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子,为了尽快让端怡王成婚,离开京师。
朕已经决定,五月初六与端怡王狩猎。”
女帝李玄音将日程安排的很紧凑。
刘风扳起手指头一算,十日之后,就是她和端怡王狩猎的日子。
到时候,自己定然要陪同李玄音。
但自己又因“胡娘之死”的命案,逃离了端怡王府。
届时该如何面对端怡王?
思来想去,刘风决定在十日内,找到胡娘对自己下毒的证据,到时候好和端怡王对峙。
通过从外膳房王掌事那里得到的情报,大内总管赵丛多半和下毒的事有关。
刘风打算双管齐下,赵丛这方面,他会亲自去查。
另一方面,刘风则需要依靠刘姝儿帮忙,从端怡王府的张管家身上找到突破口。
“小风子,朕要上朝去了,你就待在宫中不要乱跑。”
“谢陛下庇佑。”
刘风明白李玄音的意思。
从御书房出来时,他看到了御林禁卫校尉林震以及他的十个御林禁卫手下。
林震早已等候多时,见刘风出来,便招手笑道:“林公公,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刘风也是拱手道:“林校尉,看样子你又得陪我去巡视后宫了。”
“本将愿听刘公公差遣。”
林震客气地拱了拱手,又问道:“不知今日刘公公打算去哪里巡视?”
“去……”
刘风张了张嘴,忽然想到昨日自己打碎了广储司瓷盆的事。
虽然此事已经拜托王掌事去交涉。
但通过广储司随意敲竹杠这种事,刘风觉察到广储司肯定还藏有别的猫腻。
因此刘风决定,去查一下广储司。
但查之前,还得和王掌事沟通一下情报。
于是刘风大手一挥,对御林禁卫们开口道:“各位兄弟,先去一趟外膳房。”
“喏!”
众御林禁卫齐声应承。
不消片刻,刘风和林震等人便来到了外膳房。
王掌事见刘风来了,便请到后院,其余御林禁卫则在林震的率领下,在门外等候。
“刘公公,是为了瓷盆的事来的吧?”
一进入后院,王掌事便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告诉刘风,瓷盆的事摆平了。
“哦?如何摆平的?”
刘风也不意外,只是好奇其中过程。
“那广储司的总管卢公公,和杂家关系不错。”
王掌事挺了挺胸膛,昂首道:“杂家不过说了句话,说瓷盆是您不小心摔碎的,卢掌管便不再计较此事。”
刘风闻言,笑而不语。
看样子,“朝中有人好办事”这话说得不错。
一个值四百两银子的瓷盆,只是一句话的功夫就能销账。
刘风回想起那个和自己一起摔碎瓷盆的小太监,当时他那副失魂落魄模样,不禁让刘风深有感触。
这权利和人脉,果然好用。
“不过一个瓷盆价值四百两,那广储司的卢公公,当真轻而易举就销了帐?”
刘风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王掌事闻言,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嘿嘿笑道:“刘公公有所不知,这广储司自然有手段。”
所谓手段,自然是有猫腻。
刘风见自己猜测得不错,便挑眉道:“愿闻其详。”
王掌事自然不会对刘风有所隐瞒。
他很干脆地告诉刘风,这广储司是收纳皇宫各类杂项之所。
瓷器只是其一。
包括如皮革、昵绒、象牙、犀角等宝物。
以及铜、锡器皿、缎、纱、绸、绫、绢、布等等。
所纳之物,有价值不菲的,也有日常损耗的。
数量之众,数之不清。
“刘公公,您想想,广储司存纳了这么多东西,除了广储司的人,谁还能知道其中的细数?”
王掌事有意暗示刘风。
刘风一听,自然也懂了,便问道:“所以广储司内的东西,很容易做假账?”
“可不是嘛!”
王掌事连连点头道:“别说一个瓷盆,就算你打碎十个、百个,只要广储司愿意,他都能给你一笔勾销。”
刘风见状,若有所悟地点头道:“这么说来,广储司的人自己也经常‘打碎’瓷器喽?”
他口中的‘打碎’,其实就是暗指广储司的人在做假账。
既然假账做得信手拈来,那定然难免广储司有人中饱私囊。
“诶,杂家可没这么说。”
王掌事连忙否定,但他脸上艳羡的表情出卖了他。
看得出来,能在广储司当差,绝对是个肥差。
刘风默不作声开始思考起来。
为了扳倒大内总管赵丛,他先是找了营造司的麻烦。
但一个营造司未必能扳倒赵丛,那如果再加上一个广储司呢?
不过广储司能肆无忌惮地做假账中饱私囊,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抓住证据。
“广储司的人这样干,难道不怕被人查么?”
“谁去查?”
王掌事啧啧摇头道:“这么多年了,反正杂家没见过谁不查广储司,除非当今圣上能下旨彻查——”
话说到这里,王掌事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瞬间看向刘风。
只见刘风的嘴角,不知什么时候挂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阴笑。
王掌事双眼猛地一睁,恍然道:“刘公公,难道您想查办广储司?”
刘风笑容不减道:“既然知道了广储司的猫腻,我自然要请奏陛下,下旨彻查广储司。”
“王掌事,你觉得如何?”
“自然……不错。”
王掌事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他也清楚,就凭广储司轻而易举就能抹掉四百两银子的帐,这些年来肯定中饱私囊了不少。
如果细查广储司的账簿,甚至能查出一无比巨大的深坑。
“若是能顺藤摸瓜,找到赵总管也牵涉了广储司贪墨的证据,恐怕赵总管这次就在劫难逃了!”
王掌事如此分析完,不禁面露一丝喜色。
他知道,赵丛一旦倒台,自己面前这位年轻的刘公公,恐怕就要接替其位。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届时刘公公上位了,难道还能少了自己好处?
这本该是令王掌事欣喜的事,但很快他神色就暗淡了下来。
刘风见状,皱眉道:“王掌事,你还有何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