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东汉末年武陵太守。
他当时,和荆州刺史王睿之间有嫌隙。在诸侯讨董之际,假传缴文给长沙太守孙坚,间接使得孙坚逼死王睿。
历史上,刘表入主荆州,在蒯家与蔡家两大家族的支持下,迅速平定荆北匪患,并传缴荆南诸郡。曹寅在收到刘表传书后,选择弃官而去,不知所踪。
在士颂知道的那条时间线上,曹寅的结局,我们不得而知。
但此刻,让曹寅头疼的事,可不是北面刘表的消息。
此时此刻,刘表应该还在路上,没有借着单骑入宜城的策略,平定江北宗族。
武陵太守曹寅很这两天头大,是因为他收到了两封书信,都要他出兵“相助”。
头一封,是长沙太守苏代和零陵太守张羡联名写给他的,要他率领武陵军前去支援长沙。
另外一封信,是桂阳太守士颂写给他的,让他率军前去配合,一起讨伐苏代张羡。
麾下武陵从事巩志劝道:“荆南四郡,自孙长沙北上讨董后,多以张羡为尊。如今张羡连失二郡,委身投靠苏代。在下看来,他必然不是士颂对手,更何况,长沙郡内精锐,尽被孙坚带走,长沙苏代,也决计也不是士颂的对手。我看,我们还是出兵响应士颂吧。”
曹寅苦着脸说道:“你说的这些,我怎会不知。我是担心那士颂攻略长沙郡后,荆南四郡,三郡皆入他手,他岂能容的下我武陵郡。”
巩志说道:“至少,不给他起兵来武陵的借口啊,朝廷已命刘表为荆州牧,想必刘表也不会让士颂坐拥荆南吧。”
曹寅摇头道:“王睿是怎么死的,刘表定然会打听。唉,这武陵太守,我只怕是当不下去了。”
巩志接着说道:“若是如此,主公更应该响应士颂,待其攻取长沙后,把武陵郡献给他。借此功劳,免去士颂的加害,成就士颂的荆南基业。北面的刘表,便只会头疼如何对付士颂,便不会在意主公先前的举动了。”
曹寅想了想,觉得巩志说的不错,又担心士颂毕竟年轻,攻不下长沙。
思来想去,最后让巩志带上五千武陵军,东去长沙,却没有表明自己支持哪一方。
他的原话是,让巩志见机行事。
得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士颂已经绕过衡山,兵进长沙郡治所临湘城的路上。
“这个曹寅,到现在还没有看清楚局势吗?还想两头讨好?”顾微已经听说了讨董军队的最新消息,现在,也正式投效了士颂。
北面传来消息,联合军在洛阳逡巡不进,而唯一追击董卓的曹操,又被徐荣杀的大败。
谁都看出来,所谓的关东群雄,根本不可能打败董卓。
于是他主动找士颂认输,和马玄一样,成为士颂的谋臣。
士颂笑着看向马玄,马玄会意,说道:“子叹兄,曹寅能做出这样的态度,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消息了。他不表明立场,也就是说他也不会支持苏代张羡他们。长沙郡精锐都被孙坚带走,留在长沙郡的又能是什么兵将,长沙郡挡不住我们的。”
“我已经让卫闻带一队人马去迎上武陵军了,对他们没有什么要求,只要他们在益阳一线等待战斗结果就可以了。”士颂对手下谋士们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顾徽不再扯武陵军的消息,换了话题:“不知道公子有何妙计破城?”
士颂笑道:“你们二位可是我的谋士,子叹怎么反而问我呢?”
马玄怕顾徽尴尬,立刻解场说道:“哈哈,主公见谅,子叹刚刚投入主公手下不久,还没有习惯建言献策,依在下看来,长沙郡还是早些平定的好。长沙守军多是新丁,皆是重柔之兵。”
“夫重柔之兵,噪而恐之,振而捅之,出则击之,不出则回之。”这是《孙膑兵法》对于优柔寡断之军的定义。
士颂点头说道:“正是,孙坚一走,长沙郡内多半已无可战之兵。正好一鼓作气,拿下长沙。”
直到最后,士颂都没有说明他到底准备如何一战而下。
只是下令全军,多点火把,连夜赶路,于当天午夜到达临湘城下。
全军两万多人一起鼓噪,声势不小,弄的临湘城内文武百姓恐慌不止。
他们担心士颂连夜攻城,纷纷穿戴整齐,站上城楼,眺望远处黑夜中的士颂军。
但士颂趁着鼓噪的时间,让后队完成了营寨的搭建,接着全军灭了火把,入营休息。
直到远处天空泛白,苏代才明白过来,士颂是连夜赶路,根本无力攻城。昨夜鼓噪,不过是为了防止他们偷袭,想到这里,长沙军中不少武将都很惋惜。
其中,苏代麾下的管军校尉,勇将杨龄请战道:“大人,贼军连夜赶路而来,昨天又鼓噪半夜,必然疲惫。不如让我率领近卫军杀出。奇袭贼军,以壮我军士气。”
“不可,我军名义上虽有三万余人,但大多都是新兵,只有杨将军手下三千将士,乃是精锐之师,绝不可轻动。”
“贼军远来,粮草不济。只要我们死守临湘,贼急切间是攻不下城池的。待朝廷派来援兵,或是请来令士颂罢兵的圣旨,士颂只能退军。”说话的,乃是长沙主簿桓阶。
杨龄呵斥道:“无用儒生,也会用兵?现在正是黎明时分,是贼军将士深睡的的最佳时机。此时奇袭,焚烧敌军后营粮草,继而悬师而还。那时候,再守上数日,待敌军粮尽退兵之时,大举追击,便可获全胜。”
桓阶被这莽夫呵斥,心中不满。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劝说道:“主公,零陵太守张羡给我们的情报显示,士颂手下,有一支铁甲营,战力极其凶悍。其余清远军各部,战力也都不俗,我军还是坚守的好。”
这回,就连苏代也摇头了,说道:“张零陵是中了士颂的奸计,被士颂偷袭。现在正好反过来,是我们偷袭士颂。就算是他将士悍勇,赶了几天的路,折腾了一夜,也是得好好休息的,我军这个时候偷袭,正是机会。”
于是,不听桓阶的劝说,让杨龄带着长沙最后一支精锐部队,从东门出击。
别说,听到长沙军偷袭的警报时,士颂还真是在中军大帐内睡觉。
“呜!呜呜呜!”
士颂虽然在睡觉,但是清远军怎么可能没有哨兵执勤。
而且安士颂的规定,都是两个明哨一个暗哨。
杨龄带着他的长沙精锐掩杀过来,根本没有拔出士颂的哨兵,远远地就被士颂哨兵发现,发出了警报。
但勇将杨龄可不在意这些警报声,带着人马,一头扎入了士颂军后营。
守在这里的,乃是区巅的占字营,这支多民族部队在听到警报后,立刻做出了战斗的反应。
整个后营,在瞬间变成了陷阱,冲进来的三千长沙军发现,迎接他们的,不是混乱的营地,而是齐射而来的箭矢。
即便如此,杨龄看到了士颂军的粮草,立刻不顾伤亡,带着人马就冲过去准备放火。
区巅看出杨龄的意图,立刻丢下弓弩,带着人马死守粮草,和对方展开了白刃肉搏。
长沙军士气旺盛,精力充沛。
还在休整的占营,仓促组织起来迎敌,按道理绝对不是长沙军的对手。
但是士颂军后营乱作一团,长沙军烧粮心切,双方都失去了组织。
混战之中,凭借的,多是士兵各自的力量。
如此一来,因为一直都进行实战训练,清远军占字营的将士,单打独斗起来,明显占据优势。
除了杨龄带着亲卫,杀到了粮草堆边上放起火来,其他的长沙军,反而被占字营将士击杀不少。
“区巅在搞什么鬼,怎么让长沙军点着了军粮!”穿戴整齐的士颂看到后营起火,心里很是不满。
“让钱振,鲍隆率领军队左右包抄,邢道荣率领铁甲营就从营中列阵支援!”
士颂的命令,立刻被执行,三支人马分别出击,将杨龄军包住。
同时,士颂又让士匡带着五千交州军带着攻城器械,擂鼓喊杀,做出攻城的架势,让城内长沙军不敢乱动。
“主公,领兵的是长沙勇将杨龄,他手下的三千人,乃是苏代的家底,长沙郡内最后的能战之兵了,若是能就地绞杀,临湘城内的新兵们,怕是再无勇气抵抗了。”马玄也来到了士颂的身边。
士颂一听,立刻说道:“好!传令下去,这次来偷袭我军的敌军,全力击杀,一个不留!”
“杀!杀!杀!”
邢道荣手下的铁甲军,列出长枪阵,整齐前进,每一步都发出巨大的声响。配合他们的喊杀声,更是气势惊人。
“轰!”
和中军相连接的后营围墙被推倒,邢道荣的铁甲营进入后营。
他们冲着被点燃的粮草堆就杀了过去,五百铁甲军发起冲锋,气势如虹。
长沙军将士的武器砍在他们身上,完全伤不到他们,而他们这边的长枪一捅,就让长沙军倒下一排。
“混蛋!”杨龄已经看出,自己这边陷入了困境,敌军果然强悍。
他本以为自己麾下的三千将士已经很强了,但是和士颂军打起来后。他才发现,自己还是高估了己方的实力,加上后营外围出现了钱振,鲍隆的旗号,他明白,自己已经被包围在这里了。
只要击杀了对方这个领头的,绝对能杀出重围!
杨龄眼里,邢道荣就是他唯一的出路。
立刻催马杀奔过来,举起自己的长刀,仗着自己臂力过人,以为自己能砍透铁甲。
但战场之上,哪里那么多的一厢情愿。
他的长刀没来得及落下,自己胯下的战马,就被数杆长枪刺穿,战马吃痛,将他摔倒在地。
邢道荣也不客气,一斧,就把杨龄的人头砍下。
“杀!一个不留!”
士颂军后营内,邢道荣举起杨龄的人头后,长沙军的精锐们,彻底丧失了战意。
他们战败溃退,但是营地外围的钱振鲍隆也不客气,带着人把这些人包了饺子。
按士颂的将令,一个不留,全部斩杀。
等到太阳升起,士颂吃完早膳,后营已经清理干净。
接着士颂带着三千颗人头来到了临湘城下,笑着喊道:“苏太守可在?你的礼物我收下了,我来回礼了!”
说完,手一挥,邢道荣在两面巨盾的掩护下,冲到城墙边不远处,将杨龄的人头扔了上去。
“不好,我军气势已泄。”桓阶看到杨龄的人头后,心中一惊。
他暗中观察,发现周围将士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战意。
在这些人眼里,杨龄和他手下的三千人乃是长沙精锐,但是这支精锐,一早上就没了。
勇将杨龄的人头,都被别人当球丢上城楼,他们这些长沙新兵更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
“士颂贼子,尔不过十余岁的童子,也敢在两军阵前嚣张,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苏代虽然心悸,但他不容许自己在气势上输给士颂这个小孩子。
“苏代,你若是现在投降,交出张羡父子,我便放你一条生路。若是不然,城破之后,你苏家全族上下,我都会教他们死字怎么写!”士颂威胁着苏代的同时,也让手下做好了攻城的准备。
“有本事你就来,老子怎么可能会对你投降!”苏代放不间。
虽然嘴硬,但苏代心里又怕又恨,他握紧拳头,局促不安,完全漠视了身边的桓阶。
更没有注意到桓阶看他的眼神,发生了改变。
看到士颂堆起来的三千颗人头,桓阶的心里已经认定,这荆南四郡,多半会落入此人手中。
只是他万万没料到的是,这人竟然如此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