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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章 “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吧。”
    就在此时,异变横生。

    那道阴冷的气息讥笑着将他们几人一一扫过之后,高大身影兀地一顿,惊疑不定地停滞原地,嗓音带着浓浓地愕然:“…你、你也还活着?”

    虽然他并未言明,谢玉昭却立马会意他口中的“你”指代的就是自己。

    他果真认识这具身体…难不成原身从前是魔域的?可这具身体从上到下释放的气息都是纯净的灵气,哪有半分魔气?不对,被魔域中人识得也并不一定就是魔修,若是原身出身哪个大宗们,常去除魔卫道而在魔修中混个脸熟也是说的通的...

    她心中飞速翻过一个又一个零碎的思绪,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一遍一遍默念着脑海中的口诀将自己的灵力加速灌输到掌心的血幽珠中。

    “…到底应该夸一句还是你的本事大,都这样了还能活下来。”

    那黑影停滞不前,讥讽的语气莫名带了些许畏忌。

    掩盖在浓雾下的鬼魅身影没有向他们继续逼来,他冷笑一声,忌惮地扫了眼绽放着赤色光芒的水滴宝石。隐藏在层叠树荫下的身影逐渐化作魔气,缓缓向四周逸去,几息之间便模糊了轮廓,只留下了句充满刻骨恨意且意味莫名的低哑气音:

    “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吧。”

    话音落下,那道影子和铺天盖地的杀气倏然消散。

    直到他森冷阴郁的气息消失的无影无踪,再寻觅不到任何踪迹,如临大敌的五个人才纷纷脱力地出了口气。生死关头走一遭的感觉实在算不上好,虽不知为何那人并没有对他们下杀手,但眼下能保下一条命就已经是万幸了。

    谢玉昭握着手中的血幽珠,脑中飞快划过一抹抓不住的思绪,

    为什么?那人释放出的威压至少也是化神修士才能拥有的,仅次于大乘,他究竟看到了什么东西才会如此顾忌?他们几人的身上难道存在着什么能威胁到他的东西?

    伏流火浑身一软,一屁股坐在树枝上:“…这真不是恐怖本吗?这npc也太凶了!”他扭过头,目光谴责地看向陆衷:“你到底惹来了什么妖魔鬼怪啊!!”

    陆衷也是一脸劫后余生的恍惚:“我、我真不认识他啊…等等,npc?”他的眼神亮了一些,耳畔的坠子微微晃动,激动道:“难不成你也是…?!”

    裴文竹冷笑一声,将柳琴重新背到身后:“不然你以为我们几个为什么要把命搭上救你这个瘟神,闲的吗?”

    “什么意思…”陆衷懵了一瞬,突然感觉到很荒谬:“群穿啊?!”

    “是啊。”谢玉昭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将血幽珠收回掌心:“如你所见,四个老乡站你面前…得亏他走了,不然见面会就变成了哀悼会了。”

    “顺带一提。”她叹了口气,补充道:“外头还有一个落单的没找到组织呢。”

    -

    【第一幕:

    你的名字叫陆衷,乃魔域魔尊选定的下一任继位者,天魔之体。

    请谨慎并缓慢地翻开以下几页,因为你没有任何记忆。没错!你是一个失忆人!想不到吧?考验演技的刺激环节第一轮就出现了哦!

    未免暴露,请装作仔细阅读的状态,狠狠地演起来吧!芜湖!

    本轮任务:

    1.找到魔尊的下落。

    2.得到少寂的骨玉戒。

    最终任务:找回天命之人的记忆,助其飞升。

    (后面全是白纸,慢慢翻吧)】

    嗯,很好。

    谢玉昭不动声色地翻了翻乾坤袋,顺瞥了眼干干净净的十指,意料之中的,她也不是“少寂”。

    不过,既然陆衷的任务要他寻找魔尊下落,那岂不是说那女魔尊果真还活着?那她为什么一直不愿意露面,即便身为继承人的陆衷被人追杀也没有出手救下他呢?

    “天魔之体又是什么玩意啊?”裴文竹嫌弃地撇撇嘴:“你这个听起来好low,没有阿宓的天生剑骨拽。”

    陆衷轻哼一声:“放屁,你就是妒忌。”

    “你本名叫什么?”裴文竹没理会他,伸出手:“还有我的玳瑁拨片呢?”

    “我叫李昭阳…怎么现在加老乡群还得实名制吗?”陆衷嘟囔了一句,伸手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个水滴形拨片递给她,顺口问道:“那目前是不是只差一个叫少寂的我们六个人就齐了?”

    裴文竹接过拨片:“对。”

    同先前几人一样,那枚水滴形的薄片本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一到裴文竹手上立马散发出莹润光泽,其上的玳瑁纹路好似镀了层银辉,熠熠生辉。她抱起琴,试着拨了拨琴弦,宛若清泉流淌的玉珠落盘之音轻易便能令人联想到天边高悬的孤月,清冷孤高。

    “嗯,就是这个。”裴文竹敛下眼眸:“明白你们之前说的那种感觉了,确实玄妙。”

    唯一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的陆衷很是好奇:“什么样的?”

    “等你找到少寂你就知道了。”裴文竹心不在焉地敷衍着:“现在说了你也理解不了。”

    “…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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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玉昭在一旁垂眸暗忖,阿宓轻握住她的手,问道:“想什么呢?”

    “…没什么。”少女微凉的指尖唤回了谢玉昭的思绪,她摇摇头:“我只是在想,你们彼此的身份和持有的物品都能对上,那少寂需要的物品是来自于谁身上呢?”

    “肯定是你啊。”伏流火随口答道:“我们的任务里都没有你的名字,现在不就差别人从你身上拿到点…咦…”他突然一顿,后知后觉道:“不对啊…阿宓的东西就是从你身上拿的,可是,你也不是裴文竹啊?”

    被点到名的裴文竹也皱起了眉:“确实,我也一直有这个疑问,为什么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却在你的身上…现在唯一没有明确名字的就是你了,玉昭,你再翻翻自己身上还有没有类似这种带有明显特征的法器,或许你一个人被薅两次羊毛也说不准。”

    谢玉昭没吭声,她将袖囊内的乾坤袋翻出来,施了个诀,当着他们的面开口朝下,只听一阵“哗啦哗啦”,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源源不断流淌出的灵石好似无穷无尽,转眼堆了满地,足有小山高。

    “我嘞个玉皇大帝…”陆衷已经傻了,他愤恨地掏出一个干瘪的乾坤袋:“我来的时候身上就一个空袋子和一个破琴片,还有一个无脑追杀我的傻比,凭什么你这么有钱?”

    伏流火在一旁凉凉地开口:“乐观点,你还有一对耳环。”

    “…有屁用啊!”

    “对啊。”谢玉昭抬手将灵石收入袋中,脸上写满了“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的无奈:“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这么多钱有屁用啊?”

    “…除了钱还是钱,少寂的任务不能来你这抢钱吧?”阿宓被自己荒谬的想法震撼住了:“我怎么感觉你拿的本像阳光开朗大男孩呢…别是最后少寂的本上也没有你的名字,直接来一句‘得到陌生人的灵石’打发你吧。”

    “然后最后一幕才揭露为什么她没有名字,原来她竟然是一只乾坤袋成精?”伏流火大脑大开,致力让剧情走向烂本巅峰:“我感觉很合理啊,以我四年大学辩论赛经验来看,这个世界竹子都能变成人,乾坤袋变成人逻辑上也行的通的。”

    裴文竹抱着琴往他脑袋上砸了一下:“滚。”

    谢玉昭:“……”

    被剧本牵着鼻子戏耍太多次了,以至于她真的开始考虑这个说法的真实性。

    在她原本的世界里,如此荒诞的剧本比比皆是,比如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台词,后来发现自己竟然是条狗的;再比如推理本里拥有全部完整的时间线被众人怀疑是凶手,结果最后揭露真相发现自己竟然是个监控摄像头的;再再比如虐恋言情本里至始至终都抬头仰望着心上人却不曾得到他的半分注视,最后发现自己竟然是心上人一只皮鞋的…她不禁对自己的存在有了深深的质疑。

    …我不能真是个乾坤袋成精吧?

    谢玉昭瘫着脸,有些麻木地想。

    这番闹剧还是裴文竹无奈地落下了帷幕:“你俩怎么不去写本啊?肯定能得到剧本界金垃圾奖。”

    “哇——”然而他们的注意却被另一个人拉了过去,陆衷的眼睛亮晶晶的,钦羡又向往地看向伏流火:“你上过大学?大学什么样啊?”

    “……”这是什么奇怪的关注点?伏流火被他弄的有些懵,下意识反问道:“你没上过啊?”

    夭寿了,九年义务教育之下哪怕学的差一点也有个专科能上,这年头还有人没上过大学?这陆衷的芯子不能从七十年代穿越来的吧?伏流火要被自己荒唐的想法逗笑了。

    “没有。”陆衷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爸妈身体不好,一年赚不了几个钱,大学一年学费就好几千,太贵了。我初中毕业就不念了,我得多赚点钱让我妹妹读大学,这样她出门在外就不会像我一样让人瞧不起,也会轻松很多。”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低落,但很快就被一抹浅淡的温柔笑意取代:“我妹妹学习还是很厉害的,她还有两年就要上大学了,也不知道我之前攒的钱够不够…”

    在场的四人都怔住了。

    陆衷的神情透出些许怀念,碎碎念道:“…这是我第一次玩剧本杀,还是因为我妹妹,她同学说这个好玩,她暑假就在奶茶店兼职,赚了钱非要我来玩一次…我本来不想来的,但是谁能忍心拒绝妹妹的好意啊?后悔死我了,妈的,真是伤财又伤心。”

    伏流火笑不出来了,他提起的嘴角缓缓落下,面色复杂。

    穿越前他的家庭不算什么大富大贵,但也勉强算个小康,从来没有因为“几千块”而发愁的时候。身边挥金如土的公子哥大小姐见得多了,从未想过在这样花团锦簇的世界里,还存在着诸如陆衷此类拼命用自身血肉才能换得一个让妹妹读书机会的人。

    他想说,其实现在大学生一抓一大把,毕业了也未必能够找到工作,就算找到工作薪水也低的要死,可能还没有你辛苦出力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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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目光触及到陆衷明亮的、像是垂落了满天繁星的璀璨眼眸,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口中所谓“一抓一大把”的大学生在陆衷眼里是毕生遥不可及的梦想,他唾手可得的东西被少年小心翼翼地珍视着,怀揣最美好的期待,送给他最亲爱的妹妹。他不忍心戳破陆衷美好的幻想,害怕看到陆衷得知“大学生也不一定会很轻松”那失望的表情。

    他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干巴巴地说了句“大学很好,你妹妹以后也会过得很好,毕业很轻松就能赚很多钱”就又把嘴闭上了。

    树荫之下,少年因为种族原因而尽显苍白的脸色更衬他身姿单薄,耳畔坠着的两颗暗红坠子无端叫人心中添了几分压抑。

    裴文竹迟疑了一下,将手放在陆衷的肩上,轻声道了句:“抱歉。”

    “道什么歉?”陆衷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你又发什么神经?”

    “……”一如既往欠揍的语气,裴文竹深吸口气,将自己蠢蠢欲动的杀心按下,冷着脸逼迫自己从牙根里挤出一句:“不该说你是瘟神。”

    “就这个?我知道你不是认真的啊,我没在意,而且你都愿意舍命救我了,就算你认真的我挨两句骂就挨了呗,不疼不痒的。”陆衷迟钝地感受到四周颇为沉重的气氛,笑嘻嘻地插科打诨:“干嘛啊?别露出那种同情的表情,老子不需要。”

    “……”裴文竹被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言论弄的失去讲话的欲望,但还是冷着脸说道:“我叫盛明玉,盛世集团的那个盛,回去之后你拿李昭阳这个名字来北京找我,你妹妹上大学的钱我出了。”

    阿宓星星眼地捧住脸:“哇塞女王你好痞!”

    陆衷微怔,心里涌入一股暖流,而后轻轻一笑。

    现下他们身处异界,虽然嘴上挂着“等回去了”就怎么怎么样,但其实心中已经默认了这辈子可能都得留在这里的事实了,且他有手有脚,只要活着便不会依附他人,裴文竹说这话更大的意味是为了安慰他,他也不想拒绝她的好意。

    他扬起头,黑眸盛满了温和的光,颇为感动地道:“你还挺人面兽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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