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安……”

    佩妮笃定的说道：

    “斯内普选择相信那件事，因为他也希望那是真的，再说了，安……你的眼睛和莉莉简直一模一样……只要有这双眼睛，斯内普就会爱你、保护你，至于声音，那只是个推力……到谎言被揭穿的时候，斯内普不仅会爱莉莉，也会爱上真正的你，所以，这并不是问题。”

    “你怎么这么确定？”

    “亲身经历，我经历过的事情，所以我确信会如此。”

    佩妮说得如此轻松，薇薇安忍不住笑了出来。

    “妈妈！”

    “无论谎言是什么，如果最终变成了事实，那就足够了，我和弗农就是这样。”

    “……妈妈和爸爸也是？”

    薇薇安简直不敢相信。

    那对恩爱的夫妇竟然是这样开始的？

    “是的，确实如此……不过这件事千万别让你爸爸和达力知道哦！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秘密，其实，一开始，我并不喜欢弗农，弗农向我求婚时，我脑子里首先想到的是‘终于可以离开家了！’”

    “……然后呢？”

    “那个年代，女性的工作机会很少，而且被认为只是婚前的过渡工作，薪水也不高，只有大学毕业的女性才能找到能独立生活的高薪工作，而且，我父母也没有打算出钱或花精力送我上大学……我只想尽快离开那个家，在没有莉莉的地方自由呼吸，所以，我选择了弗农……当时我想，只要能带我离开那个地方，谁都无所谓。”

    “原来如此……”

    “另外，弗农工作出色，是有前途的。”

    “你真现实。”

    “是的，我们的开始是充满算计的，其实…不，为了不让弗农的名誉受损，是我算计了他，我当时就在想，弗农到底看上我哪一点了？”

    “那爸爸到底是喜欢妈妈什么呢？”

    “是这样的……有一次，我听到他说‘有你在，我的世界就会扩大’！他整天都在忙工作和学习，非常有进取心，总是拼命想要超过别人，成为第一名……总之，他是个很令人讨厌的家伙，他出生在一个经济上很困苦的家庭，所以总是拼命努力……有人还背后嘲笑他说他是个暴发户，其实，现在他还是有点儿这种感觉，他了解股票市场、法律和经济学，但对古典文学和诗歌一无所知，认为那些东西毫无价值，他甚至觉得花卉更是无聊透顶！他说，‘花是不能吃的东西，花时间去养花简直是愚蠢的。’”

    “爸爸会说这种话！？”

    薇薇安惊讶地喊道！

    毕竟，弗农以喜爱花卉而闻名，在工作中，他总能通过对花卉的知识与客户打成一片，进而加深关系，即使在热爱园艺的英国人中，弗农也被认为是其中的佼佼者。

    “是的，他开始了解花卉是在我们开始交往之后，之前他连玫瑰和郁金香都分不清，但有一次，我告诉他，在某户人家的花盆里种着的花是矮牵牛花，我的名字‘佩妮’就是从这种花的名字来的，之后，他每次见到矮牵牛花都会停下脚步看一眼，‘那也是矮牵牛花吗？’‘是的，没错。’‘太棒了，这个城市到处都是你！’”

    “这真是太美好了。”

    “是的，真的很美好…后来，每次看到其他的花卉，我都会教他那些花的名字，樱花、蒲公英、丁香、洋桔梗、莲花、山茶花、花毛茛、水仙、满天星……每次见到我都会告诉他，我对股票和工作的事一窍不通，而弗农对书籍、电影和时尚也不感兴趣，唯一能让我们愉快交谈的就是花卉了。”

    “‘那是玉兰花吗？’‘是的，没错。’‘那是莲花吗？’‘抱歉，那是睡莲，它们有一点不同。’”

    “就这样，我们聊了很多，直到有一天，弗农说：

    ‘自从遇到你，我的生命里就充满了花卉，自从遇到你，我的世界变得五彩缤纷，我开始意识到那些我曾经认为毫无价值的东西其实很有意义，通过你，我看到了一个充满快乐和美丽的世界！’”

    薇薇安听完，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

    太浪漫了！很难想象如今的爸爸居然说过那种话！

    “当时我感动得发抖，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如此深刻地改变一个人！而且还是往好的方向改变！我从未想过这些，我曾经一直以为自己毫无价值，但弗农让我明白了我其实也有独一无二的力量……我想，那时候我已经爱上他了。”

    “然后呢！？然后呢！？”

    薇薇安迫不及待地问道。

    她正处于容易被浪漫故事打动的年纪，听到这番话，她的心情变得无比激动。

    “我和弗农一样，恋爱后，世界变得如此美丽……用语言都难以形容，所以，当弗农说要辞职创业时，我没有阻止他，相反，我请求他让我在他身边支持他的梦想，弗农很犹豫，说薪水会下降，甚至可能无家可归！他不想毁了我们的生活，但我不在乎，还是坚持支持他，虽然一开始确实很艰难……但只要能和他在一起，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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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厉害了！原来爸爸妈妈之间有这么深厚的爱情！”

    “是的，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会愿意嫁到有这么一个大姑子的家里来呢！我之所以对她好，仅仅是因为她是弗农的姐姐，其实，我真的很讨厌她，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说。”

    薇薇安再次惊讶了，她一直以为佩妮和玛姬关系不错呢！

    （妈妈，其实我也非常讨厌玛姬姑妈！！！）

    （哦！真是巧合，果然不愧是我的女儿！我们真是太合拍了。）

    当薇薇安像是说悄悄话似的低声说时，佩妮也悄悄地回应她。

    两人像少女一样咯咯地笑了起来。

    但不久后，佩妮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悲伤。

    “妈妈，怎么了？”

    “……只是想到了莉莉不懂得识人，西弗勒斯也不懂得识女的事情而已。”

    “真的吗……？听了这些话，我觉得莉莉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

    “……在西弗勒斯看来确实如此，也情有可原，西弗勒斯……他没有幸福的家庭，那时候，他第一次遇见了莉莉，在他痛苦和困惑的时候，莉莉帮助了他，成为了他心灵的支柱，哪怕那个人很糟糕，也会被视为神一样的存在吧，对吧？”

    “……也许是这样？”

    “西弗勒斯对莉莉的爱就像是对神的爱一样，即使得不到回报，西弗勒斯也因为能爱着她而感到幸福……如果他自己能接受这一点，那也无可厚非。”

    “是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继续擦拭着盘子上的水渍。

    “像我和西弗勒斯这样觉得自己没有被好好爱过的人，往往会被那些充满爱的人所吸引，我和西弗勒斯当时都被莉莉吸引了，如今，我已经释怀，但西弗勒斯仍然在爱着莉莉，无法回报的爱是空虚的……人只能给予自己所得到的爱，如果没有得到过爱，去爱别人就像是在削减自己一样。”

    薇薇安回忆起西弗勒斯那消瘦的身躯。

    他正在用这种“削减自己”的方式继续爱着莉莉。

    “我……遇见了弗农，体验到了被爱和去爱的喜悦，于是我明白了……西弗勒斯的方式是……奉献，甚至是牺牲……薇薇安，你喜欢西弗勒斯吗？”

    “他不是那种受大众欢迎的人，但我想，我是喜欢他的，并且我确信我会越来越喜欢他。”

    “是这样啊，我和弗农已经竭尽全力去爱你和达力了！所以你们应该知道如何去爱别人，希望你能去爱西弗勒斯……让他知道什么是得到回报的爱。”

    “……我会尽全力去做的。”

    就在这时，达力从客厅跑了过来。

    “安！足球比赛要开始了！守门员要上场了，这次一定要一起看！”

    “可是达力，我还没……”

    “没关系，就剩一点儿了，就是那个守门员吧！一起去看吧。”

    于是，薇薇安和达力一起坐在沙发上看起了足球比赛。

    但是，薇薇安脑海中一直浮现着佩妮所描述的爱，以及那个瘦得像蝙蝠一样的西弗勒斯的身影，她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

    那天，守门员仍然没有让对方进一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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