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大木博士的答案，伊法悠然合眼，心中思绪纷飞。
她早就对不时产生的幻觉生起了怀疑，也猜测或许和引导蜥蜴王完成mega进化有关，但她确实没想到会以这样的形式产生这样严重的后果。
要求mega进化的一端以超级进化的形态战死，还需要另一端是能够对大脑进行开发的特殊人群……传说中的超能力者？或者是像自己这样的超能系宝可梦。这条件真不是一般的苛刻，难怪即使是常青市的精灵中心也检测不出自己体内的异常。
这意味着什么？
搞不懂，让那些技术人员头疼去，自己当好实验素材就行。
纤细的沙奈朵略感烦躁地在大腿上敲击着手指……
（博士，轮到你提问了。）
大木博士考虑了片刻后，谨慎地开口道：
“你们为什么要帮那位蜥蜴王完成mega进化？”
他是学界泰斗，有自己明确的研究方向，对方掌握的某些科研成果对自己意义不大，他更在意对方做出这些事的目的。
伊法微微颔首，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他的训练家是宝可梦护林员系统的主要创始人，而护林员系统在推进联盟变革和维持社会稳定上做出了极大贡献，如果没有他，那人类与宝可梦之间的矛盾一定会愈演愈烈，联盟根本不可能建立如今这个资源极度富足的乌托邦。）
（功在千秋，福泽万代。可惜他英年早逝……如今我们帮助曾跟随他的宝可梦，也是为了表达一点微不足道的谢意。）
还好……
得到眼前沙奈朵的回答后，大木博士心里勉强松了口气。
很显然，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组织并不是什么想要颠覆世界的疯子，他们同样很在意联盟建成至今的丰厚成果……毕竟他们很可能就是联盟的一份子。
这意味着局势还没有恶化到无法逆转的地步，至少还有挽救的空间。
“你还想问什么。”
大木博士拿起工作台上的水瓶轻抿了一口。
伊法红瞳变得愈发明艳，在摄人心魄的魅力背后是极力遏制的冰冷和冲动。
（茶话会环节该结束了，博士，我希望将这个问题换成实质的资料！）
大木博士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什么资料。”
（人工诱导宝可病毒症状表达的原始数据。）
大木博士差点将嘴里的茶一口喷出，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对面的沙奈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先前的判断有误，他们就是一群疯子！最多也就是尚存了点基本理智的疯子！
宝可病毒：是一种附着在宝可梦身上具有传染性的微小生命体。理论上几乎所有的宝可梦身上都存在宝可病毒，但只有极少数宝可梦的病毒处于活跃状态，呈现感染症状。
感染宝可病毒的宝可梦在对战中的成长速度远超其余同类，但宝可病毒同时也会给宝可梦带来身体上的不适和痛苦，因此很难说感染上宝可病毒是幸运还是不幸。
二十年前，曾有一位天资卓越的年轻研究员提出了人工诱导宝可病毒症状表达的课题，他真的成功了，他成功做到无需感染体而直接让普通的宝可梦出现了感染症状！
这位天才在成果得出的当晚被警察逮捕入狱，这种同时违背世俗道德和联盟法律的技术很明显是严厉禁止的。
大木博士也了解这门技术，那位可狱而可囚的天才研究员正是他带过的某一届学生，甚至他自己也参与了前期的数据收集和分析工作，只是他当时以为这是治愈宝可病毒的课题。
直到学生入狱，曝出惊天丑闻，他才发觉自己被欺骗了。
尽管这门技术是绝对不允许出现在世人面前的，但诞生的副产物可以用于真正有益的研究，相关资料仅是被严加看管。
以大木博士的地位，弄到课题的原始数据不是什么难事。
“我真不知道你们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总执着于这些风险远大于收益的研究！”
哪怕是觊觎那些传说中的宝可梦的力量也好啊！什么掌控大地与海洋，实现愿望和创造世界，至少最后成果是真正丰厚的，目标远大一点嘛，不丢人！
这琢磨绕过种种条件强行实现mega进化，人工引导宝可病毒感染……一个不慎就是遗毒千年，就算是成功了又能怎么样呢？
大木博士擦了擦嘴，心底迸发出一股决绝。
他曾经是联盟冠军，现在是学界泰斗，在联盟上下都拥有极强的影响力。他如今克制自己只是怕鱼死网破，而不是他没有掌控局势的能力！
感受到这位老人身上逐渐浓郁的危险气息，伊法冷静地说道。
（您只需要决定交付与否即可，至于我们在想什么……请放心，我们同样是为了联盟更美好的未来而努力。如果成功，那我们的文明将完成飞跃；即使失败，也不过是埋葬我们自身，不会对当今社会产生任何危害。）
大木博士陷入沉默。心灵感应无法说谎，他对此也暗中布有多重保障，可以肯定对方说的确实都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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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隐藏了很重要的细节，至少主体部分还是能确保真实的。
除非，这位沙奈朵真的只是一个可以被放弃的棋子，一个用来执行危险任务的外围成员，她所了解到的一切都是被编造的，她只是在说着自认为的真话……
信不信？
一道外来的心声流入博士的心底，带来一个极为关键的情报。
“整理那些资料至少要花两天时间，到时候该怎么把资料给你？”
如愿以偿的伊法心底一阵畅快，莫名思考起更进一步地推动计划的可能性。
理性将冒险的想法掐灭，最终，她只是平淡地向大木博士答道：
（我会作为苏锦鹿的宝可梦跟随在她身边，您可以添加我的联系方式，到时我会告知你传递资料的方式和地点。）
“什么联系方式？”
大木博士疑惑道。
（当然是波加波加~）
听到这个最大的网络社交软件的名字，大木博士一阵愕然。
“波加波加？真是……”
（简朴？当然了，毕竟我们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邪恶组织。）
伊法理了理耳边的散发，轻笑道。
这是在说他们真的不怕查？
大木博士将信将疑地将自己的波加波加账号id告诉对方。
（好了，初次交易到此结束。）
伊法记下了这串数字id，愉快地接着说道。
（我们现在回归正题吧，博士，您要怎么治好我的……）
她思考了片刻自己的症状。
（多重人格？）
“你的情况和那类精神疾病没有半点本质上的关系。”
大木博士听完后利落地起身，一边在工作台上操作一边说道。
“这种病例联盟只有寥寥数次记录，我们一般叫它复数意识并死症，简称并死症。”
“想治疗它，需要对意识体的基本形态有所了解，也就是常说的‘灵魂’。”
（灵魂？就像那些文娱作品里的设定？）
“但它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
大木博士转头看向伊法，认真地说道。
他输入某个指令，天花板展开，一个连接着密密麻麻管线的金属头盔缓缓下落，停在伊法的面前。
“戴上它，它可以用来分离你体内多余的意识，因为你这种病例过于稀少，这种机器整个联盟也没几台。”
看起来甚至称得上粗犷，不像是蕴含尖端技术的样子，因为是早期型号吗？
伊法饶有兴趣地将金属头盔戴了上去，也不怕这个头盔把自己原本的意识也给吸了出去。
毕竟她可是超能系的宝可梦。
（那分离后的意识去了哪里？）
伊法感受到无数细小的电极贴近自己的头部，好奇地问道。
“服务器。”
大木博士语气中多了点莫名的希冀。
“服务器会在数据层面构造一个虚假的生物大脑诱导多余意识进入，如果……如果运气足够好，原本死去的生命有可能在数据世界获得新生。”
成为数字生命吗？简直是堪称科幻的概念。
伊法心中赞叹道，不过她没忘对方说的只是有可能。
“集中精神！”
大木博士提醒道。
“嗡！”
仪器启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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