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福利院最终被挖掘出五副孩童的骸骨,根据法医鉴定,有一个是被打碎头骨而死,有一个全身骨折,其他三个暂时死因不明。
由于警方在阁楼找到方勇的指纹,并且经食堂阿姨作证,方勇的确吩咐过不用管小舟的伙食,且苏珊作证,他限制未成年行动致其死亡的罪名成立,且警方在苏珊体内证实了有方勇的精液,苏珊告他强奸的罪名也成立。
警方将嚷嚷着冤枉的方勇送进监狱的那天,方勇在监狱里被几个犯人狠狠的揍了一顿,甚至打断了一根肋骨,被送医救治。
苏珊从警局离开的第一天夜里,她开车至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一辆左转的大车忽然爆胎侧翻,货物压在苏珊车上,她的车被压瘪,她本人被重物压破内脏,当场身亡。
季闻安坐在别墅的客厅里,电视里播放着那场车祸的经过,他手里的白兰地杯子在桌上旋转着,玻璃杯投射的光芒印在他的脸上,男人脸上是满足与邪恶的笑容。
杜童可在转去普通病房的第二天后醒来了,她的目光痴痴地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像是凝聚了魂魄一般,看着趴在床边的人,她想要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浑身疼痛不已,好不容易抬了抬手臂,床边的人就醒了。
“可可,你醒了。”厉宵高兴的握住她的手,眼底全是乌青。
“我想……喝水。”她的嗓子像是冒烟了一般,说起话来声音沙哑。
厉宵听了连忙倒了水,拿了吸管送到她嘴边,“你慢点喝,别呛到了。”
杜童可喝了一口水,嗓子里被温水滋润,舒服极了,她又感觉身上的伤口有些发痒,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挠。
“伤口痒了吗?”厉宵见她要去挠痒痒,想帮她挠痒,杜童可却掩住被子,一副警惕的模样,问道:“你是谁?我妈呢?”
厉宵顿时呆在原地,贺文韶刚从外面进来,听到杜童可说这样的话,急忙让麦萱去叫医生,他自己则快步走进病房里来,他急急的问:“可可,你感觉怎么样了?”
“你又是谁?”杜童可看着眼前两个男人,陌生的眼光落在二人的身上,她想要从记忆中搜寻有关这二人的信息,却一无所获。
她确定,她不认识他们。
厉宵急了,握住她的手说:“我是厉宵啊,你……不记得了?”
厉霄?这个名字实在太耳熟了,她在记忆里搜寻了一圈,又仔细看过他的脸,依然锁着眉头。
厉霄当即提醒她:“小时候我们在雪地打雪仗,高中的时候你搬来我们家和我一起住,大学咱们一起在武阳大学读书,后来我们还一起去了澳洲,这些你还记得吗?”
杜童可这才想了起来,发现他与幼时的厉宵一点也不相似,她笑了笑,说道:“厉宵哥哥长大了呀!”
厉宵一听这话,当即就笑了,“你还记得我!”
“嗯,厉叔叔还好吗?很多年没见到过你们了呢!” 她忽然问。
这样一个问题,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厉宵和贺文韶面面相觑,她在说什么呀?厉廷早年间就已经过世了,她……
“可可,现在那一年你知道吗?”贺文韶问她。
“现在不是一零年吗?”杜童可奇怪的看着他。
就在这时医生进来了,给杜童可做了基本的检查后走出病房对贺文韶说道:“现在对她初步的认定是脑部受创后的间歇性失忆症,也有可能是心因性的失忆症,这就要看病人之前有没有受过什么精神上的打击之类的。这方面的病症还需要请神经内科的医生过来做个详细的检查,她身上其他受伤的地方都恢复的不错,重点还是注意下她的腰椎,虽然做了手术,但术后恢复不好有可能影响到她今后的行走能力。”
医生说完离开后,厉霄站在门口怔怔的望着病房内的杜童可,失忆这件事,或许对杜童可来说会是一件好事,这么些年在她身上经历的事情太多了。
可是现在的她,能够接受杜俪已经离世的事实吗?
“贺叔,杜阿姨和童尚的死,我们要瞒着她吗?”厉霄扭过头看向贺文韶问道。
贺文韶脸上的表情也同样复杂,他的一双眼睛里全是心疼的看着杜童可,这孩子的命运还是真一波三折,既然把不好的东西都忘记了,不如让她在这段失去记忆的日子里追寻另一种生活。“保密。”
杜童可躺在床上想要翻身,厉霄连忙冲进去,帮着她翻身。“可可,你有什么事情就叫我,医生说你的腰椎要多注意。”
“好。”杜童可点点头,她看向厉霄,说道:“医生说我忘记了一部分记忆,所以,我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受伤呢?”
“车祸。”厉霄回道。
“车祸?”杜童可惊呼,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贺文韶,小声问他:“门口那大叔不会是撞我的肇事司机吧?”
“他不是,他是你爸啊!”厉霄几乎脱口而出,杜童可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说:“我爸不长这样,我只是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不是傻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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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霄顿了顿,说道:“是这样的,杜阿姨和童尚离婚了,这事情你肯定不记得了。”
“所以,我妈和他在一起了?”杜童可打断他的话问道。
厉霄一时无语,真是越描越黑,他尴尬的笑了笑说:“嗯,对,和他在一起了。”
“他竟然是我的继父?”杜童可捂着嘴,满脸的不可置信,“我妈真是眼光独到,竟然给我找了个这么帅的继父!”
看着她眼底的兴奋,厉霄微微一笑,仿佛看到了十五岁时的杜童可,那会儿尽管她经常被无视冷落,有时还遭童尚殴打,但是她面对任何事情都依然乐观开朗,机灵古怪。
他也知道,从高中时代开始,杜童可的生活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变故,致使她后来的性格冷淡孤僻,甚至对某些事情的怯懦,他好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她如此发自内心的笑容了。
真不知道是应该替她高兴,还是该替她担心。
“可可醒了?”易岑站在门口惊讶的问。
韩娇连忙牵着钟情进到病房里,钟情手里提着一份早餐,小跑着到了杜童可面前里,说道:“杜阿姨,吃早餐。”
“阿姨?”杜童可看着站在眼前的小可爱,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说:“叫姐姐。”
众人一怔,连钟情也愣了一下,感觉到眼前女人的不同,她的那双眼睛明亮灵动,不似往常的悲伤、灰败。
“可可,你都三十了,还姐姐呢!”贺文韶走进来,说道。
“没结婚都叫姐姐嘛!”杜童可眨了眨眼,看向易岑和韩娇,只觉得她们很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就说:“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易岑和韩娇面面相觑,贺文韶就说:“医生说她间歇性的失忆,暂时不明确病因是什么。”
“失忆?”韩娇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她抓着杜童可的手问:“我是韩娇,还记得吗?”
杜童可像是想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说道:“我们是一个宿舍的,我记得你的名字。”
“那我呢?我是易岑,记得吗?”易岑坐在床边问她。
“嗯嗯嗯,记得,你和黎果还是初中同学,对吧?”杜童可说道。
“那·····你还记得哪些?”韩娇听到黎果这个名字,皱了皱眉问她。
“我也就只记得我去报道,结果皮箱坏了,是一个同学帮我扛上楼的,其他的不记得了。”
“那个同学,你还有印象吗?”
杜童可摇头,“大概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很模糊没有印象了。”
韩娇看了一眼易岑,心想这件事情不提也许是件好事。
易岑就说:“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不要想。”
“所以,韩娇,这是你的生宝宝吗?”杜童可仿佛并不需要安慰,她并没有因为自己失去了记忆而难过或者迷茫,反而关注到了钟情身上。
“嗯,是的,她叫钟情。”
“哇哦,好深情的名字。”杜童可满脸笑容,她对贺文韶说:“叔叔,你跟我妈妈还会生宝宝吗?我可以帮你们带孩子噢!”
贺文韶面上一僵,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不生了,你妈妈只想有你一个孩子。我也是。”
“是嘛?那还真是可惜。”杜童可说着,又问:“我出了车祸,我妈呢?她没回来吗?”
“回来了,但是国外的业务太忙,上午她才坐飞机离开,这会儿估计还在飞机上。”
贺文韶讲到飞机,杜童可只觉得头痛欲裂,躺在床上按着太阳穴龇牙咧嘴的呻吟,众人见状,厉霄连忙按铃叫医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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