衣带还开着,突然感觉耳根都开始发烫,“那个,你的衣服……”
崔依依地头看去,发现被乞丐解开的衣带
还开着,伸手去绑,可是她太紧张了,越着急越绑不好,最后干脆绑成了死结。
“我们哥几个昨天赚了一笔大的,就买了酒肉庆祝,今个起晚了,所以才没有去城里乞讨。我说的句句属实,公子若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去调查。
昨个北街不少人都瞧见了。”
郭晨曦盯着他们看了一眼,见他们一个个态度坦然,坚定,便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你去看看马车还能不能修好。”
马儿已经冷静下来,眼下正在旁边吃草。小厮围着马车转了一圈,发现马车只有前面的车顶被撞歪了,其他地方都好好的。
于是爬上马车,开始修理车顶。
郭晨曦也没闲着,他来到马儿跟前,盯着它的眼睛看了片刻。
这时,崔依依走了过来,“这匹马肯定有问题。”
郭晨曦闻言,扭头看过去。
崔依依不知道为何,突然不自在起来,但是为了不让他察觉出异样,强忍着异样快速说道,“刚刚我们出门的时候它还是好好的,可是一出城门,它就开始暴躁起来。
之前我看到过被下药的马儿也是如此,所以小女斗胆猜测,它应该是被人下了药。”
郭晨曦看着她不说话。
崔依依不自在的问道,“可是我说错了什么?”
“寻常女子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觉得是意外,崔小姐为何觉得是有人要害你,可是最近发生过什么?”
崔依依闻言,顿时变了脸色,她不安的抓着帕子,却不肯再说一个字。
郭晨曦见状,也没有继续追问,见小厮修好了马车后,吩咐他,“把马车绑在本公子的马儿上面吧。”
“少爷,那你等下怎么回京?”
这里离京城虽然不算远,可是走路只怕一个时辰都不一定能走到。
“还是绑在奴才的马儿上面吧。
”小厮说着就去牵马。
郭晨曦拒绝,“本公子骑这匹马。”
“小公爷明明也在怀疑这匹马被人下了药,为何还要骑?”崔依依皱眉。
旁人遇到危险都是躲着走,为何他却反其道而行之?
再者,若是他出什么事情,崔家只怕也要被牵连。
郭晨曦看出她的心思后笑道,“崔姑娘放心,本公子既然敢这般说,便说明本公子有把握保证自己的平安。还是崔姑娘觉得本公子应该把它牵回去?”
既然这匹马有问题,自然是要带回京都城的。
不骑马,自然就要牵回去。
以郭晨曦的身份,崔依依可不敢提这样的要求。再加上还有这些乞丐要押送。
“麻烦小公爷了。”
此时,长信带着祁秋怡回到了侯府,她一进别院放声大哭。
祁君洐正在看书,见状,皱起眉头。沈音音听到动静出来,见状,神色复杂的看了祁君洐一眼。
“不必管她,有些情绪是需要发泄一些的。”
于是接下来,她们夫妻一个看书,一个喝茶,不知道过去多久后,祁秋怡哭累了,终于抬头看向了他们。
“大哥,原来苏家真的在骗我。二老爷真的是个瘫子。二老爷还说,等把我骗进门,就让我不得好死。大哥,娘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祁秋怡想不明白,她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么就能为了一个下人卖了她?
“永远不要高估你在旁人心中的位置。哪怕是自己的亲人。”
祁秋怡经历的这一切,他早在十几年前就经历过了。那个时候,他才十二岁……比起他,祁秋怡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谢谢大哥,要不是你,我永远都不知道这些。”
祁秋怡不好意思的走过来,又小心翼翼看了沈音音一眼,“大嫂,你放心,下一次如果母亲再针
对你,我肯定会护着你的。”
“嗯。”沈音音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祁秋怡见状有些失望,却也知道,她一次次让沈音音失望,仅凭一句对不起就让人冰释前嫌,太过轻易。
“大哥,接下来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安静的待在你的屋子里。有需要的时候,我会让人去找你。但是接下来我会用你的名义給苏家二老爷送一封信。”
祁君洐看着她的背影,到底于心不忍,“你放心,很快外面的流言蜚语就会消散的。”
祁秋怡哭笑,“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再有好亲事了。”
祁君洐张张嘴,最后到底什么都没说。
下人送祁秋怡回去后,祁君洐带着长信去了书房,他把准备好的书信递给长信,顺便提醒她,“这两日,要特别留意王嬷嬷的一举一动。”
“是。”
黄昏时分,“祁秋怡”的写的书信送到了苏家二老爷手中,苏夫人得知此事后,又开心又生气。
“下一次侯府再送书信过来,先拿来主院让大公子看一下。”
二弟现在对她们怨气很深,她担心二弟借着侯府做什么对她们不利的事情。
下人点头后,苏夫人摆摆手让下人出去。
“真是没想到,侯府这个二小姐如此蠢笨,就见了那么一面,居然大胆到往苏家送书信了。不过,这倒是不用我们再绞尽脑汁算计她们了。”
下人把书信送到二房这边,二老爷屏退下人,只留了一个心腹在身边。
“把书信给我念一遍。”
下人打开书信,一字一句的念着。这封信看上去就是一个女儿家的思春信,但二老爷却听出了这背后的意思。
“我就说嘛,以侯爷的聪慧,怎么可能让大嫂这种蠢货給骗了。好,好啊。我的容儿终于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