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时候,往往在深夜最能够体现出来的。就算是开着灯,灯开的再怎么亮,也是没有掩盖住内心深处的忧伤。
“哎~”
叹息?这是谁的叹息?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愁。就算从科学的角度来推论说,“哎”这种叹口气也属于正常的情感发泄,应该不犯法也不过分吧?
“哎~严格啊严格!为什么你会以这种方式来找我,我现在还有好多事要办,我也许,不,早就当你这个人不存在了,你,你,你为什么又寻到了我面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吕丰贤一面感慨一面抱头。虽然没有一滴眼泪,但是却以先高音,接着逐渐低沉,最后低沉语言方式表达痛苦。
再这种情境之下,貌似只有大前门香烟配登宝路打火机,这个暂且能缓和悲凉的气氛。其实不管怎么样也无法忘记昨晚的痛苦,这不是来自于肌肤,而是来自于内心的。
随手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拿起办公桌子上的那盒快抽完的香烟,随机取出一根,轻轻的吸了一口。把腿搭在办公桌上,头靠在椅子靠背上,仰面看着天花板发呆。
“王佳琪啊王佳琪,你负我,我却无法忘记你,你却如此狠心,开始都还没有开始,我觉得这个结局不好,老东西,你给我等着。”
这个虽然是内心的独白,却有意无意的从嘴里说出来,孤独的气氛油然而生。
“哔哔哔哔……”
bb机突然响了,还在想事的吕丰贤把烟叼在嘴里,左右手都掏了掏口袋,没掏着。
“哔哔哔哔……”
“哔哔哔哔……”
……
还在不断的响着,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把电灯熄灭了。虽说大部分时候都是用粗人的形象表现自己,这个是他聪明的地方,灯灭了,一束绿色的光闪闪发亮。
办公桌是靠墙的,机子就掉在了桌子的底下,不关灯还真的挺难找的到。
奋力的移动桌子,从地上捡起来,看了看里面的内容:“你尽量把自己藏的严严实实,否则我找到你,你不但跑不了,你也活不了,不怕的话,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都傻眼了,后面的电话号码是模糊的,一看就知道是街边办的“临时”电话卡。
“面对面跟我干我都不怕,这小小的激将法对我来说不好使!好使吗?”“不好使。”“你说是不是?”“是的。这真是愚蠢至极!荒唐至极!滑之大稽!”
怕是怕,但是从自言自语的意思来看,不屑一顾,随口又说:“我去你妈的,有本事跟老子面对面说,操,操,操……”
其实对于现在的吕小队长来说,威胁并不能压制住他。现在对他来说,其实唯一能伤害他的人,就是严格的爸爸严厉,这个人几乎是他这四五年的阴影。
事情的起源,如果光靠脑子记,早就已经忘记一干二净了。随后从打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了陈旧落灰的那本日记本,用手沾着唾沫慢慢翻开那天的日记,回忆当时的种种事情:
“2004年6月20号星期天天气晴
又是一年一度的父亲节,别人都是在家里跟自己的父亲母亲一起谈天说地,我比较特殊,只能去二老的坟地烧纸或者除草,表达一下他们在我心里的重要位置。
‘爸妈,我虽然现在刚毕业,但是也没什么盼头,我现在上无大哥大姐看待,下无子嗣。没结婚之前我还年轻,以后有机会,您二老放心,我在这给你们磕一个!’
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些什么,当然也不知道他们在那一边能不能听得到?没关系,我能活到今天,也算是没有辜负他们,我觉得他们在同一天去世,是很蹊跷的。
以前我没有能力,现在我一旦找到合适的机会,哪怕是稍微有点事由,我也不会放弃的。
‘吕哥哥,你在这里呢?’
我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个女人的声音叫住了。我回头一看,是严格。
‘我带你去见你未来的老丈人,你跟我走!’严格拿着我的手说。
拽着我就要把我拉着到他家的方向跑。
我跟严格小时候有过一面之缘,后来上了同一个初中的同班同学。她爸爸是初中的数学老师,也是我的班主任,由于我的成绩每天都有所下降,他却没有办法理解我为什么会这样,不断的指责我。
严格虽然有的时候很任性,但是对我非常好,每次看的懂我情绪,时不时的还为我补习点功课什么的,今天只是稍微回忆一下,之前的日记里有记录的,特美好!
初中毕业时,我们无意间又看到了同一所高中,这下彻底脱离了她爸爸的管辖范围,我们开始了放飞自我,有的时候还偷偷的做一些大人做的事,她表示特喜欢,我们彻底的沦陷了,好在当时安全措施做的好,没有酿成什么大错。
这还没去严格家的时候,我还从未感觉到什么是侮辱。
‘你就是吕丰贤?严格是我唯一的孩子,你觉得你能得到她?你有问过,你有问过我?我既然没答应,你,哎……’
我刚一进门,也没有让我坐下,就对我‘叭叭叭’的说了一大堆,最后就一句话,我听的特别清楚:‘你给我滚出去,麻利点,别再让我再见到你,否则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当我还心想该不该留在这里时,身体已经不自觉的往家里走了。
这到底有没有时间让我考虑,我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双亲。
看来我只有待在家里,继续学习吧!将来等我做出一番事业,你来求我,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看我越来越好,到时候别后悔当时没有对我好点而伤心。
毕竟事以愿为,我现在确实控制不住后面的发展。
停笔了,看着时钟已到八点,顺着酒意,睡了。”
看完写一篇日记,心情复杂的像刀绞的似的。其实,随着那天之后,后面的事情基本把这件事已经磨平了,如果昨天晚上严格没有来,这个感情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的事情。
“邦邦邦……”
又是一阵敲门声,还在想事情的吕丰贤,瞬间收回了回忆,却好像没有听到。
“卡啦啦……啪……”
门被敲门的人用钥匙打开了。
“呲溜溜……咣当当……”
开门的声音,打破了这夜晚的寂静。
“喂喂喂……你这个狗东西,敲你门你怎么不来开门?我还以为没有人呢,你要是不想干你就滚蛋吧。”
吕小队长被这一声吼吓到了,着急忙慌的说:“爸,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我有点事要处理,这不是我,也,也也……没,没来得及开门,您……您是怎么有空来的?”
“你小子,你知道我现在的难处吗?自从那天我叫你帮忙送饭后,没有一天好过的。你啊你,也别太过分,我知道有好些事,你也知道好些事,有事我罩着你。”吕小队长的干爹看似好心好意的说,从手敲打桌子的方式来看,是特别违心却又装作大义凛然的样子。
“其实,我……”
“别你啊我啊的了,咱背后议论别人不是不可以,我们不能太欺负人吧?你和我各论各的,哪有什么大局意识?你说是不是?”
“你告诉我,昨天晚上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昨天晚上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
“不!不!不!这个你必须要告诉我,我如果解决不了,你能靠谁?别的我不能保证,最起码我帮你忙,我自然是不会要什么报酬或者好处的。你自己考虑一下吧。”
说完吕小队长的干爹站起来就要走,回头说了一句:“我晚上没事出来走走,路过这里看见灯没关,我还以为有人走忘记了,敲门时没人开,我有钥匙就自己进来了,既然你说你也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记得睡觉前把灯关了,电费挺贵的,身体也要紧。我走了。”
“不是,爸,你……”
“别问我,有些事你不知道告诉我,我如果不知道你问别人也行,只要他说他管你就行。”
头也不回的吕小队长的干爹,示意一下摆了摆手表示再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电筒,照着回家路走了。
虽然吕小队长想说的什么,显然都被干爹打断了,但是像这种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就能解决。
“咖——嚓——”
一声微弱的快门声,突然在背后某个地方传来。由于环境过于安静的情况,被吕小队长听到了。
猛然回头,槛外长江空自流。实际上当然也是,就只仅仅是听到后面的声音还有回了一下头,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你他妈是谁?你给我滚出来,别让我抓到你了,我对你不——客——气!”
由于没有回应,吕小队长的吼叫也是徒劳的。心想,今天晚上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可能是听错了,平时注意点就行。
就算是村部外边,也并非久留之地,表面上也是看不出毛病,却暗藏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