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无事的日子没有过上几天,在魔铘例行的闭关日时,宫娆突然现身大开杀戒,先是将嫫宫域下的乌鲁族全族屠灭!之后又接连重创了几个部族,一切来的突然又毫无征兆,我得到信报,带着秋意等人赶到时,并没有看到宫娆的影子,只看到一条活口未留的乌鲁族营地和满是残垣的那几个部族村落。我一时震惊不已,脑子里涌现错杂无续的各种念头:如果说是宫娆自身行为,她虽残暴但她对魔铘忠心的程度绝非一般,加上魔铘孤决霸戾的行性,宫娆断不敢背着他独断行事。如果说是魔铘回去之后改变了想法,想我尽早离开以免夜长梦多,便指使宫娆做些举动出来逼我离开,那么魔铘该比任何人都了解这样只会更加激怒我。那么究竟是因何如此呢?
这些个念头只在一刹之间,我回到寝宫立即向魔铘发出信息质问,接连发出几条都没有得到回应,情急下,我扯着凤灵驰向魔域,不想却被刀骨挡在了域门外,他的神色有些怪异,看到我似乎有些纠结的厌烦,他是魔铘的死侍,按理说不该对我表现如此,我刚预开口,他抢先质问的语气说道:
“你又要做什么?主上在修关,不能见人,你——也不行!”
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对我如此不敬,但也没把他放在眼里,我索性站在城门口冲着里面大喊道:
“魔铘,你给我出来!宫娆杀我部族是你指使的吗?宫娆绝不敢私自行事,你这算是什么意思?我说给我时间,你竟然这样等不得,难道你是要杀光我的人逼我离开?他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你知道他们对我的意义吗?你这样跟杀我有什么区别?”见里面毫无动静,我越发躁狂,这一切突然出现的变故让我几乎失去理智!
刀骨站在我的对面,眉头微锁的看着我,眼神中流露几许我陌生的情绪,我不去理会他,依旧冲着空中大喊:
“你明知他们对我来说意义有多重要!他们是我的臣民!爱戴我、敬仰我、拥护我!他们给了我生存的力量,让我知道了存在的意义!可是你却让那母虫子毫无怜悯之心的这样凶残的杀了他们!人命对于你来说,就这样轻贱吗?”见里面无动于衷,我更加火冒三丈!一时说起话来,全无顾忌:
“一定是那妖精怂恿的你!你竟然不敢出来见我?好!很好!你恨极了这个世界给你不公,所以就用无辜人的命来偿还?全、族、屠尽!你这样没有人性,你配做个父亲吗?”最后这一句我几乎是声嘶力竭的脱口而出,乌鲁族营地无一幸免的惨状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霎时让我血红了双眼,
“魔铘——!我的人死了那么多,你必须给我交代!你躲什么躲?”说完我挥手向魔宫宫门击出一记,宫门被轰得“嗡嗡”做响。
见我有些失控刀骨皱着眉头拦住我,压低声音,沉沉的说道:
“主人此刻紧要关头,你不要胡闹!”
“胡闹?!那妖精杀了我整整一族的人!”听到魔铘在紧要关头的一刹那,我承认我的内心是矛盾的,当然不想他有危险,我压低了声音,但屠族一事真的对当时的我来说——太大了!我真的不能就这样了事,他必须给我交代!
“无论你想做什么现在都不可以!”刀骨的语气很坚决,只可惜那时的我竟然没有认识到,我甚至因为刀骨不争不辩的表现,以为我说的就是真相,根本没有考虑到,在刀骨的世界里只有他的主上是最重要的,我声嘶力竭的讨伐在他眼里只是妇人撒泼……
“他不能出来,那就把宫娆交出来,我要把这个虫子碎尸万段!”我切齿说道。
“宫娆在为我主护体,怎么可能出来见你。”刀骨对我的态度极其冷淡甚至眼神中都带着一些类似厌倦之色,加上他对宫娆的袒护更加激怒了我。
“现在让她出来她不能,那刚刚杀我那么多人她怎么就能了?你别跟我废话,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但就是你主子在也得让我十分,何况今天是你们惹我!”我知道刀骨的忠心,甚至理解他因为他主人多次因我而伤所以对我的这个态度,我知道我的人马上就到了,所以不能说太多关于我和魔铘的话,因此也没提我腹中的孩儿。
“你们死了多少人与我魔宫无关,请你离开!”刀骨的话倒是简单,但刚好被赶到的广祺修等人听到,他们立即面带愤恨的谴责嚷到:
“我条条人命在尔等眼中就如同草芥吗?”
“嫫主,不可再姑息,此仇不报如何服众?”
“我们宁可战死也不做懦夫!”
“汐,乌鲁族全族人的性命还有那几个部族被重伤的人总是要有个交待!”广祺修的话相比众人的词色似乎显得更有分量,而那时我完全不知道魔铘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根本就没想到当一种毁灭要出现的时候,一切的误解都将会是那么的致命。
在我的人面前我终究是有着类神光环的,他们的话句句入耳,如同——咒,激乱了我的心智,而我浅意识里也认为魔铘是一定会与我有默契的,于是我下达了令自己痛恨一生的蠢笨至极的指令。
“广祺修,攻城!务必活捉宫娆!”我的目标很明确——宫娆,但我却没有意识到,其他人的目标一直都是魔铘,而且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毁灭他。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数日不见,我的嫫军的攻击力竟然已经可以与魔铘的军众相抗衡,且显然有越战越勇之势。
我那时还不知道,魔铘军众的抗性是与魔铘本身密切相连的,在他虚弱的时候,他的军众也会不堪一击。
这场恶战从开战到终结仅用了一个时辰,嫫军伤亡近半,但魔众几乎全军覆没,而在刀骨奋力抵阻下,这边也始终没能进得了主殿,面对一身浴血的刀骨,我终究也是难下杀手,我与他僵持着,看着他嘴角不断滴落的血珠,我的内心在那一瞬间恍惚不已,我在干什么?
然而恍惚仅只是那一刹,实战中哪容得思量,就在我与刀骨对持时,一道冷箭破空而来射入刀骨胸腔,刀骨向后踉跄了几步,将长刀剁入地面,依旧站在那里,只是身体剧烈的抖动着,与我对视的眼神一刹那充满了绝望和质疑,许久自不断滴血的口中挤出一句:“你在干什么?”说完,刀骨的眼神涣散头缓缓垂下,那一刻,我清晰的感觉到一抹心疼,不仅仅是对于魔铘,自从我见过刀骨便早已被他的忠肝义胆所折服,只是这一忠骨终是丧在了我的手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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