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修自收了白狸为徒,白狸便时常去药铺帮忙,由于这几日隐修出远门,看病的人少了很多,白狸得空研究起他从水月洞天带出来的医册。
这夜,她看书困乏,踱步在庄里的荷塘周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尹天奇的卧房外。
灯影憧憧,依稀有微风浮动,摇晃一室温凉。
白狸驻足,凝眉望去,心内一片荒凉。
这间屋子,有他和赵云满满荡荡的回忆。
如今,这里又住了另一个女人。
她想,假如她的名字里也有一个云字……
细碎的脚步声突然从身后响起,白狸背对着来人,隐藏住小情绪,笑起来,“庄主。”
尹天奇停住脚步,看着背对他的白狸,一脸讶异,“你居然能听出来。”
“是啊……”
白狸转身,淡淡一笑,俏皮的眼睛微微上扬,“白狸很厉害的。”
尹天奇揉揉她前额的发,笑问道,“白天在药铺忙坏了吧?”
“嗯,可辛苦了。”白狸点点头,靠近他,语气娇弱,“庄主需补偿补偿我。”
尹天奇推开她,睨视道,“隐修这几天不在,病人少,你能忙到哪去。”
“好啦,人家就是想要庄主心疼心疼而已。”白狸酸酸地说,“别整天就顾着娇弱的云姑娘。”
尹天奇失笑,“我不过也是调侃,你无端提人家云姑娘做什么。”
白狸侧身,冷哼,“反正庄主偏心。”
尹天奇哑然,拍拍白狸的肩,“小丫头,早点休息去,一天到晚不知在想些什么,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白狸背对他,故作赌气的样子不理他,尹天奇也不在意,悻悻走开了。
白狸连忙转身看他离去的背影,神情黯淡。
而她的身后,城骆雪轻轻合上窗柩,吹灭了一室光亮。
断魂林的夜晚总是带着几分恐怖,江湖上很少有人愿意来这里。
不过近几年,在这里走动的人越发多起来。
火冥负手在背,大片斑驳的竹影笼罩在他的周围,他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空寥,“你可还记得风衣衣?”
城骆雪站在他身后,木然道,“不记得了。”
火冥料得她会如此作答,神情未变,说,“当年,我救你,有一半是因为她。”
“我只知,没有她,阁主一样会救我。”
城骆雪不准备和他继续废话,问道,“今夜叫我来所为何事?”
火冥顿首,默了片刻,笑问,“尹天奇待你如何?”
“他当我是真的云天小姐,待我甚好。”
火冥转身,“那你可曾想过利用尹天奇来对付月骄阳,如此你不仅可以报仇雪恨,还将拥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城骆雪冷笑,“灭门之仇不共戴天,骆雪不需他人代劳,更何况,富贵于我,如浮云。”
“很好。”火冥笑着从袖中掏出一个白色青花瓷瓶,“十日之内,到城外找到月骄阳,把这瓶解药带给他,得到他的信任,拿到骄阳阁号令部众的令牌。”
城骆雪盯着他手里的瓶子,了然于胸,“你竟给他下毒。”
火冥看着她,邪魅地笑起来,“舍不得?”
城骆雪冷哼,“我只是不屑你每次都用这样的手段对付别人。”
“手段不重要,能达到目的就行。”
火冥大步走近她,轻声笑起来,“再说了要不是你给他用毒在先,这次他怎么会这么严重。”
城骆雪接过他手里的瓶子,用力捏在手心,“让他死,岂不更好。”
火冥握住她冷冰冰的手,目光刻意悱恻情深,“你放心,这也不是什么真的解药,不过是缓解症状的辅药而已,到时候他再次毒发,生死便由你处置了。”
城骆雪面无表情地抽回手,把瓶子收好,“我本来就是要对付月家的,不需要你给我制造机会。你不过是想得到骄阳阁而已,我替你弄过来就是。”
火冥满意笑笑,“你明白自然好。”
“不过。”城骆雪盯着他,“一切结束后,你要给我自由。”
“你想离开冥王轩?”火冥的声音骤然冷下去,“别忘了,当初要不是我……”
“是。”城骆雪和他对峙,“你是救了我,可我也替你做了不少事,大大小小,错的对的,我都做了,如今我只想离开。”
火冥的眼里燃起怒火,腾腾烈烈,城骆雪等着他发怒,却只闻他轻轻一呵,悠悠开口,“你想离开很容易,再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
他居然同意。
她有些意外。
“江湖上各大门派山庄都信服于御剑山庄,你鼓动尹天奇办一场以天下第一庄为名的比武,把武林各派都聚集在一处。”
“你想做什么?”
“到时你自会知道。”火冥笑笑,“事成之后,天涯海角,你我再无相干。”
城骆雪凝眸,缓缓道,“好。”
思索片刻,她问说,“不过,我如何让他听我的?”
“你定会有办法。”
又是这样不明不白的表情,城骆雪恨透了他这副模样,好像她就是窑子里的老鸨,经验老道,能摆平天下男子。
她觉得耻辱,命运已经给了她重击,却连丝毫的喘息都不给她,午夜梦回,她每一次都像在冰火中挣扎,无边无际,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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