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豆蔻带着所有人到云凌宫的时候,太后正撸起袖子,在院子里种花。
远远瞧见姜豆蔻走来,云凌宫的宫人们完全没有阻拦的意思。
“母后!”
听到姜豆蔻的声音,拿着小铲子的太后浑身一抖。
回过头,见真是姜豆蔻来了,太后脑瓜子嗡嗡的,“翠云,她又有什么事?”
“奴婢去问问。”
翠云说完便迎了过去,“王妃……”
姜豆蔻随便点了下头,便径直走向太后,“母后,都快闹出人命来了,你怎么还有心情种花?”
“什么人命?”
太后看向她身后的姜葵,以及后面的那一群小萝卜头,有几个甚是眼熟。
姜葵怯生生的打招呼,“太后奶奶好。”
“嗯。”
太后微微颔首,算是应答。
姜豆蔻揉了下姜葵的小脑瓜,说:“母后,我今天带小葵去清荷宫上学,发现那一群小孩凑一块,把嬷嬷和夫子打的遍体鳞伤,扔进了枯井里,还盖上了石头。”
“真的?”
太后看向衣裳脏兮兮、头发有些乱的俩人,布料上倒是有一些血迹,却不像是重伤。
姜豆蔻随口道:“我给他们治好了。”
太后:“……”
这能力可以随便用?
“母后,这件事既然是你管的,你不能把他们放养啊。”
闻言,太后冷着脸道:“这是给他们换的第四个嬷嬷,第六个夫子。王妃还要哀家如何去教?难不成让哀家每日亲自坐在清荷宫不成?”
见太后生气,一群小孩低着头。
太后不喜欢他们,被带来这边,他们以为姜豆蔻见不到太后,也就没放在心上,谁知并非如此,这才开始慌了。
姜豆蔻看太后又闹脾气,心塞道:“母后,你好歹给嬷嬷和夫子配几个护卫吧?小孩不听话,也该适量体罚一下。比如打手心,罚抄课本之类的,怎么能任由他们打人?今天我们不过去,他俩就该死在清荷宫。”
听完,太后平静道:“那便每人打二十下手心,罚抄三字经百遍,晚饭也省了罢。”
绿裙小女孩不服道:“母后,我们不过是随便教训了两个身份低贱之人,为何要这么惩罚我们?”
蓝衣小男孩想阻止她,可已经来不及了。
“你们七皇嫂当面指责哀家不管教,若再不给你们一点惩罚,岂不是显得哀家这个母后当得不尽职尽责?”
姜豆蔻:“……”
合着把她当坏人呗?
“行,母后,您想怎么管就怎么管。我一个嫂嫂说什么?到时候出了人命,丢脸的又不是我。清荷宫好得很,我家小葵没这个福气,还是去白马书院读书更好。再怎么样,以后也不会视人命如草芥。”
说完,姜豆蔻便要走。
李嬷嬷和刘夫子对视一眼,知道姜豆蔻一走,他俩在这一群混世魔王手底下,绝对活不下来,立即跪下磕头。
“求太后开恩!今日若不是王妃及时赶到,老奴与刘夫子已命丧黄泉!”
刘夫子也忙道:“还请太后另找高人教导各位皇子、公主、少爷、小姐们,恩准老臣回家!”
翠云知道太后只是闹别扭,给了个台阶下,“太后,王妃并不是在指责您。事关无辜者的性命,王妃心善,不过是着急了些。”
“要不是君珩建议小葵在这读书,我来都不会来。你们自己慢慢折腾,恕不奉陪。”
随后,姜豆蔻牵着姜葵离开了云凌宫。
好好的幼儿园,变得这么凶残,这是要吓死谁家小可爱?
走到一半,姜豆蔻见到一辆熟悉的马车,驾车的还是清风,便抬手挥了挥。
清风驾车过去,还不忘对车里的龙君珩道:“爷,王妃来了。”
龙君珩撩开车帘,看姜豆蔻牵着姜葵,等靠近才问:“豆蔻,不顺利么?”
姜豆蔻带姜葵上车,有点郁闷,“清荷宫的那些小孩,一个比一个可怕。我可不想让小葵跟着他们学怎么折磨别人,或者是怎么杀人。”
姜葵打了声招呼,“小姑父。”
龙君珩微微一笑,抬手摸了下姜葵的小脑瓜,对姜豆蔻道:“我同皇兄商议过,以后清荷宫让云太傅接手。”
“这个云太傅靠谱吗?”
“是我和皇兄的夫子。这会应该到了清荷宫,不妨去看看?”
听完,姜豆蔻感觉可行,“那咱们再去看一下。”
换了个能管事的夫子,一切好说。
姜葵小声问:“小姑父,你的夫子,嗯……凶不凶啊?”
龙君珩温声道:“听话便不凶。”
听完,姜葵松了一口气,甜甜一笑,“好。”
重新回到清荷宫,先前那群小孩,站成两排,一个个都将毛笔举过头顶,偌大的院子,十分安静,隐约能听到翻动书页的声音。
李嬷嬷和刘夫子则是站在一旁看守,那些小孩的护卫被打发的很远。
坐在椅子上的老者,头发花白,发髻却很梳的很整齐,一身深蓝长衫,戴着一副眼镜,身后有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一左一右站着。
察觉到有人过来,老者抬眼看去,从容不迫的起身,放下书籍行礼道:“宁王。”
龙君珩大步上前扶住人,“老师不必多礼。”
“多谢宁王。”
云太傅说着看了看姜豆蔻,“想必这位便是王妃。”
姜豆蔻笑眯眯的喊:“老师好。”
“见过王妃。”
随后,云太傅才看向被牵着的姜葵,“宁王与王妃家的孩子,也旷课了么?”
看到那些小孩的惨状,姜豆蔻赶紧回答:“不是,今天我们第一次来。”
“这么晚?”
虽然云太傅的语气很平静,但姜豆蔻还是有种被教导主任质问的错觉。
“呃,我们先前来过。李嬷嬷和刘夫子被他们关在井里,后来我带着他们去了一趟母后那边。”
云太傅看向李嬷嬷和刘夫子,问:“可有此事?”
两人点点头,“确有此事。”
刘嬷嬷道:“若非王妃及时将我们救出,我们恐怕已经成了井下亡魂。”
云太傅微微颔首,“无故伤人,罪加一等,每人挠半个时辰的脚心。不过,若将主谋供出,可从轻处罚。”
一听是这种处罚,姜豆蔻头皮发麻,为姜葵以后的日子,点了一排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