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主,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啊。”一旁的敖逸,木楞说道。
敖雄却一言不发,这何止是不对劲,这简直是太不对劲了!
玄一真人,这位玄榜排行第三十六的至高强者,他们敖家最强大的后台。
此时此刻,居然跪在了他人面前?
看那样子,好像是在磕头求饶?
先前敖岩与蔡英对战,以落败收场,本以为有玄一真人出面,他们能够挽回局面。
可,现在连玄一真人,都在磕头求饶,他们敖家,哪还有什么胜算可言?
且随着玄一真人这一跪,他们敖家,不但完全失去了崛起的机会,甚至可能会一蹶不振,彻底堕落下去。
美梦,破碎了。
敖雄绝望的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一瞬间,仿佛再次老了几十岁。
此时的肖志明、王浩东、张文凯、许诗文几人,同样瞠目结舌。
武道强者,对于他们而言,一直都是只可仰望的存在。
而像是玄一真人这样的超级强者,今日有幸见上一面,今后都可以拿出去吹嘘。
但就是这么一个声名显赫,一览众山小的武道高手,居然在给他人下跪?
俗话说,一江春水一江涛,一山更比一山高。
这也许与他们见识太过短浅有关?
不过,许诗文却是秀眉紧皱,小声询问一旁的谢冬雅。
“冬雅,你觉不觉得那个人的身影,有点像陈天奇?”
谢冬雅闻言,微微一愣,“陈天奇?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那个人能让玄一真人下跪,我看多半就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位龙神大人。”
“你不会想告诉我,陈天奇就是龙神吧?”
许诗文眨了眨眼睛。
的确。
坐在玄一真人面前的那名男子,多半就是龙神大人了。
在许诗文的认知里,现在的陈天奇,的确已经与她过去所认识的那个陈天奇,相差甚远。
立身堂堂,气度不凡。
连【青龙会】那样的大帮会,都要对其毕恭毕敬。
可,即便陈天奇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与传说中的龙神大人挂上勾吧?
这完全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因为这里隔着尚且有数百米,仅凭许诗文的视力,也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只是觉得那身形轮廓,与陈天奇有些相像,所以她才会心生疑问。
谢冬雅顶了顶许诗文的肩,“诗文,你不会是因为相思疾苦,看谁都像是陈天奇吧?”
许诗文不由面色一红,“呸,说什么呢,真不害臊。”
谢冬雅瘪了瘪嘴,一阵无语。
作为许诗文无话不谈的闺蜜,谢冬雅当然知道,许诗文最近突然迷恋上了陈天奇。
那天,陈天奇像是个白马王子,将许诗文从【青龙会】的那些人手里救出,虽然只是顺道。
但许诗文当时的确是因陈天奇获救,也因此认清了前男友柳元亮的真面目。
由于大学时期,陈天奇给许诗文‘写过情书’,许诗文始终认定,陈天奇还对她还是有些好感的。
于是,许诗文就开启了单相思模式。
盼望着与对方,能够‘破镜重圆’?
今日到此,也正是听说陈天奇会来,为此她还好好的打扮了一番。
怎知她来了,陈天奇却不在这里。
要说此时最为震撼、惊恐、不知所措之人,当属余天鹰无疑了。
实则在刚来观战之时,他便注意到了正在下棋的陈天奇。
当时他还有些纳闷儿,这个年轻人,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
现在,他终于想起来了。
对方,竟是他们【武道协会】最强大的敌人,也是他一生最为耻辱的污点!
几年前,余天鹰领着【武道协会】部众,去偷袭军部所驻扎的一块腹地,想借此打响他们【武道协会】的名号。
怎知,当时意气风发的余天鹰,被部队里的一个伙夫打得满地找牙?
而在随后两年,那名伙夫,不但被封为自国祚建立至今,最为年轻的五星上将,还成为了当今世界,战神榜第一顺位的,龙神!
为何余天鹰近几年来,一直躲躲藏藏,在外人口中,美其名曰:神龙见首不见尾?
其真实原因,不言而喻。
要不是今日蔡熬两家的大战,对他们【武道协会】的重整旗鼓,意义非凡。
他也不会抛头露面。
可谁能想到,唯独这么一次抛头露面,还真让他遇上了!
“情况有变,撤!”
余天鹰心觉大事不妙,不敢再过多逗留。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要是被陈天奇盯上,他想走,都会成为一种奢侈。
可在他刚一迈出第一步,还未落地,只听脑海里传来一道漠然的声音,瞬间让他头皮发麻。
“余总舵主,见了老朋友,何不过来叙叙旧?”
余天鹰浑身剧颤一瞬,随后面上泛起一阵苦笑。
少刻,余天鹰不情不愿的来到湖畔凉亭。
却见玄一真人,颤颤巍巍的跪在那里,待他看到余天鹰到来,两人对视一眼,均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苦涩。
此时此刻,这两位往日里叱咤风云的人物,真可谓同是天涯沦落人。
陈天奇微微抬手,神态自若,“坐?”
“不必了。”余天鹰拱手答道。
陈天奇耸了耸肩,也不勉强。
他伸出二指,朱雀主动上前,为其点燃一根香烟。
陈天奇搁置嘴边,浅吸一口,吐气如云。
“上次我们一别,有多久了?”
“在下没算错的话,该有六年了。”余天鹰老实答道。
“六年了啊……”陈天奇微扬头颅,神游天外,“如此说来,我参军也有六年了。”
余天鹰:“……”
是啊,陈天奇参军仅有六年,却已经成为了举国第一将。
而他余天鹰,这六年间,却一直原地踏步。
无他,只因陈天奇六年前出世时,就将他这个早已名声在外的【武道协会】总舵主,踩在地上,肆意摩擦。
正可谓。
出道即巅峰,一巅六七年。
往后恒久远,笑看尘世间。
陈天奇泯然一笑,“这六年来,过得如何?”
余天鹰嘴角狂抽,内心却在歇斯底里。
‘不带这么往别人伤口上撒盐的吧?’
‘居然还好意思问我这些年过得如何?’
‘要不是拜你所赐,我会每天提心吊胆,活得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