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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3章 倾巢之下,不存完卵,大世之争,不在权谋。
    四千年前,世族之乱的霍乱已经安定,可这股吹起来的风暴就好似永远的定格在了神骁群众世人的心中。

    随着神骁中心城区地带对革命的响应,连带着川地之外的其他自治区域也开始宣布独立,一场起始于民权的大革命正式打响。

    这场革命,没有战争,没有鲜血,它的投入与开支不来自于任何一川,一洲,一地,一人,它来自于整个神骁在面对笼统秩序与迂腐制度的忍无可忍。

    智慧是引领人们走向新时代的方针,而改革,能够在新事物与旧事物的碰撞中,让新时代的来临更普遍化。

    年仅二十岁的玄祁宗,作为夸氏后裔国邦的皇系嫡系子孙,在曾经那个辉煌的时代本应继承大统,而时代革命的到来推翻了君主制度的宪章,开辟了新的秩序。

    王爵与世袭不复存在了。

    国家的政权应该掌握在多数人手中并且是为了多数人,玄祁宗对此深以为然。

    他也认为,君主制的制度以承上启下的制度太过迂腐而虚伪。

    而他,是一个真正见识过因为野心与贪念而灭国的遗民,他深知政治的邪恶与颠倒是非。

    国家灭亡,族人崩毙,山河易主,正统没落,这是对于玄祁宗而言出入无门的时代,他的国家成为了历史,而前方的道路,更是充满坎坷。

    可玄祁宗却对于这冉冉升起的新时代充斥着热忱与崇往,他知道,他可以在这其中创建属于自己的道路。

    为了响应号召,响应共同制度制定的呼唤,蒋遇才一鲸落万物生,以此为前车之鉴,由当时的政治主权政府创建的新制度名为,“朝元”。

    权力不能再只搁置于一人手中,它必须要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以此为理念,诞生了三个代表。

    分别是代表政态机构的行门组织,而后,是作为督政机构的民之所向的执行组织,最后,是执行策令的制衡组织,同时也担任辅政机构,代表民众的建议。

    而玄祁宗,凭借着独特的政治思维与对制度的理解,在行门组织之中衔戴不低的职位。

    朝元这个新晋的秩序章程在玄祁宗看来,不过只是秉持了前朝君主制度的后身,换汤不换药的愚昧制度而已。

    他不相信这个新生的秩序能够在此次的纷争之中做大做强,甚至说什么革新时代。

    可权力的分化与制衡却的的确确做到了稳固国家,无论这个架构再如何的初生,至少在那个时代,这令群众心安。

    可毕竟万事开头难,那个时候的玄祁宗,是一个真正拥有政治心胸的执政者,他希望能够用自己的方式缔造这个国家的起始。

    可过程并不如人意,因为世族之乱的影响,行政部门被督政组织彻查,且民意难违。

    那个时代根本容不下世族之遗,他们曾经的所作所为为这个国家带来了太大的代价。

    以玄祁宗为首的行门组织被连根拔起,朝元内部大换血,革政改革,看似欣欣向荣实则却也败絮其中。

    玄祁宗似乎已经看到了结束,这个国家还会秉持曾经的陋习一直延续着这迂腐的传承,合政制度是一个谎言,是执权者的阴谋与欲望。

    他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片仇敌的土地,他看到了神骁人的愚蠢,他的所作所为在这群排外的族群之中毫无建树,甚至毫无意义。

    因此,他孤身直入南地,回到了那片属于自己的初生之土,在这里,追寻自己的理想。

    “我们要做的不是建设一个国家,而是构建一个强大的群体,我们要看到这个组织团结的正面,更要看到连接这个团体的枢纽,不再是为了颠倒权力的使用,而是重于它建设的方向。”

    就这样,随着玄祁宗的号召与领导,南地那个不经王化且荒芜的蛮夷之地开始随着他带来的思想而如雨后逢春,他浇灌这片贫瘠的土地,带来的新生的思想。

    以革新,制度,文化,民族传承,精神风貌为口号的革新决策开始一个个的颁布执行,能者多得,在这个想要赶超先进的民族之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们,是联合的钢铁,在黄沙中耕耘出绿洲。

    最终,国家建成了,制度形成了,南地逐渐脱掉了蛮民的帽子,他们于各川之间穿梭,交流文化,争取先进,并且,开始源源不断的去了解神骁。

    千年之后又千年,玄祁宗等了千年又千年,神骁其中群雄豪杰层出不穷,历代明君更是数不胜数,他低估了这个日不落王朝,同时,也高看了自己。

    可他并没有放弃,因为他相信,有心者事竟成,神骁这个国家所拥有的弊病仍旧存疑,迟早有一天,它会再度爆发。

    而机会,也终于在历时四千年之后到来。

    上御司南,一个君主思维的独裁者,他对权力的执着远远重于对国家的团结,且野心的执掌好似无穷无尽。

    他废除了最初构建神骁的统一思想,更埋没了复兴意识,让这个国家的文化风貌不断后退。

    于之后无法承担政治压迫的多地外交地开始同神骁割裂,他们在独立之后纷纷归顺南地,以至于南地国家版图前所未有的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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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玄祁宗最终发动了战争,一场鲜血在所难免。

    可他仍旧低估了神骁,前有楚不择,后有点朱砂,这两位军事之上的天纵之才纵使于绝对劣势且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仍旧打的南地分崩离析丢盔弃甲。

    点朱砂尤甚,绝户计,坑杀,毒计,让南地边境十二洲陆沉,六分之二的国土面积更是尸山血海,而这也是南地为什么对点朱砂如此胆寒的原因。

    如此,吃一堑长一智,玄祁宗开始广招天下豪杰,创立削山侯走蚣门,历时三年,集齐了十六位凤毛麟角的天之骄子或一方大摩。

    而也在这时,神骁内部分裂,李世卿李布施爆发革政,时代分割,骁卫成立,整个神骁处于动荡时期。

    这也是盘龙会的由来,它从政治之中诞生,而此之后,上御出云横空出世,一举夺魁,平定神骁政态。

    而玄祁宗,也终于在屡战屡败之中寻得机遇,联合盘龙,两者同样与虎谋皮,这其中或胜或败,犹未可知。

    而玄祁宗这个人,一生蹉跎而颠簸,他必是一个卧薪尝胆且心沉似海的谋权者,他或许并不成功,可的的确确是构建一个新生代国家的领导人。

    他同样是一方国度人民的信仰,而构建的国家所拥戴的思想,历时四千年,经久不衰,这足以称史。

    而他这个人,最不在乎的,就是权力,最不屑的,也是权力。

    他对国家的建设永远在于多数人,而他,却属于那些少数人。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以少数人改变多数人的执政者,他不相信人性的可能性。

    兵戈一起,不见鲜血便誓不罢休,随着时日推进,削山走蚣的攻势愈加频繁,尽管屡战屡败却也随着次数的增加而逐渐令宝川的防卫有着捉襟见肘了。

    南地方持续的动荡要远远比宝川之内更少,又或者对于李太行李镇岳两人感到太过棘手,其余南地执众似乎都刻意在回避且半压制的状态回弹双李兄弟。

    而情况也大致如同音绕梁预测的那般,宝川仍旧还是作为削山之乱的主战场,而渡海入南的双李一直停滞的角色其实是支援。

    安插一个哨台,在对方的领土中来回掣肘,而这个身份,必须要拥有足够的实力与智谋才能担当。

    而眼下,半宝川长风山地已是震颤连连,不绝于耳的金属砰鸣之声轰隆隆,随即便是倒腾的气海撞在山峦成聚的山体上,硕大的一座岩山顷刻间就炸开。

    轰————!!

    忽听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连绵两座山脉的巨峰被一股清罡狂劲直接拦腰撞断,崩散的巨大石块被残余的气海搅碎,那破坏痕迹触目惊心。

    近处,只见李心素手提一杆刻绣金梅的银枪,枪柄上缠绕着一条红菱,那破军之势方圆千米汹涌澎湃,以至使流动于空气之中的灵气都异常暴躁。

    她身上有不少处剑伤与鲜血,她一身青衣已经渐渐染红,然一身气势绵绵无尽,气海倒腾如大江拍岸。

    而在她不远处的三人浑身气势亦是生生不息,凄寒剑气滚滚不绝,众万离手执长剑衣衫褴褛。

    而在他一侧的青俊男子亦是难免狼狈,只是他环绕于双臂的两股清罡翻江倒海,上官语蛰,器宇不凡。

    而在最右侧的一人,手中金光灿灿,他所在之处方位全失,天地之间翻然一股混沌气,于须弥之中定夺乾坤之术,斗平,斗治孝。

    以一对三,这三位却丝毫不会丢了脸面,因为眼前这位可是神机之势的斩龙人李心素,她手提的那柄银枪同样是一件拥有乾坤造化的法器,号名“显圣”。

    这名字,不可谓不惊天地泣鬼神,仅仅只是听着,就知道有多么威风凛凛了。

    而眼下的局势,也不可谓不紧张,战事已经白热化,起初拥有优势的李心素现如今同三人持平,而之所以持平,是因为后来者的上官语蛰。

    此人阴柔调和的清罡气于对峙之中可束人双脚,一个不慎便要陷入泥泞之中,而在那时,等来的便是众万离的倾力一剑。

    而斗治孝,腾挪乾坤,化道为己,于方寸之间便可断人之大长生,若稍有不慎,便要在这三人为阵之中一泻千里,需知在生死对峙之中,最忌一鼓作气再而衰。

    轰隆————!!

    李心素手提显圣竟放声雷鸣,于这山地之中仰天长啸,她一身浩然倾泻,提枪而去。

    三人即使联合,也丝毫不敢怠慢了这位斩龙人,连携之势抽丝剥茧。

    由杀势最强的众万离为前端,能够卸人长生气的斗治孝随其后,最后才到这夺命之机的上官语蛰。

    而这三人之中,无论是谁,要接李心素的一枪必须要有两人同力,否则非残即伤,需知那显圣法器,有化人五气三花之能,这一枪若是中了,只怕是要生不如死。

    铿————!!

    金玉之声砰鸣,四人混做一团,气势磅礴直压众生,李心素长枪仅仅只是撩斜,便好似鬼斧神工,劈日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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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前端对峙的众万离必须要慎之又慎,而上官语蛰同斗治孝也只能于缝隙之中见缝插针,这场生死对峙,可谓争分夺秒。

    砰————!!

    说时迟那时快,仅仅只是倾斜一剑压下李心素枪身的众万离瞬息之间退了回去,抽身一转,挑起长剑一扯。

    呼————

    李心素长枪一震,那众万离剑气倾泻而出的乃是上官语蛰的清罡气,枪身竟一抖偏斜。

    就在她想要受身稳住双腿抽拔长枪时,远处斗治孝高抬双手猛的一拧再一扯,李心素直接同周围的空间脱节。

    砰————!

    大罡狂岚,一阵席卷而来的清罡气如太岳崩临,猛的撞在李心素横档的枪身上,后者直至被震的虎口发麻。

    一气千里,众万离杀势卷土重来,尽管上官语蛰被李心素横推枪身震了出去,众万离剑尖仍是近在咫尺。

    铿————!

    斗治孝临时翻转乾坤,仅瞬息之间就拉扯了那一片空间,而李心素竟已经转身而来,而众万离莫名竟退了回去,看他模样,面目狰狞,持剑的手臂血肉撕裂。

    砰————!!

    李心素山岳一般重量的长枪银光一闪,直至抽在抵挡的斗治孝,后者横飞出去千余米。

    噗————

    这一刻,李心素一口猩红就吐了出来,她右胸口上侧肉眼可见的一片血红浸湿青衣。

    原来在刚才,上官语蛰被震退之后众万离抵赖的一剑的的确确刺中了李心素,只不过原本应是洞穿右胸口,却为何只是剑气洞穿?

    只因为李心素将长枪推了出去,直接砸在了众万离刺来的剑锷上,遂此,这就有了斗治孝看到的那一幕。

    此刻李心素右手鲜血淋漓,以至于染红长枪银色的枪身,只是她仍旧面色自若,持枪对立。

    远处斗治孝又走了回来,三人再重聚,各有创伤,却不似李心素那般重伤。

    诸如这种级别的战斗,早就没有了什么规格与阶别之分,分寸之间便可要人性命,瞬息之间即可或分生死。

    轰隆————!!

    很快雷声再响,四人你追我赶辗转腾挪,整座山地化作一片废墟,铿鸣之声不绝于耳,杀伐之势生生不息。

    四人皆是浑身浴血,不可开交。

    砰————!!

    只叫日月失色山河崩颤的一剑直至撞在李心素横档的枪身上,方圆百里都沟壑连连破败不堪。

    李心素双手拄枪,手掌心已是血肉模糊,似乎已是强弩之末。

    那三人也不好受,众万离硬生生断了一臂,斗治孝握于手中的一道黄金菱神光尽失,也唯有上官语蛰,仅仅只是微微重创,右臂有一道崩裂伤。

    轰————!!

    只听极远处,一道白光撞在天壁,直至撕裂出方圆万里的虚空,南地的三人抬头望去,那股冷冽的剑气即使是相隔万里也能清晰感受到。

    周登楼。

    另一处于沃水谷的一役似乎已经结束了,被分派出去对峙周登楼的三人,卢干,刘振奇,檀上箴似乎已经兵败,大局已定。

    而眼下斩龙人已是重伤,三人之中要有一位至少要同她换命。

    只见上官语蛰缓步走出,双袖清罡气前所未有的澎湃,哪怕损失三位削山执众,也得换命李心素。

    而李心素只是眉头一皱,拄着枪,这三人要以死相搏。

    嗡————!

    不知为何,李心素突然眉头一舒,浅浅一笑,她直直的向后倒去。

    削山三人则是均是眉头一皱,如临大敌。

    只感那森寒剑气直直刺入脊背,遍体生寒如坠冰窟。

    李心素靠在那来者的怀中,长长吐出一口气,而那白衣男子,伸手提袖擦拭她脸上的血污。

    神白须手提阎罗,剑气人间直徘荡,一身如滚雷一般的气势遍及方圆万里。

    “小女子微末之身,竟能惹得恩公屡次舍命相救,如此大恩如同再造,唯有以身相许,方可还报。”

    “恩公以为何?”

    “狗屁不通。”

    李心素后脑靠在神白须胸口,只觉得一身清风相伴神清气爽,一时间竟不觉得眼下局势有何紧迫。

    而也在神白须那一句不识风月的话之后,又浅浅一笑。

    神白须扶住李心素肩膀,稳了稳她。

    “怎么打?你说了算。”

    神白须将长剑阎罗刺入大地,轻风来几缕,两袖微微颤。

    “恩公您可是顶着骁卫阎罗之职的万刃总司,虽然是前任,可仍旧算得上小女子的顶头上司。”

    “小女子不过一介言律司司职,承此大任?恩公何以见得?”

    神白须眉头一挑嘴角一扯,抽出阎罗剑上前一步同李心素并肩,远处众万离等人似乎也在一顿合计之后严阵以待。

    “饕餮城区一别多日不见,上官兄,别来无恙?”

    神白须握剑抱拳一笑高声喊道。

    “白老弟名声在外,威震四海,听闻十二门之行那是改天换地,威名赫赫,如雷贯耳。”

    “想忘都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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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语蛰同样抱拳高声一笑,看这架势,真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乡遇故知海内逢知己呢,如此的嘘寒问暖。

    “久闻上官兄一身清罡气道压天地,双拳拂岗四海可平,不知小子能否有幸开眼?”

    反握长剑于臂后的神白须身材挺拔器宇不凡,好似那谪仙之气,悠然于人间。

    饶是李心素这位坐看云海的云中仙,都只觉得好看极了。

    “这小子还真有意思,活宝一个。”

    众万离一旁的斗治孝嗤笑道,即便是众万离也忍不住看起了戏来。

    闻言上官语蛰看了下一旁的两人,后者众万离回望,点了点头。

    “雕虫小技不足为论,既然白老弟有心赏脸,鄙人又何惜抖搂?”

    这场生死较量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中好似轻飘飘的,殊不知这几句话之中的分量,代表的可是南地武夫与东地剑林。

    一位,是南地武道大宗师,其誉直追六千年前武祖唐望,哪怕仅仅一线之隔,却也是天纵之才。

    而另一位,西方顶世罪犯,同样是睥睨一方的至强者,纵横终焉九位维序者之下的极端份子,千古无二。

    而在场的各位,哪一位又何尝不是站在一方顶峰的存在?

    “恩公倒是个交际草,这些个模棱两可的人你也讨教的来?”

    “恩公莫要不慎,吃了大亏,到时候小女子可是也要殃及池鱼的。”

    “小女子一死倒是无所谓,可恩公重如泰山,肩负大任,岂能儿戏以待。”

    “恩公若真同小女子陪了葬,今后千古小女子可要遗臭万年了。”

    一旁的李心素哪里还有重伤人员的样子?她红着的脸不知是血染红的还是真的发自内心,总之,妩媚极了。

    “你啊,再夸两句我就得飞上天去了。”

    “那两人,可觉棘手?”

    “不啊,恩公若觉得负担太大,小女子可先做主攻,为恩公开门凿阵。”

    “我一个大老爷们躲一女子后头,岂不让门前人贻笑大方?”

    “眼下完璧之身仅上官语蛰一人,恩公可先压其阵,其余两人,小女子自有分寸。”

    “得令。”

    神白须收剑。

    听此言,李心素狐媚眸子好似点了朱砂,那朱红色的细长眉毛宛如世间最缠绵的情丝,缠缠绕绕着神白须。

    她看向神白须,抿了抿嘴,在神白须正要上前一步时拉住他的袖子。

    “恩公,那上官语蛰拳法棉柔,以天为阴,以地为阳,手中清罡气可腾挪乾坤左右万法,恩公莫要以横劲逞能。”

    李心素拽了拽神白须衣角说道。

    “我自有分寸。”

    神白须笑了笑,李心素点了点头。

    轰隆————

    李心素抽枪横提,枪尖砸在地上炸出惊雷之声,饶是一旁的神白须也都心中喟叹此物不凡。

    砰————!

    一股悍然清罡气自上官语蛰一掌推出,直至撞在神白须双臂之上,眨眼间神白须身退已是万里之外,身后一片绿湖。

    上官语蛰闲庭信步般,一步来,风倾来,转瞬即至。

    “听闻在白老弟初入神骁之时,曾于盘古城区临阵武圣陈也先,一战蛟化真龙,神庭门外,那煌煌白汉玉道的神道都支离破碎,好不豪气干云。”

    “习我武道者,无不以陈也先为世间高峰,虽远在天外,却置于心中,乃是千年来起峰武者所于道途中面临的一道天坎隘口,白老弟以为何?”

    上官语蛰立于一座界石之上,居高临下,一身清罡气丝丝缕缕竟已化作实质攀附在身。

    “上官兄抬举了,不过是让人家单方面揍了一顿,逞英雄之风罢了。”

    上官语蛰只是笑笑,没有在意神白须的无心之言。

    “你不像一个剑士,从头到尾都不像,你是一个刀客,孤身入险,向死而生,于我道一途,一本万殊。”

    “听闻你在那方世界纵横风云,且不说其中真假,就这份名声,千古来独一份,在下也有心讨教你这殊死之徒的堂堂仪威。”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上官语蛰现如今面临着武道一途的高坎,眼下一道分水岭,成则独起一峰,败则踱步不前。

    他欲将神白须视作一块磨刀石,以此砥砺武道。

    正所谓千磨万击还坚劲,上官语蛰便是独立于那高山之巅的竹石,论岁月大风千年万年,我亦不倒。

    “上官兄真是大道蔚然,以木成森,来吧。”

    神白须抬手惊雷,两道朱红雷光鼓吹长袖猎猎作响,轰隆雷鸣致使身后的绿湖惊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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