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几秒对视,裴望渝像是过完了一生,敛起情绪,她悠然开口,“我去帮你拿,你先吃面,待会儿坨了。”
说完,她转身又进了厨房,站在冰箱前提气,她不知道,身后那道视线始终紧紧跟随。
等她出来,陆彦翀端过面碗尝了一口,还不错,比起以前吃的差了那么点,但能下口。
裴望渝将那盘手撕柠檬鸡摆到了陆彦翀面前,“他们忘记买柠檬了,这是外面树上结的,不知道能不能吃。”
陆彦翀伸到半中间的手又缩了回来,“不知道能不能吃,你现在端上来是想毒死谁?”
他忽然变了态度,裴望渝怔了下,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陆彦翀放下筷子,“那破树是你从外面捡回来的,你从捡回来的树上摘果子给我做饭?”
裴望渝嘴上的笨拙程度取决于陆彦翀的黑脸深浅,一如此刻,明明一句很简单的话,看着陆彦翀的臭脸,她愣是半天才措好词。
“我的意思是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口感。”
听完解释,陆彦翀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家里没有柠檬你不会给我打电话?谁知道那树上结的果子是个什么品种。”
裴望渝悻悻,将盘子往自己这边挪了挪,“那你别吃了,等买了柠檬我重新做。”
“放下。”陆彦翀拿起筷子,“这东西要是不好吃,我就把你那棵破树拔了当柴烧。”
裴望渝看着他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不自觉地提了口气。
陆彦翀喜欢吃鸡腿,以前每次去北州,苏云微总会变着法儿地给他做各种口味的鸡腿,这道柠檬鸡的做法最简单,可不管是家里的厨师,还是外面的大厨,都复制不出苏云微做的味道。
他让阿淮去买食材的时候,下意识多说了句买些鸡腿,很突然的,他就想试试会不会有当年的味道。
入口刹那的微酸充斥着口腔,味蕾感受到久违的熟悉,回忆一瞬袭来,在他舌尖跳跃。
“好吃吗?”
看着他咀嚼的动作越来越慢,裴望渝莫名有些紧张。
陆彦翀抬眼看她,“你跟你妈学过这道菜?”
裴望渝摇了摇头,知道陆彦翀喜欢吃苏云微做的饭后,她一有时间就钻进厨房跟在苏云微后面偷师学艺。
桌上的糖醋排骨,蜜汁鸡腿卷,还有妈妈独创的蛋炒饭,很多很多,她基本都能很好复刻出妈妈的味道。
唯独这份柠檬鸡她不需要学。
因为从始至终,陆彦翀每一次吃的,都是苏云微依着她的配方做的。
见她摇头,陆彦翀眸色愈发深幽,“没学过你怎么会做出跟你妈一样的味道?”
换作以前,裴望渝早在第一个问题的时候就否认了,眼下,她神色坦然说道,“我妈一开始做的柠檬鸡,料汁里面加了很多香菜,我跟她说你不喜欢香菜的味道,我重新做了一份,把香菜换成了香茅草,我妈尝了下,觉得味道还不错,你每次来她都按照我的方法做的。”
所以严格说起来,不是裴望渝跟苏云微学的这道菜,而是她才是原创。
陆彦翀眸中狠动,因为裴家人都是重度香菜爱好者,所以裴家的桌上每道菜基本都有香菜的影子。
他不吃香菜,却也不挑嘴,每次去裴家,桌上有什么他就吃什么,连裴励城都不知道他的忌口,只是每次回去之后会恶心很久罢了。
而从什么时候开始,裴家的餐桌上再没见过香菜的影子?
好像就是从这道柠檬鸡开始的。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看向裴望渝的眼底充满了震动,“阿淮跟你说的我不吃香菜?”
裴望渝又摇了摇头,“鸣飏哥跟我说的。”
第一次从裴家回来,陆彦翀恶心一个礼拜没吃好饭,当时公司正在起步阶段,他跟裴励城还有齐鸣飏吃住都在小小的工作室。
裴励城后他回曼莱,那天只有他跟齐鸣飏在公司,齐鸣飏那个智障受裴励城影响,点了一份多加香菜的麻辣烫,他当场脸色变绿,去了卫生间待了小十分钟才出来。
齐鸣飏的那份麻辣烫,他就只夹了一筷子红油,叼着筷子不可思议地看着陆彦翀沉脸将他的午饭倒进了马桶。
自那天饥肠辘辘之后,齐鸣飏再看陆彦翀的眼神里总是会多一抹若有似无的幽怨。
陆彦翀吃完碗里的面条,又夹了块蜜汁鸡肉。
符合期待的味道让他心情不那么糟糕,“你跟他关系很好?他连我吃不吃香菜都告诉你?”
裴望渝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她跟个受气丫鬟似的给齐鸣飏揉肩捶腿,低声下气地求着齐鸣飏把那封还没写完的信还给她,作为保守秘密的条件,她心甘情愿给齐鸣飏当了小半年的跑腿。
“没有,你们都是我哥的朋友,大家都一样。”
“确实是一样。”陆彦翀语气嘲讽,“你哥的两个朋友,一个关了他,睡了他妹妹,一个在他出事之后人间蒸发,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人一旦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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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能骂自己,裴望渝可不敢接茬,埋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面。
可能是胃得到的满足刺激了多巴胺分泌,陆彦翀似乎心情很好,去酒窖拿了瓶酒,破天荒地问裴望渝这个半杯倒的小菜鸡要不要来一杯。
裴望渝见他高兴,自然是松了口气,他越高兴,话就越好说。
点点头,接过酒杯抿了口。
陆彦翀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又好笑又嫌弃,哪有人喝个红酒能喝出她这样像是上刑场的样子?
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住杯底轻轻摇晃,陆彦翀叫了她一声,“这是酒,不是砒霜,你这壮烈赴死的样子是干什么?”
裴望渝不会喝酒,浅尝一口觉得甜抿抿的,但还是上头,实话实说,“我不会喝酒。”
“不会喝你还要?”陆彦翀嫌弃极了,“你脑子里面长得水泡?”
难听,伤人。
裴望渝还觉得他小气,他眼神里总有种是她山猪吃不来细糠,浪费他这上好的红酒的味道。
“说说吧,你今天搞这么一出,又想求什么?”
陆彦翀气定神闲盯着她,想看看这小东西敢不敢不要命地提裴励城。
虽然是他主动开口问,裴望渝还是战术性沉默了下,几番思忖,她小心试探,“你说的我什么时候表现好就可以去上班,这个好有什么标准吗?”
以为说的这么委婉,他就不知道她想借着上班的旗号,偷摸去看裴励城了?
这点迂回,陆彦翀都不用过脑子想就能猜个八九分。
“你觉得应该有什么样的标准?”
陆彦翀反问。
裴望渝想了想,小声说:“今天这样能算得上表现好吗?”
她现在的样子特像小猫伸出爪子,想探他的心情,倒缩不缩,勾的人心痒痒。
可爱是可爱,就是想到她为什么这么可爱,陆彦翀就觉得可爱之前先是蠢。
“勉勉强强,除了去看裴励城,还有什么想要的?”
“阿姨的事,除了我哥,你还有其他什么可以查的疑点或者线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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