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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7章 战火纷飞,四处逃窜
    东南此次大战,

    形势竟大到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倭军头领弈直,竟集齐了倭国十万大军,分头进攻整个东南地区,

    临海的几个村镇被倭军占领,甚至还有小半个坪洲,都陷入了战火。

    温清越整日坐镇军中,不到万不得已才会亲自率军出征,

    因为战火,大量的难民自坪洲而出,涌入别的城池,

    一时间,东南三洲,汴州,潮州,东洲,

    各城镇,街道上满是难民哀嚎,

    几地的官员,纷纷从府库里支出金钱,置办难民棚和粥棚。

    倭军此次攻势凶猛,全不似前几次战斗力孱弱,

    温清越亲率水军几次交锋,都平手而归。

    大战一时僵持不下,帅营里,整夜整夜灯火通明,

    将帅们不停的探讨改变作战方略。

    而亲临汴州的皇帝,却一直未有动静。

    ……

    直到第十五日时,

    众将领终于再忍耐不住这样憋屈的打法,

    倭军突击一处,他们围堵一处,大有打持久战的意思。

    温清越却很耐得住,他十分了解弈直,

    此人心性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没有十足的准备,绝不会这样作战,

    十万大军,粮草辎重从何而来?

    明甫岛就算再大,所用军需也有限,

    温清越如此坐的定,就是因为他知道,弈直这样的打法,不过是虚晃一枪,在他们粮草快尽之时,

    他才会拼尽全力,全力攻击,他的目的,就是攻下东洲,自此盘踞中原。

    无论将士们怎么催促要率先出击,温清越始终不动摇,

    他在等一个消息。

    ……

    另一侧,难民四处奔逃,就连姑子庙,都收留了上百个难民,

    都是自沿海城镇而来,

    姑子庙的比丘尼们慈心,腾出了几间斋房,收留这些难民,

    人一多,后院里种的菜便不够了,

    几个年轻些的比丘尼便背上了箩筐去山下采些野菜,以应度日。

    沈时鸢也没闲着,从前在墨珂那里学来的包扎方法,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难民们在家乡被倭军欺辱,多数身上有伤,

    有的女子甚至还被夺去了清白。

    沈时鸢刚给一个女子将断了的腿支上木板,有助于她恢复,

    收拾好带了血迹的裹布,正要起身时,被一双小手拽住了衣袖。

    是这女子的孩子,瘦弱的小身体架着一身糙污的衣衫,亮晶晶的眸子眨巴眨巴的盯着沈时鸢,

    沈时鸢心尖一软,蹲下身用手擦了擦她的小脸,

    柔声问道:“怎么了?”

    小姑娘指了指那女子,稚嫩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姐姐,娘亲……”

    沈时鸢明白过来,小小人儿是在担心她的母亲。

    沈时鸢摸了摸她的额发,鼻头有些泛酸,用极轻柔的声音安慰道:“小妹妹放心吧,她没事,过几个月就能站起来了。”

    小姑娘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的母亲,杏圆的眼睛懵懂又胆怯,

    她自自己的衣兜里掏了掏,随后伸出小手,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沈时鸢手心上,

    竟是两颗圆润的粉色珍珠,在她的掌心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沈时鸢有些疑惑,

    那小女孩儿磕磕绊绊的说道:“看病……花钱……”

    沈时鸢恍然,这竟是她替她母亲付的诊金,

    沈时鸢有些哭笑不得,一颗心酸软下来,

    更多的,是心酸,朴实的海民,因为征战而失了家园,流落至此,也不丢胸腔里的良善之心。

    抱了抱她柔软的小身体,丝毫不嫌弃她身上的脏污,

    想将粉色珍珠还给她时,

    小姑娘一边摇头,一边说:“给姐姐的!”

    沈时鸢无奈,看向那女子,那女子冲她感激地笑了笑,

    “姑娘收下吧,我们也没别的能感谢你了。”

    沈时鸢捏了捏小姑娘的脸,将那两颗珍珠,攥在手里,

    牵起温柔的笑,

    “好!”

    随后又起身去看下一个难民。

    *

    皇家别院里,

    谢知远将这几日的军情拿给萧时冕,

    萧时冕面色森寒的坐在太师椅上,锐利的目光几眼便扫完了折子上密密麻麻的字。

    他将折子扔在一边,

    问谢知远,

    “倭军的粮草供应,寻到眉目了?”

    谢知远嗅了嗅茶盏里的茶香,将鼻腔里的药味驱赶掉,

    抿了口,坦然道:“没有。”

    萧时冕瞥了他一眼,倒是没有怒色,

    “又等着坐享其成了?”

    谢知远两手一摊,无奈道:“陛下,平江侯的地盘上,自然他最应该派人去打探,况且,你不也不打算帮他?”

    萧时冕阴着脸没接话,

    谢知远讪讪一笑,心中无奈,这么些时日了,他就没有过一个好脸色,整日阴沉个脸,跟个活阎王似的,

    还不如早日回京呢,也能回去见见阿离。

    谢知远心里腹诽了几句,

    又一本正经道,

    “平江侯确实是个将才,这么些时日了,还这么沉的住气,倒是了解弈直。”

    萧时冕冷哼一声,眼底阴沉了几分,

    忽而,他突然阴森森的问了句,

    “朕记得,当年,是你亲自和弈直交涉的吧?”

    谢知远皱了皱眉,脑海里回忆起四年前,萧时冕拿了一份密信,让他亲自从京城百里奔驰,来东南将密信交给弈直。

    他虽不知那到底是什么,可后来发生的事,让他也隐隐有些猜测。

    谢知远收回记忆,点了点头,眼底闪过精光,

    “陛下难不成……”

    萧时冕屈指,有节奏的敲打在案几上,

    双眸阴沉不定,

    谢知远不知怎的,忽的就打了个冷颤,

    过了会儿,萧时冕自案几上拿出一封信,扔在桌上,

    嗓音冷冽低沉,

    “朕还有封信,要你亲自送给弈直。”

    他顿了顿,又问道。

    “冯枯去哪儿了?”

    谢知远双眸盯着案几上的信笺,蹙了蹙眉。

    “他被温清越派去管军粮后勤了,倒也闲的很。”

    言外之意,就是他失宠了。

    萧时冕掀了掀眼皮,温清越倒是心细,当真对他起了疑心。

    “把他叫来,朕给他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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