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季屿臣起来时，叶浔也在家，与他想象的不同，她没有回避，更没有尴尬。

    但也正因为如此，季屿臣更加不开心了。

    她意外吻了他，如果她有尴尬，有害羞，那就说明她是很在意他的，可她什么反应也没有，就跟平常无二。

    叶浔难得的下楼买了早餐回来，见季屿臣出来，她指了指旁边的早餐，“过来吃吧，刚买的。”

    季屿臣不做声，慢慢走过去坐到她对面，心底漫起一丝委屈的感觉，她真的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叶浔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只是低着头吃着早餐，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所以只好假装镇静，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这样他们就还是什么都没改变的男女朋友。

    可下一秒，季屿臣便忍不住问出了声：“叶浔，昨晚的事……”

    “季屿臣，不是说了昨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吗？”叶浔先一步打断了他。

    可季屿臣也不打算就这么让这件事过去了，他直接起身走到叶浔身边，语气里满是坚决，“叶浔，昨晚的事就是发生了，我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我也不能忘记了。”

    “……”

    叶浔以为季屿臣跟她一样并不想把这件事弄得麻烦，但现在看来他好像并不是这么想的。

    没等叶浔开口，季屿臣接着道：“还有，叶浔，在昨晚你吻了我之后我又想了很多，叶浔，我有些…不想离开你了。”

    “……！”叶浔手里拿着的勺子掉落在了碗中，她的手僵在半空，她完全没有料到季屿臣会说这些话，一双清眸就那么对上他的那双如湖水般幽深的眸，被他这么看着，叶浔像是掉进了春风眼里，被温柔地抚摸着。

    她还不习惯他这样的眼神，整个人下意识往后躲闪了一下，动作轻微，却也被季屿臣清晰地捕捉到。

    “季…季屿臣…你胡说什么呢……”

    “我没胡说！叶浔，看着我，我喜欢你，甚至也可能爱上了你，从昨晚的事情之后，我意识到自己不想离开你了，你能懂我的话吗？”季屿臣双手抓着叶浔的胳膊，稍稍俯下身子同她对望。

    “……”叶浔的瞳孔瞬间缩小，脑子里瞬间顿出几道光，她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作答。

    只是经过了一晚，她也不知道怎么季屿臣就突然变了，之前原本只是契约恋爱的，他这一下突然表白，还说可能爱上她了，这些荒谬的言辞，她消化不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算远，鼻息相混，她有些紧张。

    但片刻之后，叶浔伸手掰开他的手，然后握在手里，季屿臣有些不明白她这顿操作的意味，疑惑地望着她。

    突然，叶浔再一次凑近他，柔软的双唇再一次贴上他的，这一次，她没有任何的不理智与不清醒。

    她的双臂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手指在他的背后自然垂下，季屿臣先是一惊，而后想要推开她，他不想这么不清不白的吻。

    可叶浔像是意识到他要逃开似的，双臂收紧，两人的唇贴得更紧，叶浔甚至在细细啃咬着他。

    季屿臣不知道叶浔想要干嘛，只能感受到她不停的撩着他的火，像是故意一般，直到他的身体不可避免的是她有了反应，她终于结束了这个绵长湿热的吻。

    叶浔松开双臂，却没有离开，她用鼻尖抵着季屿臣，呼吸有些不稳，但面上的表情依然清洌，她望着季屿臣道：“季屿臣，虽然我们的契约里说了不接吻，但每一对情侣之间在交往的过程中好像都不太能避免，所以接吻并不稀奇，而且，你对我的吻不排斥，这也正常，毕竟我们两个人也算是互相喜欢的，但是，不想离开这种话，别说得太早了，既然已经接吻了，那把契约里那条不接吻给抹去就是了，其他的，依然不变。”

    “……”

    季屿臣完全没想到是这一出。

    他还以为是自己刚刚对她表白，所以她心底有了触动才吻了他，可没想到却是为了改契约。

    “但我对你的感情，我不能忽略。”季屿臣语气依然固执又坚决，他既已经有了改变，那就顺应改变。

    赌一把，结局也不一定会输。

    可叶浔却依然坚守自己的内心，她还是把自己和季屿臣之间拉起隔膜，她的双臂离开了季屿臣的肩膀，眼神恢复清明，语气也不像刚刚那样，“季屿臣，如果真的到了这个地步，我觉得我们应该结束契约，然后……离婚。”

    ！

    她这一句话直接把季屿臣的那股冲劲儿完全浇灭，他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憧憬，所有的斗志，全部熄灭。

    “你说…什么？”

    季屿臣搭在腿上的手瞬间收紧。

    但叶浔却还是保持着冷静，“季屿臣，这一年的契约说好了的，我们都不能越界，以及，我们没有永远。”

    她的话语冒着冷气，引得他全身一阵寒栗，她的语气算不上差，但说出来的一个个字却犹如针尖一般扎在他的心上，引来细密而明显的疼。

    他们，没有永远。

    “季屿臣，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不然我不会留到契约到期那天。”

    说完，叶浔起身离开了，她回房间拿了东西之后就去了调香室，没有等季屿臣，也没有再跟他说话。

    等到快速离开家之后，叶浔总算是松了口气，心底那种接踵而至的酸涩渐渐席卷全身，她疼得难受，但，在这件事情上，她得给自己留后路。

    季屿臣半低着头，双手撑着桌子，眼眸中已经满是失落。

    -

    一直到了调香室，叶浔还是浑浑噩噩的，整个人有点不在状态。

    黎清沅发现她的不对劲过来询问她：“浔浔，你这是想什么呢？快一上午了都。”

    叶浔一个激灵，随后长舒了口气，面露难色，带着无奈，“是季屿臣。”

    “季屿臣？怎么，你俩吵架了？”黎清沅有些纳闷儿，他俩这么快就吵架了？

    叶浔摇头，“不是，是他…他跟我表白了。”

    黎清沅以为叶浔说的是恋爱时的表白，“我知道啊，不是说他表白你俩才开始婚内恋爱呢吗？”

    “不是……是今早，”叶浔双手手指交缠着，“今早季屿臣说…说他可能爱上我了，还说不想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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