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听了个大概便又斜躺在后座位上。事不关己, 己不劳心。便呼呼大睡。
当车到达雅玛城,他刚好睡了整整6个小时。
若莱把车停下来下车,解开安全套,后视镜中竟然看见一个人,她惊恐地往后一看。
“哎呀,大爷。”一秒不到的念头,想起怎么回事。她怎么把他拖到这里来了?
“姑娘,谢谢了,我刚好也到这个城市,我先下了。”
一行压低帽檐,扭过头,要下车,他先推车门,没有推开,然后按了门扳手,还是没有打开。他并没有回头望着若莱。
他想尽快逃离女孩的视线。以免发现自己伪装的身份。
若莱见他笨拙的动作,认为他可能第一次坐这种车。也没有多说,从驾驶座打开了门。
“现在能打开了。”
“谢谢了!”他仓促地下车。
若莱下车看着他怪怪的,但望着他佝偻着背,驮着一袋东西,步履蹒跚地走着,也就没有细想,主要眼下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过,她立马松开安全带,从手提包里抽了三张百元,匆匆下车追过去。
“大爷!”
一行立住,但是没有转身,凝神细听。
若莱走到他面前,“我忘了捎你的事,这里有钱,你拿着坐高铁或大巴,应该有回去的车。”
一行低头摇手,“不,不,我身上带钱了。”
他现在只想溜之大吉。绕过若莱就要走。
若莱二话不说就把钱塞到他外套的大褂子的口袋里就走了。
一行一动不动,还是佝偻着背,等他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他直起腰转身看着若莱的车疾风般离开。
哎!怕是缘分到了!
随缘了缘,罢了!罢了!
他打车去了火车站。
“我的妈呀!买一袋米还要坐高铁回家。”
当他下车,火车站建筑物上醒目的几个大字“雅玛市火车站”赫然出现在他瞳孔上,他平静地站在原地远远地望着这几个字。
他曾试图忘记、憎恶的雅玛市,又鬼使神差地把他送回来了。
但此刻,心无波澜!
他走进车站买车票。
“今天明天都没有火车票?”一行重复着售票员的话。
“是的,一个星期都没有票。”售票员直接让他死心去其他日期。
“什么情况?”
售票员给她一个白眼,不再理他。
现在是仲夏,旅游如火如荼,车票都提前预定完了。
没有火车他不能坐汽车?
他在大厅座椅上闭目养神,等天明去汽车站。
他并不想入睡,再说他已经睡了好几个钟头了。
但不知怎么回事又睡着了,还做梦了,师父出现在梦中,叮嘱他留在这里,找到徒弟再上山。
他还在梦里跟师傅理论一番。
“师父,你知道,所有离家的人终有一天回家的,落叶无不归根,所有的灵魂也是如此,终究回到源头。你看,越来越多的人上道了。”
“你可以让加速这个进程。”
“不知苦,何谓乐,不知恨,何谓爱。人们在非爱故事中折腾愈久,愈加痛改前非,弥足珍贵爱。”
“你一点慈悲心没有,”
“大德无德,大仁不仁。老天爷都是如此,我向老天爷学习。”
“你都教训起我了?”
“不敢不敢!”
“臭小子,是不是现在下地狱都不怕了?”
一行呵呵笑着,“我应该学习某个得道高僧,去地狱捞些灵魂上岸!”
在梦里,师父的音容笑貌依旧,好像不曾离开过。
“小子,躺平摆烂简单明了,直逼真相,通向窄门。”
师父又拿一行跟他说提及的修仙宝典说服他。
原话是:你们要进窄门。因为通往灭亡的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 通往生命的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到的人也少。”
“师父,注定是少数人知道的。”
“时代已经变迁了,地球已经更新版本了,所有人都机会进窄门的。”
“月有阴晴圆缺,四季有轮回,人们能够接受初一初二的残缺月亮,能忍受冻死人的寒冬腊月,热浪滚滚的夏天,就是不能接受不能接受自己的躺平摆烂,要一直像打鸡血似的,充满战斗力。我怎么开导?”
师父说:“你知道吗?我曾经得痔疮你嘲笑,为何你得痔疮你不笑。”
言外之意,每个人处境不同,你不是我,我不是你,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
一行不说话了。沉默片刻,问:“你身体还在山上吗?”
忽然他被邻座的手机吵醒了。
他得回去查看师父的身体是否还在洞穴里。
他起身就去汽车站,
汽车站与火车站相隔不远,步行一个小时左右就到,到达的时候刚好车站开门。
当他到车站,售票员告诉他没有班车去他的地方。
“以前不是有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售票员不耐烦地怼了他一句。
高铁四通八达,很多汽车班次取消了。
他是回不去了。看来非招徒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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