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雨落,冷风习习,二人明明靠的很近,好像又被拉开了很远……
楚狸身体有些僵硬:
“皇叔,我说了,我没有睡好,喜怒哀乐是每个人都有的正常情绪,你……你先忙吧。”
推开他的胸膛,从臂弯下钻过去,捡起地上的软剑,跑进厢房。
楚棣迟独身站在树旁,颀长的身体拢着蒙蒙的夜色,肃冷又阴沉,叫任何人不敢靠近。
恰好,这一幕被不远处的孙玉雪撞见。
他们……
这是吵架了?
-
这一夜,楚狸没有睡好,胸口压抑得很,各种琐事笼罩在心头,思绪犹如蚕丝,混乱的理不出头绪。
而他……
还没回来。
已经三更天了,他却没有回房。
这么晚了,不可能还要忙公务。
他去了何处?
楚狸翻来覆去,久久未眠,一直到天色蒙蒙亮,是迷迷糊糊的睡了会儿。
翌日。
她起得早,孙玉雪也来得早:
“挽月姐姐!”
小姑娘跑着进来,活泼欢快,单纯无猜。
楚狸洗了把脸,精神稍微好了些,方走过来:“孙小姐。”
“姐姐唤我玉雪便可,玉雪是家中独女,自幼便羡慕别人家姊妹多,做梦都想有一个姐姐。”
她欢笑着小跑过来,挽着楚狸的胳膊:
“自打见了挽月姐姐第一眼起,便倍感亲切,这不,我特地过来,跟姐姐一起去前厅用饭呢!”
楚狸淡淡一笑:
“这几日来,多有叨扰。”
“姐姐说的这是哪里话?我喜欢姐姐还来不及。”
孙玉雪挽着楚狸,一同去前厅。
婢女们摆弄着饭菜,只是,楚狸扫了一圈,并未找到楚棣迟的身影。
“今日一早,我看见摄政王就出府了,好像是有什么事。”孙玉雪拿起勺子喝粥。
“哦。”
这样啊。
楚狸没有再多想什么。
“挽月姐姐眉目温和,平易近人,让我想起我娘了,我娘也是这么一个温婉漂亮的女子,爹爹待她非常好。”
楚狸一笑:“看得出来。”
父母恩爱,才会养出孙玉雪这么活泼、自信的小孩。
孙玉雪咬着勺子,声音娇软:
“爹爹此生从未纳妾,只有我娘一人,平日里,无论我娘说什么、做什么,爹爹从不会摇一下头,更不会对我娘说一句重话。”
“哪怕我娘做错了事,爹爹都不会发脾气。”
她眼眸亮晶晶的:“我娘说这个叫……唔,叫真心相爱,举案齐眉。”
楚狸抿了口粥,脸上挂着不急不躁的淡笑,既不显得疏离,也不太兴趣于这个话题。
可孙玉雪喋喋不休:
“挽月姐姐这么温婉的人,肯定跟我娘一样,也会遇到一个无限包容你、宠爱你、纵容你,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你说的人。”
楚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昨晚,她才跟楚棣迟起了龃龉。
她的意思是,楚棣迟不爱她?
楚狸收回目光,捏了个包子吃。
孙玉雪欢快的说了许多,说着说着,却见楚狸的反应淡淡的,脸上看不出悲喜。
她挑拨了这么多,她怎么没反应?
昨晚,她似乎跟摄政王吵架了,竟这么沉得住气……
他们不闹起来,她怎么有机会趁虚而入?
孙玉雪藏着心思,懂事的说道:
“挽月姐姐,昨天晚上,我好像看见你跟摄政王闹不愉快了。”
楚狸咬了口包子:
“有一点。”
“你不要难过!”
孙玉雪覆着她的手背,“姐姐人美心善,我非常喜欢姐姐,更何况是男人呢?即便没有摄政王,也会有很多优秀的男子,愿意逗姐姐开怀一笑。”
楚狸平静吃包子:
“聚散都是缘分,我没有很难过。”
“真的吗?挽月姐姐,你难道不喜欢摄政王吗?”
“一般吧,要说最喜欢的人,我还是最喜欢自己。”
是吗?
那可太好了!
整个大楚都知道,摄政王从未娶过妻妾,没有任何女人能够接近他,谢挽月又怎么会成为唯一的例外呢?
她不过是万千女人里的一朵小花罢了。
她拿不下的男人,不代表她孙玉雪做不到。
“我有一个表哥,年方二十,斯文儒雅,而且年纪轻轻就考上了举人,将来必是前途无量,如果能够当他的举人夫人,将来还不知要享多大的福气呢!”
孙玉雪刚这么天真烂漫的说着,厅外便传来脚步声:
“柳少爷,请。”
片刻,柳胜男走来。
“表哥?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柳胜男道:“我来寻舅舅有事……这位是……”
看见楚狸时,他眼睛都快直了。
孙玉雪道:“你且坐下,我为你介绍,这位是谢挽月谢小姐。”
姓谢?
天水城中,似乎没听过姓谢的官员或商贾大户。
或许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
真想不到,小门小户竟然养得出这么美的人儿。
楚狸慢条斯理的吃完最后一口包子,淡声道:“劳烦孙小姐为我周全,我无以回报。”
孙玉雪立忙摆着双手,一双眸子单纯极了:
“不劳烦,不劳烦,挽月姐姐怎么会是无以回报呢?我把我表哥介绍给你,你把摄政王介绍给我,我们公平交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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