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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十五——养料
    淳于慕看着阿月,一脸红扑扑地说这句话,心中想着,自己打架阿月或许害怕,特意护着没让她看见,此时有些许后悔。

    周围的人虽然不多,但投来的眼光极为复杂,此时此地,可不是个诉说离愁别绪的的好时机,好地方。加之,淳于慕觉得经方才那一番,两人言辞粗鄙,又动手动脚,阿月她必定受到了些惊吓,坚持要将饭菜端到房间,送阿月回房中。

    “其实,不算好久,不过月余。”待到坐定,阿月看着淳于慕,将自己没有吃完的小菜清粥,一碗一碗端出来,放在桌案上,又脱下斗篷,放在了一边,接着道:“而且,中午我已经看到你们了。”

    盯着淳于慕做这一切的阿月,眼神之中没有他想象之中,对他突然出现解她困境的崇敬之情,但目光仍然澄净,不由得想起如梦半日的半落璧,看着阿月眼睛,听着阿月说话,近来一直烦闷且悬着的心,终于松快一些。

    见淳于慕痴痴的样子看着自己,也不说话,虽然认知他时他就这般,但在小栈客房之中,难免有些暧昧。阿月便也直勾勾地盯着他,问道:“淳于弋呢?”

    “你师傅呢?”

    二人几乎同时问出。

    阿月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淳于慕笑道:“我们中午也见到了你们。不过……”淳于慕像哄小孩的口吻,道,“阿月还是先吃些东西,边吃我边给你讲。”

    又是一块烙饼下肚,喝了几口粥,在听到淳于慕一边为她夹菜,一边说出“阿月方才听到的国师府少主娶亲,娶的正是弋兄”这一句时,阿月端着碗的手抖了一下,洒出些许粥糜,并惊呼了一句“什么?”

    着实,太奇怪了,这个事态发展,着实太让人猝不及防了。

    遑论阿月,淳于慕自己都觉得,近来的事情,一步一步,一桩一桩,变化的实在诡异多端。

    淳于慕看到阿月惊讶的表情,闭上眼睛,点了点头,而后缓缓向阿月道出了,他们兄弟二人在离开半落璧之后,这近月余以来的事情。

    当日,在离开半落璧之后,淳于弋想法子联系到之前布在边军中的暗探,而当时距离他二人最近的一个,是在已经沦作西图疆土的渠安城中。

    渠安城虽已破,但好在,城中之人却少有的,没有被西图大军赶尽杀绝,沦为奴隶。经他们二人打探,以及几经波折,联系上那个已经卸甲的暗探,才晓得,渠安城其实从郡守到守卫,从军队主将到末流甲兵,都早已经向西图臣服。

    苏卫王师战败,不过是个幌子,给了他们一个改换身份的机会罢了!

    事情的起因,这暗探没有打听到,只是有一次轮值到为主将打扫时,遇到了主将同郡守议事,那暗探离开时,留了个心眼,偷听到一句话,正是郡守向主将发难,责问其为何当月,为西图供奉‘养料’的时间晚了三日?

    而所谓‘养料’,暗探说的咬牙切齿,便是那些消失了的士兵。也是那些保有气节,不愿意同流合污,或是有心向苏卫王都传递消息的士兵。

    一个个的,身强力健,热血兵卒,被称作‘养料’,送到西图何处,作为何用?

    没有更多消息,为免人起疑,也没让这已经换了干净身份的暗探再继续做什么。如今苏卫割出的城池中,还有能为故国查明一个真相的,本就寥寥。

    淳于弋和淳于慕只得继续查探,但主将府及郡守府,都是铁板一块,半丝消息都没有寻到。最终,是等到主将匆忙接到一封急信后,在未及烧完的信笺上,找到了蛛丝马迹,而这些蛛丝马迹指向的正是兴尧城。

    更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赶到兴尧城,这赫赫有名的西图王都,表面烈火烹油似的繁华,但细究其中,却种种异样,淳于慕与淳于弋百思不得其解。

    淳于慕看着阿月听的认真,手中的饭菜已经放下,笑了一下,为阿月递过来一杯茶,继续道:“我与弋兄在城中已经多日,除了感觉城中处处难言诡异外,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是,却无意间发现,那位使出异术的绪倞的幕僚,竟也来了兴尧城,且直入国师府,想来这西图国师与绪倞必有勾连。为了查明消失的士兵到底去了何处,也为了查找国师与绪倞勾结的证据,我与弋兄二人,几次欲探国师府,都无从下手,反倒是暴露了自己的行迹。”

    阿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嗯,满城都在寻你们,今日在那酒楼也听到了一二。那不是,西图已经知道淳于弋他没有死?”

    “嗯,实属无奈,暴露了弋兄。”淳于慕叹道,“所以,今日在酒楼虽然已经见到阿月,但奈何所闻之事实在难忍。我们也想过一些可能,只是没想到,所谓‘养料’竟是那般……惹出一番纠葛,也担心再牵扯你们二人,所以便着急离开。后来,便是阿月听到的,弋兄在跟踪国师府中少主时,被发现,却最终变成这般境况。”

    想到那人手臂受伤,以及当时在酒楼中淳于慕的所作所为,表演的入木三分,阿月“扑哧”一声:“嗯,你们做的挺好,那些人视人命如草芥,总要受些惩罚不是?所以,你给自己,套了这么大个斗篷,是藏着踪迹担心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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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实属无奈之举。”淳于慕道,不知阿月为何问及衣服。

    “我觉得,你这样的装扮走在大街之上,反而容易让人起疑。而且……我师傅,嗯……”阿月略斟酌沉吟,不知道要怎么说,淳于慕才能够领会其含义,只能道,“使了些‘手段’,你大可放下心,不会有人认出你们的。”

    淳于慕恍然大悟:“原是如此……我还以为,我与弋兄易容之术如此高明,下午看着弋兄被带走,我在在远处还捏了一把汗,准备冲过去救人了。但看那少主周围许多人,盘查了许久弋兄的身份,竟都没有认出来。”

    “不用客气。”阿月心中涌出莫名自豪感。

    淳于慕笑笑,忽又转念问道:“那阿月,你们为何来此?你师傅呢?你们不是一道的吗?”

    听此一问,阿月发现师傅已经离开,几个时辰未归,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但是这些事情,包括一路所遇,还有城中在师傅施术之下所见景象,并无法一一同淳于慕说明,便只说道:“师傅是世外高人嘛,高人自然行为处事总有些难以捉摸之处。只说此处定有妖患,我是……陪着师傅来此降妖除魔的。”

    “是吗?”淳于慕有些狐疑地问。

    师傅所做,与降妖除魔,差不多。阿月想了想自己的总结,差不多,差不多。

    便重重地点了个头。

    淳于慕想到楼下用来趁手,却能感受到并非凡物的那支羽箭,心中虽仍有诸多疑问,包括弋兄所交之物,疑惑之中不免也生出半缕怀疑,不过,都暂且放下,只接着问道:“可是她,去哪里了?”

    师傅匆匆出门,并没有说要去哪里。阿月只得摇了摇头,看着淳于慕面上不复笑意,想他定然担心淳于弋的处境,不是说,明日行正礼,那淳于弋是个什么打算?淳于慕又有个什么安排?

    听阿月问出,淳于慕轻蹙眉头,叹道:“此事实属意料之外,不过也算是歪打正着,进了这国师府第。不过打听下来,那少主或……有些残暴,所娶男子皆是几日之内丧命。弋兄虽然也有耳闻,但到底突然,此行怕是麻烦颇多,甚至凶多吉少……”

    “所以呢,你作如何打算?”这一层阿月也想得到,淳于慕定不会在外边空等一场。

    淳于慕看了看窗缝外,灯红一片,正如残阳血色,与战场马革裹尸,血流成河的场景,遥相重叠,这西图王城之中藏着些什么,等待着他们什么,皆为谜团。放任弋兄在国师府,或许是所有阴谋的漩涡中心,他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听阿月问的直接,淳于慕便也直截了当答道:

    “想办法,明日混进国师府中,无论如何,万不能留弋兄一人。”

    阿月能够感受到淳于慕此时心中的焦急,忽想到,似乎少了什么东西,便问道:“我记得,你说那把笛子,出来的时机总是,在你有危险的时候?”

    “是。不过……”淳于慕知晓阿月所指,确实,上次作别阿月,那夜笙横笛便未再出现。以前他也是认为,在自己有危险的时候,自会出现相护,但遇到阿月,这桩事情没那么确定了。

    “所以,权且放心,若是明日有危险,你们也定会逢凶化吉。”毕竟,按照阿月自己已经印证的,那些莫名出现的图景,他们的相逢并不会止于兴尧城。

    听罢阿月的话,淳于慕看着笃定非常的眼前之人,有些惊异。不知为何,方才在楼下还会被流氓混混欺负的小姑娘,此时的安慰言语似有千钧重,砸在他的心中,让那些不安定的焦急,都定了下来。他相信,阿月所说,定会逢凶化吉。

    正当二人话半,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淳于慕警觉地拉着阿月迅速藏到了门后,却看到迟娑推门而入。

    “阿月,今日可不太顺……当。”迟娑进门,话还没有说完,正看到门后淳于慕拉着阿月,二人这个样子,让迟娑愣住,“他,怎么在此?”

    阿月迎上前去,没有回答师傅的话,只急切问道:“师傅说不顺当?为何不顺当?师傅受伤了?”

    迟娑看了看淳于慕,复而浅笑一声,朝淳于慕道:“国师府中张灯结彩,可好不热闹,我看淳于弋被困,还在想你去了哪里,原来在这里陪阿月?”

    师傅话中揶揄过于明显,阿月听罢,心想:“看来师傅的不顺当,也没多不顺当。”

    外头不似王都应有的热闹繁华,今夜十分冷寂,与长街灯红形成对比,或许人人自危中。阿月端了茶水递给师傅解释道:“方才楼下,遇到两个无赖,淳于慕路过,救下了我。”

    “这样……正好他来了,免得我还要想法子去寻他,明日的计划,我本担心你一个人,此时倒没那么担心了。”师傅笑道。

    阿月和淳于慕面面相觑,看来师傅也有明日安排,不知道和淳于弋是否相关,更不晓得所谓明日之计,是个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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