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师父阳炁充足,实力强大,对付其鬼婴不像我那么艰难。
但这鬼婴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杀死。
江师父在旁边和鬼婴纠缠着,听着王翠的话,心中也明白了个大概。
他冷笑一声:“哼,一些损阴德的二皮匠!”
二皮匠是什么?
我心中有些疑惑。
但此时江师父不是跟我解答疑惑的时候,他从怀里掏出两枚白色蜡烛,扔给张建利。
“你就是这鬼婴的亲生父亲吧?别他妈像个女人似的哭了,赶紧用你的舌尖血吐在这两枚蜡烛上。”
“然后把蜡烛交给我徒儿!”
张建利抹了把眼泪,他按照江师父说的去做,一下子将舌尖咬破,流出浓浓的舌尖血,吐在蜡烛上。
顿时,那白色蜡烛变成了血红色。
而血红蜡烛竟然也无火自燃了起来,那血淋淋的火光看着有些诡异。
我拿过冒着血光的蜡烛后,江师父说:“注入一丝阳炁,再念《白葬奇经》上记载的破宵咒!”
我丹田内的阳炁几乎枯竭,拼尽全力才勉强将最后一丝阳炁注入到血蜡烛上。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令烛光,万鬼伏藏!”
我大声念动着破宵咒。
遂即,整个车厢内都萦绕着浓浓的血光,而鬼婴在这强烈的血光的影响下,速度愈发的变慢起来。
一股强烈的黑气,从他脑门上迸发而出,试图朝着江师父袭去。
“想借机上身,做梦!”
江师父冷哼一声,随手挥动木剑,瞬间将这一缕黑气斩断!
“死!”
江师父怒吼一声,抄起木剑劈砍而去。
木剑上凝聚着耀眼夺目的金光,那璀璨的金光落在鬼婴身上。
鬼婴瞬间被砍成两半,露出一团黑色的血液以及漆黑的五脏六腑。
鬼婴完全由怨念所成,就连他的五脏六腑器官也都是漆黑的怨念。
鬼婴被江师父砍成两半后,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很快便了无生机。
结束了?
我静静地观察着四周,见周围只剩下几缕黑气仍然萦绕以外,似乎并未再有任何异样。
“还好这只鬼婴刚刚诞生没多久,若是再等上三年五载,恐怕老夫都不是他的对手。”
江师父看着鬼婴的尸体,他神情复杂。
江师父沉默了一会儿,扭过头对张建利和王翠说:“抱歉,两位,那只鬼婴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若不杀了他,死的就是我们。”
王翠一脸的绝望,她表情痛苦的看了一眼鬼婴的尸体,微微摇头,继续保持着沉默。
毕竟,无论怎么说,这鬼婴终究是王翠的孩子,而如今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她心里多少都有些不好受。
现在的王翠虽然是个鬼魂,但因为镇魂钉存在的缘故,她还能保持着理智。
只是张建利就有些不一样了,他眼睛红润,泪水婆娑。
“小兄弟,老师傅……”
张建利哽咽着开口说:“这到底是谁,要害的我老婆成这幅样子,就连我那孩子……”
我看着张建利那满脸痛苦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我能感觉到,经历这么多后,张建利只觉得自己心都快要碎了。
“二皮匠!”
江师父沉默一会儿,开口说。
二皮匠?
我愣了一下。
江师父继续解释说:“二皮匠也称缝尸匠,古代经常发生一些战乱,士兵死时多有残肢断体。”
“古代传言,人死后若尸体不缺,将无法投胎转世成人,而缝尸匠这个职业就是为了能让死人的尸体保持完整。”
“将残肢断体缝合到人体上,再配合我们杠房业将人送往黄泉!”
“一般的缝尸匠倒也没什么,和我们一样都是吃死人饭的。”
“可有歹心之人,想操控鬼魂,就会利用人的尸体或者鬼魂的魂魄,但大多数尸体或魂魄容易被净化。”
“有些心狠手辣的人,就会趁着孕妇怀胎还未满十月时,将婴儿从母体肚子里刨出,炼成鬼婴!”
“这种鬼婴自打降生后,便充满怨气,起初实力还未强大时,会主动找上母亲,试图吞噬母亲的阴气,来强大自身。”
“还好,这只鬼婴只是刚刚成型,没让他吞噬这女鬼的阴气。”
江师父撇了一眼痛苦不堪的王翠,解释道。
我也在一旁和张建利以及王翠听着江师父的讲解,阵阵心惊。
若是让鬼婴吞噬了王翠的阴气,恐怕……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
这时候,我突然开口说:“师父,之前我们在前往黄泉路上的时候,看到车上有几行字……”
当下,我将之前车窗上出现的那几个血淋淋的字的内容告诉给江师父。
江师父听闻,眉头紧皱成一团,他沉吟片刻后,冷笑一声道:“呵,果然是二皮匠!”
“一些本事不小的二皮匠可以自由穿梭阴阳两界。”
我一听,顿时大惊,这能力也太强了。
但遂即就听江师父继续说。
“当然,不是你理解的那种阴间,他顶多只能在特定时机的黄泉路附近等待着专属自己的目标。”
“恐怕那个二皮匠不光想要控制鬼婴,还想控制你这个阴阳三煞体!”
“而他当时应该就在你附近不远处,还好你捏碎了那张为师给你的保命符。”
“保命符在黄泉路上虽然不会立刻生效,但也会让那家伙心生忌惮!”
我顿时脊背一凉。
妈的,差点真死在黄泉路上了!
我第一次以人的身份进入黄泉路上,那种种诡异的情况,现在还心有余悸。
“小子,你可以送她上路了。”
江师父指着被钉在救护车上的王翠说。
他说完,低头看了一眼地上那一滩浓浓的血迹,不禁微微摇头。
“可惜了,死了那么多普通的鬼,要不然你小子也可以把他们送上路,到时候会有大功德大福报!”
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惜,能活着都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
我刚要准备动手时,就听见张建利祈求说:“小兄弟,老师傅……你们……你们能不能再等等。”
“我好想她……我想跟她说会儿话。”
他直接噗通一声跪在我和江师父面前。
“这……”
我抬头看向江师父。
江师父淡淡点头,轻描淡写道:“可以,最多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