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一听，眼睛霎时眯成一条缝，八字胡微微颤动，似在责怪刘轩凤的不识相。
不过也没有推脱，露出略含深意的笑容后，还是花里胡哨的变换杯子，而后让其选择。
这次刘轩凤倒没像上次那般随意，而是聚精会神地观察起来。
直到摊主俩手移开杯子后，刘轩凤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语气古怪地指了指中间的杯子。
“我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就听见喜鹊在叫，怪不得今天运气好呢！
既然上次选的这个赢了，那这次也选这个吧！”
看到刘轩凤的选择摊主心中一喜。
“本来你赚点小钱也就罢了，既然你贪心，那就别怪我了！”
脑海中思绪千变万化，却丝毫不妨碍手上的动作。
可就在摊主手指离杯只有一公分时，刘轩凤陡然出声，意有所指。
“老板，我手气好，要不让我试试吧？
说不定本来没有的我一开就有了，而你手气背，本来有的被你一开就没了！”
闻言，摊主顿起不祥的预感，可还没来得及反应，刘轩凤就趁其不备上前，点了点中间的杯子。
“这个没有！”
揭开杯子后，里面也正如刘轩凤所言，什么都没有。
“咦，还能这么玩？”
“对啊，这不更难猜中了吗？”
众人咂舌不已，万万没想到居然如此操纵，毕竟多猜一次就多一丝错的概率。
可刘轩凤还偏巧就猜中了，让大家伙儿眼珠子掉了一地。
“至于这个嘛？”
此时刘轩凤的手仿佛有一种魔力，牵动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满头大汗的摊主。
此前还喧哗骚乱的集市，竟在有意的控制下变得鸦雀无声。
屏息敛声等待着刘轩凤接下来的动作，生怕一口气喘大了就会将其惊扰，有些围观群众的手被自己抓得发白都尤为不知。
似有意吊所有人的胃口，刘轩凤点在杯子上良久，可就是不开口。
沉吟数息后，颇为得意地环顾四周的紧张氛围，嘿嘿一笑说道。
“也没有！”
说完杯子一掀，情景重演，依旧什么都没有。
“哇...”
“中了！又中了！”
“中了！哎哟，卧槽，刚刚是谁捏我的手的？！”
“哎呀，年轻人，怎么不多押一点啊？”
“呀，是我就押十块灵石了，那就赚大发了！”
全场再次哗然。
揭开两个杯子，按规矩已经赢了，刘轩凤回头瞄了眼叽叽喳喳的众人，却没有立马向摊主索要灵石。
依旧用手指点点最后一个杯子，缓缓嘟囔着。
“至于最后一个嘛～”。
此时的摊主已经浑身无力，瘫倒在地，眼中再没有适才的狡黠，只剩满满的哀求。
刘轩凤心领神会，没有继续揭开最后的杯子，学着包子摊老板的架势，右手一抬。
“老板，我押的二十一两银钱，按照三倍赔率，承惠，八十四两银钱！”
摊主强撑着无力的四肢站起来，连忙掏出银钱装在袋中递给刘轩凤。
也不知是手忙脚乱还是有意为之，装钱时竟还滑落好几块灵石在其中。
当然，这一幕只有小问与刘轩凤看见。
老实的小问下意识就想开口提醒，可还不待开口，刘轩凤瞬间就是一个爆栗敲过去，与摊主心有灵犀地相对无言。
揣起银钱，越过人群朝着目瞪口呆的包子店老板得意一笑，丢过去三十两银钱。
“老板，没骗你吧？
我虽然没钱，但也不是吃霸王餐的人！
我们走，小问！”
潇洒自如的姿势吸引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赌博里说收手就收手的人那是少之又少，尤其赌运正红，这般做法直让众人啧啧称奇。
众人没注意到是就在他们感慨万千之际，赌石摊前的另外两人也一前一后相继离开此地，不过方向截然相反。
仔细一瞧身影便会发现，正是输钱的小胖子和赢钱的摊主。
走在空无一人的官道上，瞧着渐黑的天色，小问满是疑问。
“刘大哥，为啥我们要走呢？
刚刚看到集市中有人出租帐篷啊，我们现在有钱为啥不租顶帐篷休息？”
小问的话让刘轩凤猛地一拍脑袋。
“我靠，鲁莽了！
只顾耍帅，没想起来。
哎...算了算了，现在回去的话肯定没那么帅。
偶像包袱害死人呐！”
想到这里，刘轩凤面露嘚瑟，极其骚包的甩了下并不存在的刘海。
“既然错过了，就别回头。
对了，我刚刚赢钱之后转身就走的样子潇不潇洒？
帅不帅？
酷不酷？
只可惜差件黑大衣和巧克力，不然背景音乐一响起，我们不炸街都不难！”
“帅帅帅，酷酷酷...”
小问自然没明白话里的梗，只是麻木不仁的点头敷衍，回想到霸王餐的经历，还是心有余悸。
“刘大哥，我们还是不要吃霸王餐了，刚刚老板的样子好吓人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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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还算运气好，下次我们可能就真要被一顿毒打了！”
“砰”的一声响起，捧腹大笑的刘轩凤还不忘给小问一个爆栗。
“你真以为我们是运气好？
集市面摊、小吃店有这么多，就是包子摊都不止他一家，我却唯独带你去他家！
你知道是为什么？”
不用看就知道小问在摇头，刘轩凤停住脚步将一切徐徐解释来。
“刚到集市，就有一堆人围在那里，想不引人注意都难，我自然也发现了赌石摊上的情况。
你说得对，十赌九诈，赌博之人十有八九都是输。
赌石摊老板用的就是‘三仙归洞’的小把戏让他有必胜的把握。
只不过，这种把戏我在以前坑蒙拐骗...
呃，闯荡江湖的时候就会了。
那摊主和我玩这个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口造机关，盖伦塔下玩宝剑！
其次，就是为何去那家包子摊？
赌石我肯定赢，但咱俩不是连本钱都没了吗？
再加上饿得两眼昏花怕出现失误，所以解决吃的便是重中之重！
不知道你发现没有，包子摊的老板只要闲暇之时都会踮起脚尖偷瞄赌石摊。
甚至有时还因为这个上错东西，算错账！”
小问回忆下包子摊老板那时的状态，连连点头，不过又生疑惑。
“那这又关啥子事？”
刘轩凤摇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那当然看出包子摊主好赌啦！
倘若我们直接上前去跟他说，喂，老板，借点钱给我去赌石，我双倍还你！
你觉得他能答应吗？
不当场把我们打出来才怪！
但是，如果我们先吃他一顿，让他成为我们的债主，随后再提出借钱这个要求，他就会破罐子破摔多少借我们一点。
这就是沉没成本与继续持有的道理。
不过，赌这个东西我也是作为最后的无奈之举。
教我这手艺的师父告诉我，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用这招赚钱，坏阴德！
虽然不信天谴，但我还是尊重老爷子的意思。
所以我才会试着先给他废石，没想到这玩意儿没用，你那半吊子灵石也没用！
无奈之下，咱们只有去赌啦！
听懂了吗？
你以为我真舍得让你挨毒打啊！
最后，这里面还有一个最最最最为关键的因素...”
说到这里，刘轩凤再次用手拨弄下那不存在的刘海，下巴微微往上一抬。
“那就是哥的人格魅力！
否则，吃完包子就被送官了，还能借钱给我俩去赌？
做梦去吧！”
最后这句话自然被小问忽略。
可他确实没想到这里面会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也没太明白刘轩凤是怎么看一眼就能分析出来这么多东西。
不过，重要的是两人现在不仅吃得饱饱的，身上还剩不少钱，登时冲刘轩凤竖起大手指，满眼崇拜。
“刘大哥，你真厉害！”
“好啦，别拍马屁了。
这地儿不错，你找点柴火来把火升上，我们就在这歇息吧。
明天还得早起去绯红城呢，要是迟到启灵殿测试那不得后悔死！”
刘轩凤笑着轻弹下小问的额头，随后找个柔软的地方便躺下来。
就在此时，旁边的高树上陡然掉下一坨巨大的阴影，砸在草丛里飒飒作响。
顷刻间，刘轩凤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驾轻就熟地躲到小问背后，小问也立即朝着声响处抬起双手做出防御状。
“别担心，是我！是我！
哎哟，腿麻了，麻了！
哎哟，摔着我的屁股了。
哎哟，快来扶扶我...”
草丛中霍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胖子？”
两人相视一眼，明白了来人是谁，虽提防不减，但也安心不少。
刘轩凤使了使眼色，小问心领神会朝小胖子所在的草丛慢慢摸了过去。
“哎哟...哎哟...”
一阵窸窸窣窣后，小问扶着连连痛呼的小胖子走了出来。
可当小胖子看到刘轩凤之际，一个箭步奔来，浑然不似适才瘸手瘸脚的模样。
小胖子的动作吓坏了小问，奈何对方速度太快，他实在反应不过来，只能发出一声惊呼。
另一边，刘轩凤见状也只来得及抬起双手护住脑袋。
不过瞬息之后，意料中的攻击没有到来。
战战兢兢地抬头瞄去，发现小胖子正一脸崇拜站在面前，两眼亮闪闪地躬身行礼。
“大哥，还请教我赌斗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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