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对萧霓仙的那份愧疚之心,夜景湛咬紧牙关,强忍着内心的怒火,沉声道。
“放心,胡太医已经去寻医治的法子了。”
“若是有法子能够医治仙儿,朕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
萧启文眸子中的怒意这才稍稍褪去了些,斜着夜景湛厉声质问道。
“若是皇上真有心救仙儿的话,何不把那葛神医再召进宫来?”
“您肯为那前朝余孽召他,仙儿为何就不行?”
夜景湛忽的眸色一亮,他怎的就将葛神医给忽记了?
正欲开口吩咐身侧的太监时,胡建耀满脸兴奋的冲了进来。
“微臣参见皇上、萧侯爷!”
夜景湛冷厉的俊脸上掠过一丝喜悦。
“可是找到了医治皇后的法子?”
萧启文勾起唇角,眸子里泛出无尽的诡异之色。
胡建耀偷偷的瞄一眼萧启文,这才悠悠说道。
“古医书中有记载,皇族女子的……心头血,可治愈重伤、消除百病。”
“微臣觉得这个法子可以一试。”
夜景湛眉头一紧,满脸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皇族女子的心头血?”
胡建耀低眉,眼睛的余光再次扫向一旁紧紧盯着他的萧启文。
“是。”
夜景湛大手一紧。
很显然,胡建耀所指的人,就是苏汐月。
他恨恨的咬着牙,俊脸阴郁到了极致。
“胡说!胡建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胡建耀赶忙将额头叩在地上。
“皇上,事关皇后性命,微臣岂敢胡说。”
“望皇上明察。”
萧启文眸子斜着夜景湛,挑着眉冷冷一笑,挑衅道。
“皇上莫不是不舍得那妖妃?”
夜景湛眸光犀利如利刃般,愤愤的斜向他。
“萧启文,朕念在你今日是因为过度担心皇后安危、一时糊涂的份上,已经对你百般忍让了,你……莫要得寸进尺!”
“朕的面前,岂容得下你这般言语无状!”
“莫不是朕之前太过于重用你了,才会令你如此跋扈!”
萧启文眉头紧蹙,额头上形成一个明显的“川”字,唇瓣蠕动了几下,却也未敢再多说半句话。
须臾功夫后,他双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微微颤抖着,一字一句道。
“微臣一时失礼,还望皇上海涵。”
夜景湛鄙夷的瞥他一眼,这才开口命令刚刚从地上艰难爬起身的黄福安。
“小安子,去请惜芳阁的安瑞祥过来。”
葛神医这次出宫的时候说过,为了治疗星怡那张脸,他需要带她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的。
夜景湛虽然不能及时请他回来,但是这皇宫里可是有他的徒弟安瑞祥在的。
“小祥子,你跟着葛神医学医多年,可知道皇族女子的心头血,可治愈重伤、消除百病的说法。”
安瑞祥匆匆赶来,还未来得及行礼,夜景湛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安瑞祥挠了挠后脑勺,满脸认真道。
“之前好似……听师父提过。”
胡建耀唇角勾起一丝得逞的微笑,安瑞祥抬眸望一眼榻上躺着的萧霓仙,这才顿悟似的瞪大了眼睛。
“皇上,师父也仅仅是提过,应是没有什么具体根据的。”
萧启文眉头一蹙,挑着眉头冷嗤道。
“不管怎样,只要能救仙儿,都值得一试!”
“皇上,难道您要看着仙儿就这样昏睡下去吗?”
夜景湛眸色一沉,斩钉截铁道。
“可丽妃现下怀有龙嗣,她不能涉险!”
萧启文闻言显然很是气恼,他满脸阴鸷的跪倒在地上,挤着眉眯着夜景湛。
“皇上,仙儿可是这沧澜国的皇后。”
“丽妃杀死了太后,尚未得到应有的惩治,今日若是她肯用她的心头血救仙儿,说不定还可以抵了她犯下的罪过。”
“若是她不愿意救仙儿,那她的罪过可就越发大了。”
“到时候朝中众臣恐怕真要罢朝了!”
说罢,他向胡建耀递了个眼色。
胡建耀也赶忙跟着附和。
“皇上,侯爷说得不无道理。”
“仅仅是取心头血而已,若是取法得当,并不一定会伤到丽妃娘娘腹中的皇嗣。”
安瑞祥忽的俯身磕起了响头。
“皇上,取心头血并非胡院判说得那般简单。”
“若没有适当的工具和精确地手法,不仅保不住丽妃娘娘腹中的皇嗣,还会危及丽妃娘娘的性命的。”
“你懂什么!”萧启文忽的起身,一脚将安瑞祥踹到在地上,“不过是跟着葛神医学了几天而已,就在这里班门弄斧,难道你觉得你的医术比胡院判还要精湛吗?”
说罢,他又转向夜景湛,低下身子。
“皇上,您还需早下决断,仙儿能否醒过来,全在您一念之间了。”
“胡太医医术精湛,他断断是不会伤及丽妃和她腹中的皇儿的!”
夜景湛阴郁的星目眯着胡建耀,俊脸上杀气四溢。
“胡太医,你敢用你胡氏九族的性命来做担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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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建耀身子一紧,眸子不自觉的瞟向萧启文,呼吸不知不觉间变得急促起来。
“呃~”
萧启文轻咳一声,他只得眼睛一闭,颤巍巍的回复夜景湛。
“微臣……敢!”
萧启文见夜景湛依旧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再次挤着眼睛挑着眉,故作好心的劝道。
“丽妃娘娘杀害太后这件事,虽然一直未结案,但是全上京城乃至全沧澜国的人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百姓们早就认定了这件事情。”
“更何况,丽妃娘娘在怀上龙嗣之前,与那顾子亭有过肌肤之前,更与那乔统领同乘一辆马车出宫多时。”
“坊间早就将这些事情传为笑谈,皇上真能断定她腹中的皇嗣是您的骨肉吗?”
夜景湛闻言,大手忽的紧握成拳头状,关节处咯吱咯吱作响。
曾经他心里最介意的两件事,都被萧启文说了出来,他不禁有些气恼。
“不要再说了!”
萧启文冷嗤一声。
“微臣知道皇上舍不得丽妃的美貌,可孰轻孰重,相信您掂量得起轻重!”
“皇上若是想救丽妃,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唯有让她戴罪立功,方能堵住悠悠众口。”
说着,他双膝一弯跪倒在地上,故作悲伤道。
“皇上,微臣现下就只剩下仙儿一个女儿了,求您救她!
“求您多想想她当初是怎样以命救您、护您的!”
软硬兼施,看来这次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安瑞祥艰难从地上爬起,拂掉唇角的血痕,直直的审视着眸色阴郁的夜景湛。
“小祥子,你可懂得如何取心头血?”
夜景湛星目移向安瑞祥,声音低沉而沙哑。
他的心思显而易见,安瑞祥喉间做着吞咽的动作,微微喘息着,还未来得及回答,便被萧启文抢了先。
“皇上,他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太监而已,医术怎可与胡院判相比?”
夜景湛没好气的斜着他,声音冷厉而坚定。
“萧卿想救皇后,朕又何尝不想?”
“这心头血无论是谁来取,有那么重要吗?”
说罢,他再次将目光移到安瑞祥身上,星目里泛着可怖的猩红色。
“小祥子,这件事朕便交给你来做了。”
“若是取不到心头血或者伤及丽妃和她腹中的皇嗣,朕……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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