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绾月的指节不由蜷起,浑身都绷得紧紧地,双手抵在他的胸膛,用力推了推他。
发现压根就推不动。
谢闻洲扣住她的双手,举至她的头顶,漆黑的瞳仁漫出丝丝冷芒,“乱动什么?”
裴绾月心底蓦地一恸,迫使自己的语调平稳:
“谢公子这是何意?前不久才说我不配心仪你,如今却把我压于身下?谢公子何时变成言行不一的伪君子了?”
谢闻洲唇角扬起讥讽的弧度,“我可从未说过我是正人君子,裴小姐何需给我强扣帽子?”
裴绾月撞进他深不可测的墨眸,阖了阖眼,语气透着些许无奈,“谢公子究竟想干什么?”
他们这样太过于暧昧了。
倒让她感到有些不适了。
毕竟他前不久对她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可如今却对她如此强势。
裴绾月眉心微拢,想把双手挣脱开他的桎梏。
奈何徒劳无功。
谢闻洲眸光扫过她的眉眼,落至澄澈且透着倔强的眼眸,“你说呢?”
“谢公子,我不喜欢打哑谜,还望直言。”裴绾月道。
“小月牙?”谢闻洲眯起双眸,悄声无息地打量她的神色。
尽管裴绾月内心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可在听到他唤自己小月牙时,心跳还是漏了一拍,脸上难免露出微妙的讶异。
“所以不是你父皇这般唤你,而是我曾经这般唤你?”谢闻洲眉头紧锁,一字一顿地质问出声。
他最擅长的便是看相。
可以万无一失地捕捉到对方表情的任何异样。
他方才在她眼里看到了震惊、喜悦与依恋,唯独没有疑惑。
她的眼神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裴绾月被他盯得浑身紧绷,连忙移开眸光。
却又被他掐住下颚带了回去,被迫直视他的双眸。
“裴小姐何时变成哑巴了?”谢闻洲冷叱,“莫不是被我吓到失语了?”
裴绾月抿唇不语。
她直直看见他眸底深处,寻不到一丝情绪。
谢闻洲面色冷淡,再度开口的语气镀上了寒霜:
“我们从前是何种关系?”
“别想糊弄过去,你的每一句话都骗不了我。”
“若我发现你撒谎,我便让你彻夜难眠。”
裴绾月忽而冷笑一声,“谢公子如何让我彻夜难眠?可是要这般压在我身上一夜?”
她就算告诉他往事又如何?
他如今不记得她。
就算她说出去了,也很有可能会得到他的一句满口胡言。
她想让他慢慢记起。
而不是让事情恶化。
谢闻洲指骨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唇角轻微勾了下,“既是裴小姐发出邀请,我自是要成全的。”
“谁发出邀请了?”裴绾月愤道,“谢闻洲,你可真会颠倒黑白!”
“不唤阿洲哥哥便算了,如今连一声谢公子都不喊了?”谢闻洲凤眸轻挑,指节玩味地抚过她的脖颈。
裴绾月肌肤激荡起一圈酥麻,扭动着身子发出抗拒,“谢闻洲,你到底想干什么?”
难不成就非得逼她说出真话吗?
倘若她坚持到底,他是不是有千万种法子让她受的?
谢闻洲眉梢轻挑,“不说也无妨,我有的是法子陪你玩到底。”
说罢,他凑近了她。
眼看着他的唇要落下。
裴绾月瞳仁瑟缩了下,挣扎得更勤了,面色愤然地道:
“谢闻洲,不要逼我恨你!”
闻此一言,谢闻洲身躯微僵,动作一顿,垂眸凝着她,“不是说爱我?眨眼就要恨上我了?”
他话音略顿,随后冷笑一声,“裴小姐,你还挺收放自如啊。”
裴绾月不难听出他话里的讽刺之意,红唇微张:“对啊,我对感情一直游刃有余。”
她拿得起,也同样放得下。
阿洲哥哥心里有别人,她可以等。
等他放下别人的那一刻,再去接纳她。
若是阿洲哥哥拿她当替身,她一身傲骨绝不会容忍这件事情。
谢闻洲冷不丁地盯着她,恨不得将她的一举一动剖析个彻底。
裴绾月檀口轻启,“谢公子可是放开我了吗?掐得我挺疼的。”
再这么掐下去,她感觉自己的下颚都要脱臼了。
然而她没得到谢闻洲的赦免。
谢闻洲唇角勾起淡淡的冷讥,“若我从前真唤过你小月牙,为何我不记得?”
裴绾月很想道一句:这就得问你了。
但一想到还不能承认,便平静地开口:“我从未说过你曾唤我小月牙,我说的是我父皇。”
谢闻洲勾了下唇,嗓音凛冽:
“本想让你主动坦白,既然你不愿承认,那我便告诉你实情,是我主动用药物将你遗忘的。”
裴绾月呼吸骤然了一瞬,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他是在诈自己。
她莞尔一笑,“我与谢公子当真是第一次见面,若谢公子不信,我也没办法。”
谢闻洲的眼神多了几分怨怼,狠狠:“你在撒谎!”
裴绾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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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闻洲盯着她的脸,悠悠道:“裴绾月,你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小骗子呢。”
裴绾月动弹不得,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字字句句道:
“我与你年少时便认识了,令尊与我父皇是至交,是以令尊时常把你带进宫中,我才与你相识。”
“你会喊我小月牙,而我会喊你阿洲哥哥,我们常常相伴在一起,曾是总角之好。”
“可有朝一日,你与令尊就再也没有踏足过皇宫半步,你曾答应我的承诺也没有做到,你失约了。”
这一失约,便是十余载。
她见到阿洲哥哥的第一面时,便想问他为何失约,可是遇到了变故?
可他却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这些话也无从问出口,只能悄声无息地咽下去。
本想让他慢慢记起她,可他却一度逼问,誓不罢休。
事到如今,便只能把一切都告知他。
信与不信在他。
谢闻洲眼神有一瞬流露出恍然之色,顷刻之间便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信?”
裴绾月只觉得可笑地扯了扯唇角,嘲弄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般说,这便是我起初不愿告诉你的原因,若非你逼迫我,我会静待你记起我。”
现在把一切都揭穿了。
他们接下来该如何相处?
阿洲哥哥会让她离开神医谷吗?
正在裴绾月忐忑之时,谢闻洲放开了她,拉开了彼此的距离,那双瞳仁透着浓浓的疏淡。
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来到门前。
“哐当”一声,他把紧锁的房门踹开了。
还未等裴绾月从震惊中缓过来,谢闻洲已迈开步伐离开卧房。
裴绾月呼吸一滞,酸涩顿时充斥着整个心间,眼眶也不由红了起来。
晶莹剔透的泪珠无声滚落,没入衾被之中。
他不信她……
想必不会再想见到她了吧。
裴绾月不知何时睡过去的,只知道睁开眼时。
林映秋与裴言正坐在榻沿看着她,大眼瞪小眼。
裴绾月眸里闪烁着骇然,宛如惊弓之鸟。
尖叫声还未脱口而出,便被林映秋捂住了嘴巴,耳畔落下温柔的声音,“别怕。”
裴绾月“唔”了声,乌眸微眨了几下,猛然点头,林映秋才放开了她。
裴言脸色低沉,眉心更是拧成了一团,“小月亮,阿洲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没有啊。”裴绾月展颜一笑。
裴言神色严肃了几分,“你眼睛又红又肿,能骗得了谁?”
她眼睛肿了?
裴绾月身形一怔,连忙下榻跑至菱花镜前。
定睛一看,发现自己的眼睛的确是红肿了,眼下还有一大片乌青,一看就知道没休息好。
身后传来林映秋温和的嗓音。
“裴言一大早就来喊我一起,来看看你们相处得如何了,不曾想一进门就看到房门被踹坏,屋里只余你一人。”
裴言问她,“你们昨夜可是大吵了一架?因何而吵?”
裴绾月执起骨梳一下又一下地梳着柔顺的乌发,语气显得格外平静,“我昨夜提了一嘴心仪他的事情,他直接摔门而出了。”
“小月亮,你这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啊!”裴言道,“凡是有女子与阿洲表白,他都不会再给对方见到他的机会。”
林映秋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裴言敛了敛眸,话锋骤转,“小月亮,要不我去帮你试探一下他的口风?或许你在他那里是例外,他不会躲着你。”
“不必了。”裴绾月道,“裴言哥哥,谢谢你为我着想,但是我想顺其自然。”
林映秋看出裴绾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来到她的身旁,为她把脉。
只是一瞬,林映秋眉心便折了一个弧度,“怎会还未退热?你昨夜没喝药吗?”
提及这件事情,裴绾月悠悠地看了裴言一眼,“二师姐,这你就得问裴言哥哥了。”
裴言指了指自己,一脸疑惑,“问我?我做什么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小月亮为何这般问他?
难道是他睡着梦游时来做了点什么?
那也只能怪梦游的他,不能怪醒着的他!
裴绾月盯着他疑惑的样子看了须臾,问他,“裴言哥哥,昨夜是不是你亲自把汤药送过来的?”
“是啊。”裴言点头。
“是不是你亲自把门锁上的?”裴绾月又问。
裴言再次点头,“没错。”
林映秋登时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唇角微抽了几下,扭头问他,“你把门关上,没有察觉什么不妥吗?”
裴言眼睛圆溜溜地转着,猛然拍了一下脑门,“我当时只顾着不让阿洲跑出来,把药的事情给忘了!”
林映秋:“你是鱼的记忆吧。”
“你说谁的记忆短呢?”裴言略显不满。
“谁回就是谁呗。”林映秋神色冷清。
裴言拍案而起,微愠道:“二师姐,我忍你很久了!”
林映秋一脸淡漠地抱着双臂,斜斜地睨他一眼,“说得好像我不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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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顿,她又补了一句,“也不知你上辈子是不是青蛙,聒噪得很。”
裴言脸色倏然沉了下来,“二师姐,你嘴巴还挺毒的啊,和阿洲的简直如出一辙!”
林映秋懒得与他多言,眸色温柔地看向裴绾月,“我再去给你煎一副药。”
裴绾月不知他们怎就吵了起来,愣了一下,乖巧点头,“多谢,二师姐。”
林映秋迈步往外走去。
裴言不由追了过去,“慢着,你且把话说清楚再走!”
奈何林映秋压根就没理会他,反而越走越快。
裴绾月远远听见他们又开始拌起了嘴,脸上露出几许无奈。
她没有继续留在谢闻洲的卧房,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厢房。
只是她刚回到厢房,便发现袖中的月牙香囊不见了。
难道是落在阿洲哥哥的屋里了?
她一路寻了回去。
在她的院子外找到了香囊。
只是香囊被薄雪覆盖,拿起来时,上面俨然凝结成冰。
裴绾月忍着手上的冷意,把香囊裹在掌心,直至香囊温热起来,才怜爱地放进袖中。
她刚准备转身回屋,余光瞥见站在湖边的裴言与林映秋。
他们正在说话,她与他们的距离不算远。
所以也有听到一些。
先是裴言的声音,“二师姐,你说我要不要把小月亮是向淮月替身的事情告诉她?”
而后是林映秋的嗓音,“若是这么说了,阿绾估计不会原谅五师弟了,要不你还是用其他法子送阿绾走吧,我实在不想看到她受伤了。”
裴绾月似乎被霜雪冻住了双脚,动弹不得。
头也宛如遭受到重重一击,耳朵似失聪了般,隔绝了周围的一切声音。
她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以及血液沸腾的声音。
他们适才的话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刃,把她的心撕成一道口子,疼痛顿时包裹了她的全身。
好半晌,裴绾月的眼眶泛红,溢出了繁重的泪珠。
原来,她是别人的替身。
向淮月……
恐怕就是老谷主所说的月儿吧。
尽管阿洲哥哥还未爱上她,但她也不想再这么追下去,成为真正替身的那一天。
她就是她。
不是谁的附属品。
她总算知道阿洲哥哥昨夜为何会这般看着自己了。
原来是透过她,看到了向淮月。
裴绾月动了动干涸的唇瓣,溢出细碎的声音,“那便当风没吹过,我没来过吧。”
话落,周遭的声音恢复如初,风雪依旧。
而裴绾月在这场凛冽的风雪中悄然转身,离开了神医谷。
她本就没有带着包袱来到神医谷。
所以她离开神医谷时,路上见到她的师兄师姐以为她是下山去玩。
而裴绾月心平气和地开口:“家兄记挂着我,还望你们告知老谷主,我先回去了。”
他们顿时愣住了,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啊?你才来一天就走了?”
裴绾月脸上还挂着一如既往的灿烂笑意,“嗯,家兄管得比较严。”
虽说裴绾月只在神医谷待了一天,但他们都很喜欢她。
她活泼明媚,跟个小太阳似的照耀着他们。
现在她突然要离开神医谷了,他们皆面露不舍。
“小月亮,有闲暇之余过来找我们玩。”
“你一人下山恐不安全,我们陪你吧?”
裴绾月唇角簪出一丝笑意,“我会的,师兄师姐们皆有事情要忙,就不必送我下山了。”
可他们仍是不放心,“小月亮,你就让我们送你一程吧,我们怎会放心你一个小姑娘下山呢?”
闻此,裴绾月只好笑着应下,“多谢师兄师姐。”
她本不想麻烦他们,但转念一想,她一人下山的确不安全。
所以只好麻烦他们陪她走一趟了。
暮色西沉。
他们将裴绾月送下了山,寻了一处客栈让她住下,叮嘱了一些话便返程了。
待他们回到神医谷时,孤夜已先挂在幽静的夜空。
裴言与林映秋在神医谷来回踱步,脸上露出极为焦虑的神色。
看见他们回来,连忙迎了上去,“小月亮去哪了?”
“我们几人将小月亮送下山了。”他们齐声道。
脸上甚至挂上了几许得意与自豪,似乎在等人夸赞。
远处走来的谢闻洲听到此话,眸色迸发出锐利的煞气,“谁允许你们送她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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