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凡四身合一，衣袍染血，伤痕遍体，看上去颇为狼狈，不过大多都是皮外伤，再就是丹海力有些透支，并未伤及根本。

    “十六翼天使，竟这般强大。”杜凡低语，眼中难掩震撼。

    他自认为已将当前境界走到极致，又身怀多种大神通和杀手锏级别的法宝，再加上一个不弱于自己的鬼眼，联手之下，越级斩杀一个堪比炼虚初期的生灵应该不难。

    越级杀敌这种事他在蓝星界的时候没少干，没想到如今却是这般困难。

    鬼眼一边动用秘术炼化十六翼天使的尸身，汲取其能量，一边面无表情的道：“炼气化神，炼神返虚，本就是无法逾越的两个世界，你我此举，已属逆天。”

    杜凡看着鬼眼炼化天使，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有些不善，冷声讽刺道：“几百年过去了，你这祭炼生灵的手法是越发熟练了。”

    “我之道，本就是夺天、夺地、夺众生。”鬼眼淡然开口，不为所动。

    就在杜凡冷笑一声，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半空中的离火图，赤芒一盛，图画中的小鸟，居然未经法力催动，自主的从图中一跃而出，然后盘旋在下方大泽上空，飞舞不定。

    “嗯？”

    杜凡面露惊疑之色，强大神念瞬间落下，覆盖整片大泽，却并未探查到什么异常。

    鬼眼扫了一眼离火图，又望向下方大泽，渐渐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杜凡也发现了端倪，下方大泽灵气逼人，足有万亩之广，整体形状却是异常规整，呈现标准的八边形，水面并非清一色，乍一看都是波光粼粼的碧蓝之色，实则有深有浅，隐约间勾勒出了一幅朦胧画卷。

    “这是……黄天灵宝！”杜凡倒吸一口气，目中精芒闪动。

    鬼眼道：“只是雏形，尚未出世，还需岁月温养。”

    二人皆看出大泽天宝和离火图大有渊源，却对此都很有默契的缄默未提。

    但凡天地孕育的重宝出世，都有古老文字呈现，道出宝物名号。

    大泽天宝还未真正出世，无法显化其名，但是通过离火图的冥冥感应，已能悟其意。

    “坎水图。”

    这便是大泽天宝的名号。

    “坎水图，离火图……它们该不会还是一件组合法宝吧，如果真是这样，独立开来已是黄天，组合之后是什么，难不成是玄天？”杜凡内心自语，呼吸渐渐急促，望向大泽的目光一片火热。

    鬼眼道：“此宝归类于你们正统修真界，我对其不感兴趣，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若是现在收宝，无异于令其胎死腹中，不然你以为那些鬼侯、炼虚存在，会错过此宝吗？”

    杜凡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道：“既如此，还是说说太虚之气的事情吧。”

    交谈不久后，二人遁光再起，朝着某个方向掠去。

    ……

    数十年匆匆而过，杜凡、鬼眼依旧穿梭在万川之地，已然深入到了这一世界的核心区域。

    在这过去的几十年里，二人数不清遇到多少波欲图杀人夺宝者了，结果皆被他们反杀，其中还包括八名炼虚初期级别的三界巨擘。

    这些年二人得到的天材地宝不计其数，不过大多都是从反杀之后的战利品中得来的，而万川世界本地出土的东西很少。

    主要是因为万川世界只产重宝，不管是秘宝、大药，还是灵材、异草，都属于那种开天辟地级别之物，品阶极高，很少有孕育成形的，就如坎水图那般，强取必夭。

    这一日，二人来到了这个世界的终点。

    万川归一，汇聚成一条宽不知多少万里的河道，江水滚滚，奔腾似海，在河道尽头形成了一条无边无际的壮阔瀑布，宛如天幕倒悬，轰隆隆直坠而下。

    也不知道下方有多深，放眼望去，无限深邃，只有雷鸣般的巨响轰鸣回荡，当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

    巨瀑前方千里外，混沌气汹涌，接天连地，内蕴恐怖的空间法则和寂灭之雷，那是界壁，也是这个世界的终点，阻隔一切。

    瀑布这里，人影绰绰，足有两三千之多，或高天盘坐，或河水沉浮，或身居法宝中，彼此相隔甚远，不过从整体看去，却又明显分成三个阵营，分别对应玄阴界、无尘界、圣元界。

    这些生灵大部分都是神游期修士、十四翼天使这一级别的生灵，且是同阶中的绝颠强者。

    余者皆为炼虚、鬼侯级别的三界巨擘，共有三百多尊。

    不同于那些低一等的生灵，这些巨擘反倒是同阶中相对弱小的存在，修为在该大境界中是清一色的初期。

    此地生灵都在等待和迟疑着什么，一时之间都未动作，杜凡和鬼眼的到来，也并未引起多大关注。

    情况已经很明朗了，巨瀑下方，是下一个小世界的入口，炼虚、鬼侯、十六翼天使层次中的至强者已经踏入其内，余下来的这些人，自知实力不够，未敢轻易踏足，但又希冀机缘，留待观察。

    杜凡和鬼眼未作片刻停留，身形几个闪动，就从瀑布顶端一跃而下。

    “区区两名鬼族天将，也敢跃下神瀑，真是不知死活。”无尘界阵营，一位炼虚初期大能冷声开口，面现讥讽之色，随即闭上双眼，不再理会。

    其余生灵惊诧过后，也都露出差不多的表情，随后不再关注。

    ……

    几日后，杜凡、鬼眼依旧顺着瀑布向下方急坠，速度快到了极致。

    这里似乎蕴含某种类似重力的法则，只是这种重力来自四面八方，最终形成一股恐怖绝伦的挤压之力。

    海拔越低，这种法则之力就越强，落到二人身上时，早就超越了万钧，如今已然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二人骨骼血肉噼啪爆响，凭借肉身的强悍，抵抗来自四周虚空的压力。

    别说同级别的神游期修士、十四翼天使了，就是一般的初期鬼侯、初期炼虚，稍有不慎都有陨落的可能，也难怪瀑布上面那些生灵都在谨慎观望，不敢轻易涉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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