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孩叫周蓉,二十一岁,陪着哥哥周秉义来看病,她对别人的谈话毫无兴趣,只想尽快见到大夫,亲眼看着他给周秉义治病才会放心。
因为她怀疑周秉义是为了让她安心才说有效果。
炉边,小袁烤着小手,“高叔您也不用担心,附近轧钢厂还总找您去看病呢,我觉着没事。”
老高道:“我担心什么?到时候我举荐小何当主任,他还年轻,需要这个。我就给他当块垫脚石吧!”
小袁歪着头,似乎想到了什么,“高叔,到时候医务室要整编成医院了,那主任是不是就真是主任级别了?不止是科长级别?”
老高表示不好说。
小袁又道:“倒是何大哥的大哥得小心了,食堂班长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何雨柱?他更不用担心了,上级领导不管在附近哪个轧钢厂视察工作,饭点都来咱厂吃,就是因为他做饭好吃。”对于厨艺,老高是信服傻柱的。
“早啊各位,聊什么呢?”
何雨析走进医务室,旋即眼前一亮。
身材修长的周蓉长发轻轻束在脑后,雪白的脸上,一双眸子透露着遗世独立的美感,很冷艳的审视着何雨析。
这么年轻,能治好军区医院都治不好的病?
周蓉心里很快涌起失望,但却更认真的注视何雨析,希望找到一点高人征兆来说服自己。
可惜这人的确很高,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高的,但高人就算了.....
何雨析不喜别人这样打量自己,很没礼貌,但也没多在乎一个不知道哪里跑来的人。
“早啊何大夫!”周秉义站起来,激动的走到何雨析旁边。
“早,这么早就来了?”
“是。”周秉义憨厚周正的脸发红,实实在在道:“迫不及待!”
“理解!”何雨析自己胳膊快好的那几天,也是心急如焚。
周秉义又道:“何大夫,这是家妹周蓉。周蓉,这是何大夫。”
“周蓉你好。”何雨析客气的伸出手。
周蓉没有说话,漫不经心的伸出手,还没等碰到何雨析的手,便随意的垂了下去。
何雨析的手悬在半空,转而拍拍周秉义的肩膀,笑道:“咱们去里间。”
“周蓉!”周秉义震怒,“你这是干什么?给人道歉!”
周蓉一言不发,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你给我回来!”周秉义吼道。
“吱呀~”
周蓉开门走了。
周秉义脸色涨红,“何大夫,我,我。”
何雨析笑道:“来吧,治病要紧。”
周秉义脸更红了,这时候别人的大气反而衬托着自家没有家教。
他虎着脸就要往外走,郝冬梅赶紧拦住他,说自己去找。
郝冬梅在传达室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周蓉。
冷冷淡淡,似乎整个世界都不在她的眼里。
两人关系并不融洽,因为周秉义深爱郝冬梅,而郝冬梅听从父母之命和周秉义分手了。
周蓉看不见郝冬梅的无奈,也不懂什么叫孝道,不然就不会跟一个诗人私奔过。
郝冬梅进门后,冲传达室大爷客气的打了个招呼,走到周蓉身边抱着手,居高临下的冷笑一声。
“你真厉害啊,自己觉得那大夫不像个名医,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就不拿人当人看,就甩脸子给人看,这样是不是显得你很厉害?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给你大哥治病呢?”
周蓉面无表情,淡淡道:“你把我哥骗来,只是想让他忘不了你,你很自私。”
“哦?”
郝冬梅灿笑,“我把你哥叫来,告诉他我喜欢这个大夫?请不要用你那天天想着跟人私奔的脑子来考量我!”
郝冬梅凑到周蓉耳边,声音却并没有变小,“它不配!”
私奔是周蓉的人生污点,即便冷淡如她,脸色也稍微起了几丝躁红,只是很快又压下去了。
“郝冬梅,那个大夫都心虚了,你来这跳什么?”
“心虚?”
“呵呵,他如果不心虚,为什么我不跟他握手时他连脸色都不变?这难道不是心虚到极点的表现吗?”
郝冬梅抿唇笑了,这个自己可太有发言权了。
“你可能误会了,你站在他眼前,他却一点也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你所谓的跟不跟人家握手,无非等于他在路上看见一条狗,那条狗冲不冲他摇尾巴而已,呵呵,笑死人!”
周蓉冷冷道:“请保持你的家教!”
“我可去你的吧!你大哥正在为你的家教向人家道歉呢!不长脑子的东西!”
说到这,郝冬梅神色陡然一变,厉声道:“你可想过,如果他是一个名医,又恰巧心胸狭隘,你的举动可能让他拒绝给你大哥治病?滚回去道歉!否则立马滚回你的老家,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郝冬梅说完就走。
传达室大爷也站起来往外走,嘴里嘀咕着,“私奔,不着调的东西,爹妈养你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周蓉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只是静静望着炉膛里掉下去的煤灰......
......
医务室,里间,周秉义穿着背心趴在床上。
何雨析坐在椅子上,把周秉义伤痕累累的胳膊放在膝盖上,低头认真运针。
小袁在旁边认认真真的看着,学着,觉得自己也行了。
老高一会看看针,一会看看小袁信心十足的表情,心里已经笑着开骂了,给你能耐的吧!
郝冬梅推开门,轻手轻脚走进去坐在小袁旁边。
周秉义转头,阴沉着脸道:“周蓉呢?”
郝冬梅沉默。
周秉义肌肉紧绷,因为暴怒而微微战栗。
何雨析丝毫不受影响,因为周秉义的胳膊还保持着常态,没能力绷紧。
过了一会儿,何雨析收针,笑道:“行了,穿衣服吧。”
周秉义一怔,这才注意到连日来酸痛难忍的胳膊竟然不疼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热流在原本毫无知觉的胳膊中流淌。
而何雨析脸色略微发白,小袁给她擦汗的帕子已经湿透。
周秉义从床上下来,深深鞠了一躬,却什么也没说。
何雨析扶起他,“行了,回去吧。”
“何大夫,无论如何我都会给您一个交待!您不在意是您气量大,她有辱门风,恶劣对待兄长恩人,我捆也把她捆来!”
周秉义咬牙切齿的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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