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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4章 香囊暴露,犯人丢失
    深夜,

    陈非垂立在门口,不时的凑在门缝边儿听一听里头的动静,

    白日里,陛下一言不发的回了寝殿,到现在也没听着喊个人进去伺候,

    想必实在难过,又不想让人知晓,毕竟是帝王,平日里虽喜怒不形于色,可到底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陈非看了看月色,抱着胸靠在门框上,不禁哀叹,

    眼看着沈贵妃渐渐敞开心胸,有接纳陛下的意思,却横遭变故香消玉殒。

    老天爷当真捉弄。

    不过陈非倒是不担心,他知道殿里的陛下,虽伤恸,也不会一蹶不振,

    他还有诺大的一个国家要治理。

    陈非眨了下酸涩困倦的眼睛,正准备闭眸小憩时,

    殿里,萧时冕喊他,

    “陈非,叫太医!”

    像一盆清水兜头浇下,陈非立刻醒过神。

    半炷香后,

    太医垂立在殿里,手里拿着那枚藕荷色香囊,放在鼻前闻了闻,

    多年从医经验,他立刻就闻出了香囊里的药物。

    “回陛下,这香囊里头,是避子药。”

    “只不过夹杂了着梅花香气,掩盖了药味,也确实不易被察觉。”

    太医一边说,一边心道,这还真是个不错的法子。

    太医说完,殿中一片寂静,

    萧时冕暗沉的双眸神色不明,

    良久,

    他问道:“这东西长久佩戴,对身子可有影响?”

    太医思忖片刻,斟酌着道:“大多数女子身子本就寒凉,而且避子汤药所用的药物更是寒性药材,两相结合自然不易有孕。”

    “臣前几日给贵妃娘娘把脉时,便惊觉娘娘的身体是有些孱弱,不过……日后多加调理就好了。”

    陈非有一瞬间很想捂住太医的嘴,

    人都没了,还谈什么日后,这不是平白惹陛下伤怀么。

    他觑了一眼玄衣威仪的帝王,

    却……

    并没有看到他以为的伤痛,反而那双沉着的眉眼里,有丝怒气,

    转眸看见太医手里的香囊,

    陈非恍然大悟,这个香囊,曾长久的佩戴在一个女子的腰间,就连他这个贴身统领,都见过数次。

    贵妃,并不想要陛下的孩子。

    可陛下,却是期盼着他们能有属于自己的骨血。

    太医走后,

    萧时冕手里捏着那枚香囊,垂立在殿里,长久的沉默,

    沉默到陈非都快忘了自己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殿中才响起帝王低沉冷冽的声音,

    “去寻个秀娘,把这个香囊里的药物换了,原封不动的给朕拿回来。”

    陈非双手接过香囊,微微失神,心底感叹陛下用情至深,

    一个避子香囊,还要留作纪念。

    *

    同样,

    今夜的平江侯府,也是灯火通明,红烛滴泪。

    冯枯听说了今日的发生的事,躺在榻上,辗转未眠,

    不知怎的,贵妃身死,

    他总觉得此事他有利可图。

    若真如他所猜测的,平江侯觊觎贵妃,那他此刻也定是伤心欲绝,

    倭军正来势汹汹,平江侯却因情所困无心应战,

    那么此战,不正是他冯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

    月色朦胧,冯枯的屋里被通明的侯府照的犹如白昼,

    索性是睡不着了,不如出去探探情况,

    冯枯穿上外袍,打开门,一路穿过值房,

    刚一进温清越所在的院子,就看见文欢手持佩剑,守在门口,

    冯枯又恢复了那副沉冽表情,佯装自己毫不知情,

    走上前压低声音问文欢:“侯爷还没睡?”

    文欢看了一眼烛火明亮的屋里,同样压低声音,

    “贵妃身殒,陛下震怒,连刺客的影子都抓不到,侯爷能睡得着?”

    冯枯点点头,有人刺杀是真,皇帝亲巡,又出了这等事,

    平江侯府自然是首责,

    “那陛下哪里呢?责罚侯爷了?”

    这些日子,冯枯有些被冷落,一些重要的事情上,温清越都没安排他跟着,

    冯枯心里也明白,他是起疑了。

    所以也就按兵不动,装作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文欢扁了扁嘴,唏嘘道:

    “生生挨了二十廷杖呢!”

    冯枯暗惊,

    “那侯爷岂不是出门都难?”

    文欢嘴角抽搐,用剑柄戳了戳冯枯的肩膀,表示:你是不是傻,

    “那廷杖本就有轻有重,看似皮开肉绽,实则不伤内里,侯爷行军多年,养几日也就好了。”

    冯枯恍然,“那现下该怎么办?陛下痛失贵妃,又寻不到刺客,岂不是迁怒侯爷了?”

    文欢手抱胸,倒没多担心,

    “再恼怒也不会拿侯爷怎么样,东南水军离了平江侯,就是一片散沙。”

    “况且大战在即,孰轻孰重,陛下自会分晓。”

    冯枯赞同的点点头,心底却凝重起来。

    文欢说的不错,

    平江侯府统帅水军多年,若没有大错,陛下确实很难动他,

    冯枯摸了摸鼻子,表示自己困倦了,先回房歇息,

    出了门,眼底却阴沉起来。

    回看了一眼院落,他心中更加确信,当初平江侯去益州,就是为了寻那位贵妃,且他从别院的禁军口中探得,陛下也是自益州而来。

    那么,这一切,都和已逝的贵妃有关。

    冯枯心思一动,贵妃死了,陛下和平江侯之间的恩怨也就不在了,

    那自己呢?

    还如何从中牟利。

    冯枯心念一动,

    转身朝后院走去,高门大户里,哪家都有几个暗牢,关押些不听话的奴仆,偶尔也会动动私刑。

    守在门口的侍卫看见是冯枯,拱手行礼后。

    却并不打算让冯枯进去,

    冯枯倒也识趣,寒暄了几句后,又佯装无事人,离开了后院。

    却在无人处,身手敏捷的翻墙进了后院。

    打开暗牢的门,冯枯并未听到什么声音,

    往里一走,空荡荡又潮湿的暗牢,令冯枯面色一震,

    这里前几日关押了他亲手送进来的叶莲心,

    而如今,这牢里哪里还有叶莲心的身影!

    冯枯将牢门关上,面色不动的又翻身出了后院,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劲,

    趁着夜色弥漫,他悄然出了府,朝皇家别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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