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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5章 这么会告状,难道你是那可恶的贺芳亭?
    江止修无法容忍被一个小辈欺到头上,亲自去大理寺报官。

    接待他的大理寺丞态度很好,但并不派人去缉拿贺暄峪,说这是家务事,清官也难断。

    还不甚委婉地道,“出嫁女在夫家受了委屈,被逼和离,娘家子侄上门闹一闹,替姑姑讨个公道也是常理,您体谅一二。”

    他出来前,他家夫人耳提面命,如果敢帮江家,就等着她娘家子侄上门问候。

    江侍郎可能还不知道,他已经犯了众怒,把全京城的当家主母都得罪了。

    她们不敢跟顺安公主结交,也不敢明面上说什么,却能管着自家夫君疏远江侍郎。

    事实上,在他记忆中,从来没有哪个人,能让京城贵妇们如此同仇敌忾,江侍郎大概可以载入史册。

    ......并不羡慕呢,呵呵。

    江止修气不打一处来,心说我家都被那小贼砸了,还叫我体谅?

    况且贺芳亭受什么委屈了?又有谁逼她和离?

    从他带谢梅影回家开始,贺芳亭只需稍微出招,自家就人仰马翻,到后来更是大获全胜,一家子被她拿捏。

    ......到底谁需要讨公道啊?

    也知跟这大理寺丞说不清,趁宫门还没落匙,进宫告御状。

    但皇帝不见他。

    在皇帝眼中,如今的江止修,除了是朝廷的户部右侍郎之外,没有别的利用价值。

    一个右侍郎,显然不应该一再拿家事去烦扰皇帝,皇帝日理万机,哪有空管你家琐碎?上回管了,还是因为涉及亲王、公主。

    这回涉及的只是贺家一个小儿郎,既非将军,也非王侯,甚至不是贺家长孙,都没资格受他训斥,有什么好管?

    皇帝是皇帝,不是你爹。

    不过,皇帝还是嘱咐贺芳亭,“回家约束你那侄儿,这是京城,不是西南,叫他休要嚣张。”

    其实他不怕武将家的子弟嚣张骄横,就怕他们谦和有礼。

    或许是因为自身的经历,他总觉得该嚣张的人就得嚣张,若是表现得谦和,必是包藏祸心。

    贺芳亭恭敬道,“遵旨。”

    又叹道,“许是在西南待久了,忘了中原礼仪法度。舅舅放心,我一定好好管教他!”

    当时邵沉锋也在,闻言笑出了声。

    贺芳亭恼怒道,“敢问邵王爷,这有什么好笑的?”

    邵沉锋笑道,“不好笑,一点儿也不好笑。只是忽然想起,此前你骂我北蛮子,结果你那侄儿比我还蛮,该叫什么呢,西南蛮,还是西南夷?”

    原以为贺家男儿没血性,自家姑奶奶被欺负也不声不响,没想到还有个贺暄峪。

    这小子大有他的风范,他喜欢。

    贺芳亭:“......我家峪哥儿少年意气,一时冲动也说得过去,王爷呢,一把年纪还行事无状,我看是天生就性子蛮横!”

    邵沉锋冷笑,“呵呵,光你家会少年意气,到邵某这儿就是性子蛮横?我就不能老夫聊发少年狂?”

    皇帝头疼挥手,“走走走,你们两个都走!”

    确定你们两个彼此厌恨了,现在别来烦朕。

    出了明德殿,两人互瞪一眼,一南一北各自走开。

    回到公主府,贺芳亭叫来好大侄儿,一顿夸赞。

    十月二十三日,皇后千秋如期而至,满朝文武皆献了寿礼,朝中四品及以上的官员赐宴广德殿,三品及以上的外命妇,以及皇室宗亲,则能进入坤元宫,当面向皇后朝贺。

    贺芳亭晋封为公主之后,位置排到了前列,带着众命妇高呼,“恭祝皇后娘娘凤体康健,福寿千秋!”

    又献上寿礼。

    之后赐宴坤元宫三间宫室,丝竹舞乐一样不缺,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极其丰盛。

    众人先还拘谨,见皇后兴致颇高,满脸笑容,也逐渐热闹起来。

    贺芳亭左右侧是皇帝的长女、次女,两人有些嫉妒贺芳亭得父皇偏宠,不跟她说话,越过她聊得火热。

    她也不在意,含笑欣赏歌舞。

    忽然感觉手臂一凉,一名宫女惶恐跪下,“奴婢手滑,没拿稳酒壶,请顺安公主降罪!”

    贺芳亭心说来了,笑道,“无妨,取布巾来帮我擦干即可。”

    那宫女一脸为难地道,“洒得太多,只怕擦不干。不如,不如请公主随奴婢去更衣!”

    贺芳亭:“不必......”

    话没说完,大公主与二公主就阴阳怪气地说她脾气大,故意刁难宫女。

    贺芳亭只好去了。

    高门惯例,女眷出门都会带备用的衣裳鞋袜,贺芳亭也一样,青蒿抱着包袱,跟在她后面。

    宫女引着她们绕了一段路,忽然道,“公主,此为内宫,下人无诏不得擅入。这位姐姐能否先回宴席等候,奴婢伺候公主。”

    贺芳亭点头,“可。”

    让青蒿回去,自己跟着那宫女穿过一个小庭院,终于到了一间半开的宫室。

    宫女带了她进去,低声道,“公主稍候,奴婢取水来为公主净面。”

    说着快步出去,还关上了门。

    她刚走,屏风后传来一声粗喘,贺芳亭试探道,“谁?”

    邵沉锋:“我!”

    贺芳亭转过屏风,就见邵沉锋半躺在软榻上,满身的酒气。

    诧异道,“邵王爷,你怎在此?外男不得擅入内宫!”

    邵沉锋扶着头,半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道,“这是内宫么?你又是谁?过来,扶本王一把!”

    贺芳亭笑道,“扶你?想得美!我要去告诉舅舅,让他依律治你!”

    边说边往外走。

    邵沉锋急了,努力睁大眼睛,“这么会告状,难道你是那可恶的贺芳亭?”

    说着站起身来往前一扑,正好扑到贺芳亭脚前,一把抱住她的双腿,醉意朦胧地道,“不让你走,你告不了状!”

    贺芳亭挣扎着要走,他紧抱着不放。

    正纠缠间,这宫室的门忽然打开了,皇后跟人笑道,“伯母在此歇息片刻,酒醒了再入席......”

    蓦然提高声音,“顺安,镇北王?你们在此作甚?!”

    她是真的吃惊。

    因为皇帝并没有告知她详情,只是派来个太监,跟她说带几名内外命妇到这间宫室。

    她心知皇帝必有算计,却也没想到,算计的会是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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