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中,没出现过挖心案,原主也没去过君家,但去过南州。
那是一段不太起眼的描述。
——原主在宗门大比上作恶多端后,逃走消失了。
——两个月后,她再回到天云宗时,身上的皮被剥了一半,鲜血淋漓。
——听说是她在逃亡时,得罪了千面鬼殷千君,这才被剥了皮。
修仙界,受伤乃常事。
就算是剥皮,养个十天半个月也就恢复了。
没人当回事。
都觉得她活该。
“叫她作恶多端,现在遭报应了吧。”
路小堇当时看文的时候,对这段也是一眼就略了过去。
可仔细想来,原主记忆里去君家的时间,刚好与宗门大比之后,她失踪的时间重叠了。
所以,她不是去逃亡。
她是给君聿讨公道去了。
却不想殷千君就在南州等她。
等着,杀死她。
殷千君究竟对原主做了什么,以至于原主被剥掉一半的皮,才能逃出来?
“听说南州挖心案,好多修士去了都没找出凶手,哼,那都是因为我还没去!”扶桑一脸自信,“我跟你说,破案这种事情,还是得找我!一破一个准儿!”
“你们就等着跟我一起名扬天下吧!”
扶桑叉腰猛笑。
路小堇垂眸。
原主去南州,原主险些被杀。
她准备去南州,她也险些被杀。
——不是险些,是已经死过了。
殷千君应该一直在监视天云宗的一举一动,只要出现“南洲”这两个字,就会成为他的杀人动机。
原主去南州没告诉任何人,所以等到了南州才被杀。
而她去南州的事情提前爆出来了,所以她现在就被杀。
可见殷千君在宗门内应该有内应。
——天云宗就是一个敌特大本营!
南州究竟有什么?
为什么费尽心思阻止她去?
而且,她身上有司空公麟设下的禁制,原主去南州,他不可能不知道。
司空公麟在其中,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长老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出发?”
“三天后。”
路小堇点头。
之后三天,她疯狂炼丹,疯狂画符。
炼丹得在炼丹房炼,该上交还是得上交。
——在其他地方炼,一生火就瞒不了,该交还是得交。
但画符可以偷摸画。
她薅了一大批的带虫卵的朱砂,悄咪咪疯狂画。
五阶以下的各类符咒,她画了一大堆,全塞在储物袋里。
丹药虽要上交,但不带虫卵的废丹却一装一箩筐,对她来说药效一样。
至于有虫卵的丹药,她只留了十颗,其他的都分给了扶桑和岁锦。
“呜呜呜,这都是给我的?”
“小堇,你对我真好,你等着,等回了华胥国,我一定让我皇兄封你为王爷!”
饼是越画越大了。
她说得开心。
路小堇听得也开心。
两个人嘿嘿嘿地对着笑。
岁锦看了一眼傻笑的两人,扶额:
“走吧,五长老和八长老已经到了。”
此去南州,带队的是五长老和八长老。
八长老,元婴期七阶,鼹鼠怪。
天云宗亲传弟子几乎倾巢出动。
连夙夜都在。
“是夙夜师兄!”
“我进天云宗都四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见到夙夜师兄!”
弟子们一个个的,都是仰慕脸。
夙夜可是年轻一代弟子里的翘楚!
谁见了不高看一眼?
他长得还好看,宽肩窄腰的,系着亲传红腰带,光是站在那儿,就能引来钦慕无数。
“夙夜师兄竟突破元婴期了!”
“这是何等的天赋啊!”
弟子们更仰慕敬佩了。
那灼热的目光,险些没把夙夜盯出个洞来。
一旁的祝季见了,满脸阴暗。
他在年轻一代弟子里,天赋仅次夙夜。
但只要夙夜在,就没人能注意得到他。
既生夙夜,何生他?
他气!
他搁这儿生闷气,没人知晓,也无人在意。
“走吧。”
去南州乘坐的是云舟。
八长老在云舟上放了一颗上品灵石后,云舟就飞了起来。
路小堇顶着黑眼圈,上了云舟,就脑袋一歪,在弟子们激动嘈杂的声音中,沉沉睡了过去。
路小堇睡了大半天。
等醒来时,云舟已经到南州境内。
南州境内大半都是凡人,所以禁止乘云舟入内。
八长老收起了云舟。
“记住,在南州境内,不到必要时,不许在凡人面前施展仙术。”
“是!”
弟子们一个个精神得很。
远处高台上,殷千君看着弟子们有序进入南州境内:
“他们到了,你的人可以动手了。”
黑袍人隐在他身后:“你确定纯净之体真在其中?”
“嗯,她不可能不来,便是她不想来,司空老贼也会想法子送她来。”殷千君拿出一张画像,“我不管你想对他们做什么,但记住,别动这个女修。”
黑袍人看向画像上的女修。
模样普通,年纪不大。
——路小堇。
“哦?为何?”黑袍人有些意外,“她是你什么人?”
难道像千面鬼这样的人,也会对人心慈手软?
“我跟她有仇。”殷千君咬牙切齿,“在我折磨死她前,不许伤她。”
路小堇不是喜欢挑粪玩屎吗?
等着!
他一定要她活在一个,无法挑粪,无法玩屎的富贵窝里!
他要让她一辈子无法沾染臭气,永远无法触碰自己喜爱的东西,痛苦绝望到死!
路小堇:求求你现在就让我痛苦!
“原来如此。”黑袍人点了点头,他就说千面鬼不可能是啥好人,“但若她就是纯净之体呢?”
“不可能。”殷千君摇头,“我查过,谁都可能是纯净之体,但她不可能。”
他混进天云宗当弟子,也不是白混的,他设法查过去大荒秘境的新进女弟子究竟有哪些。
但查不到。
弟子们的记忆统统被篡改了,每个人记忆中去大荒秘境的女修,都不一样。
除了路小堇。
她那不要脸的做派,无人能忘。
若司空公麟真要掩盖纯净之体的身份,那就不可能留下这样大一个漏洞。
所以,谁都可能是纯净之体,但路小堇不可能。
“好,我不动她。”
这边,路小堇一行人进入了南州城。
刚进城,一个提着篮子的妇人就从不远处的巷子里走了出来。
那妇人灰白着脸,在看到他们后,突然笑了,然后从篮子里拿出刀,冲着自己心口就是一刀。
血飚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