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桃娘早就恨死了甘梨,如今被这么一挑衅,一点儿都不能忍,气血冲上了头,她跳起来就指着甘梨的鼻子骂道:
“你个没脸的小娼妇!你在别的地方怎么横我管不着,居然还跑到我家来大放厥词?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了不起?”
甘梨默默的插了一嘴:“当然了不起了,这臭钱你想要,还没有呢。”
甘桃娘:“……”
甘梨一句话,将她的脸气得发紫,可偏偏又无法反驳,正当她气得想死的时候,一扭头看到儿子小四,顿时计上心头。
这小娼妇不是想带小四走吗?她就偏不让她如愿!
她一把将小四拽到身后,一双手紧紧的拽着他,得意的冲甘梨道:“小四是我”
小四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凭什么抢我的儿子?你安的什么心!我告诉你,没门儿!今天谁也别想带走他!给银子也不好使了!”
她说着,一把将小四拽到身后,像老母鸡护崽似的,得意地瞪着甘梨。
甘梨冷笑一声,也不跟她争辩,转身朝院门走去。
甘桃娘还以为她是怕了,心里越发得意,不干不净的话跟开了闸的水一样往外冒,还句句不重样,骂的极为难听。
甘桃充耳不闻,一把拉开甘桃家院子的大门,只见外头黑压压的站了一群的人。
甘桃娘正骂得起劲,突然看见村长沉着脸出现在门口,在他的身边还站着几位德高望重的族老,身后还有好些村民。
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气势一下子矮了半截,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村,村长……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原来,甘梨早就猜到甘桃娘不会轻易放人,所以一进村便兵分两路,她来了甘桃家,而甘泉则是被她派去请村长等人过来,好给小四主持公道。
甘梨先同村长和几位族老一一打了招呼,方才正色说起正事。
“今日请村长还有各位长辈、乡亲们过来,是想请诸位做主,救一救小四这个可怜的孩子!”
“梨丫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村长沉着脸,威严的问道。
“想必诸位都听说了前些日子李媒婆拐卖一案?此事还得从那时说起……”甘梨慌不忙地将甘桃娘伙同李媒婆拐卖小四的丑事抖搂了出来。
“那富商要收养子的事情在镇上闹得沸沸扬扬,稍微打听一下,便知道收养孩子是假,不怀好意是真。
可她却不管不顾,为了银子,伙同李媒婆,想将小四卖给那富商,要不是我及时发现,这孩子一辈子就毁了!”
甘梨语气平缓,却字字诛心:“因为小四还有良心,肯帮姐姐作证,坏了她的好事,她便怀恨在心,不仅放任几个大儿子欺负小四,自己也对小四动辄打骂。你们瞅瞅,他才这么点儿大,身上可有一块儿好肉?”
她说着,走到小四身边,一把推开阻拦的甘桃娘,猛地扯起小四的衣袖。
小四细瘦的胳膊上,青紫交错,触目惊心。众人哗然,愤怒的目光如刀剑般刺向甘桃娘。
甘桃娘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不敢面对众人的怒气,只能死死地盯着甘梨,眼中的怨毒恨不得化作刀子向甘梨插去。
可惜甘梨恍若未觉,她察觉到了甘桃娘的恨意,不过根本懒得搭理,将事情说清楚后,便请求村长与众位族老出面,为小四做主。
村长听完,脸色铁青,转向小四严肃地问道:“小四,你不要怕,告诉村长爷爷,你娘之前当真与李媒婆勾结,要将你卖给什么富商?”
他并非不相信甘梨,只不过此事是给小四出头,终究要小四承认才作数。否则他们这些外人忙活一场,孩子又舍不得母亲,岂不是白折腾?
甘桃娘心里自然也清楚这一点,见状拼命地给小四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说实话。
可小四想起刚才母亲威胁甘梨拿一千两银子的事,心里一阵冰凉,对这个所谓的‘母亲’已经彻底失望了。
“村长爷爷,都是真的!”
他红着眼点头,补充道:
“之前,她们想把我卖到南风馆,后来李媒婆又说那个富商给的银子多,就改了主意,要将我卖给那个富商。
村长爷爷,我不想给富商当儿子,也不想去南风馆,我就想跟着甘梨小姑,每天给她洗碗擦桌子,我什么活儿都会干!求求你们帮帮我吧!”
小四到底是个孩子,这些日子心里的恐惧已经将他压得就要承受不住了,这会儿知道大家都是来给他撑腰的,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哭着祈求大家救救他。
甘梨听见小四的话,心里暗暗点头——她刚才故意没说这个,就是想让小四自己说,会更有冲击力。
她那个傻侄子不知道南风馆是什么地方,但村长见多识广,一定有所耳闻。
果然,村长听见‘南风馆’三个字,顿时气得胡子直颤,看向甘桃娘的目光满是严厉:
“你简直丧尽天良!居然舍得将亲生儿子卖给那种地方,你还有人性吗??”
其他人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南风馆,但是看见村长反应那么大,又说什么‘那种地方’,仔细一想便明白了,震惊之余,对甘桃娘更是唾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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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蛇蝎心肠!虎毒还不食子呢!”
“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做母亲!”
“这还是亲娘吗?小四要是继续留在这个家,迟早得被她害死!”
族老们也看不下去了,纷纷摇头叹息:“真是败坏了我们玉溪村的风气!”
一片骂声中,甘桃娘还想狡辩:“村长,您别听他们胡说!甘梨这个小娼妇,她是记恨我之前不肯把甘桃嫁给她的侄儿,所以一直整我!
还有小四,这小兔崽子是被她蛊惑了!大家想想,这可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我怎么可能舍得这样对他呢?”
只是此话一出,便立马有人反驳:“甘桃不也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你可是舍得的很!”
村长冷哼一声:“我们刚才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你还想把小四一千两卖给梨丫头呢,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
甘桃娘张着嘴巴,哑口无言。
村长也不想再听甘桃娘狡辩,而是转头问甘梨:“梨丫头,你说你想带小四走?”
他皱着眉头,语气严肃:“你可要想清楚了,小四还小,难不成真能帮你干什么活儿?养一个孩子可不容易……”
甘梨知道村长是好意,笑道:
“我难不成还真指望他帮我干什么活儿?其实,是甘桃去京城之前嘱咐了我,让我关照她这个弟弟。他就算跟了我,也只是暂时的,以后等桃儿回来,便轮不着我管了。”
村长闻言,再也没有顾虑,直接一锤定音:“既然如此,那么小四就跟你走吧。”
“还有你,你以后不准去骚扰小四,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直接把你逐出村里!”最后这一句,却是对甘桃娘说的。
族老们也纷纷向甘桃娘投去警告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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