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
楚狸把玫瑰酥放在桌上,便差遣着几个侍女,准备采买家具衣物,并挑个好日子,搬进临湖小筑。
秦牧雪围着她,时不时发表意见。
说到购物,那可真是撞在每个女子的长处上了,一通东西买下来,就没有一样重复的。
买。
买买。
叽叽喳喳!
陆云初坐在旁边,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话,百无聊赖的拿起一块玫瑰酥,咬了两口,又咬了两口。
又拿起一块。
再吃一块。
很快,大半盒玫瑰酥吃下去,腹中却升起了腾腾的暖流。
有些热。
他捏着领口扯了扯。
热……
好像被放在火上烤,额头溢出一片薄汗来,嘴里干燥的像是要冒火,脸颊飞速通红:
“咳……好热……咳咳!”
拂落桌上的茶杯,清脆的声响引起几人的注意,楚狸这才发现他不对劲:
“二师兄!”
摸到他的手,好烫!
“你……”
中药了!
她在宫里长大,没少见过这玩意,目光飞速转了一圈,盯住那还剩半盒的玫瑰酥。
这是张员外让她打包带回来的!
“初一,快去请大夫!”
“初二,初三,你们去给我盯着张员外,暗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
“好热……”
陆云初薄汗如雨,喘着沉重的呼吸,眼前一片昏沉,身体瘫软的几乎坐不住。
楚狸扶着他的肩,咬牙道:
“这玫瑰酥不对劲,你竟然还吃了大半盒!你不是自诩心细如发、警惕沉稳吗?你的警惕呢?你的细心呢?”
他很不对劲。
秦牧雪担心的站在旁边,张着嘴角,欲言又止:
“阿狸哥哥,他……会有事吗?”
“我也不知道!”
按理来说,这种药需要通过那种方式,才能解除,若是硬撑,极有可能血脉逆流、爆体而亡。
更重要的是,他吃了大半盒!
他吃了那么多!
这得是多少药力?
他想死吗他?
很快,初一请来一位背着药箱的老大夫,老大夫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赶紧诊脉。
一摸脉象,老脸一臊:
“这位公子中了那种药,且药效过强,公子年轻,血气方刚,唯有……合欢可解。”
“我来!”
秦牧雪立马举手,只见她眼睛发亮,腰带一扯,就要跨开腿坐到他身上。
陆云初双目瞠大,如遇洪水猛兽:
“秦姑娘使不得!”
她不喜欢他,他又怎可误她清白?
他不是那种人。
他宁愿用内力强撑,冒着经脉逆流、走火入魔的风险,也万万不会碰她分毫。
“使得,使得!”秦牧雪执拗的摆手道,“陆师兄于我有救命之恩,现在,正是我报答时,陆师兄不必见外。”
这两日相处下来,陆师兄性情淡泊,君子谦谦,是一位正直端庄的人。
她知道,他不喜欢她。
才相识两日的人,怎么可能相处出感情来?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只要能够帮到他,哪怕是自己的清白,她也在所不惜。
“牧雪,你可想清楚了?”楚狸拉着她的腕子,认真告诫。
“阿狸哥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将军府的女子不二嫁。
她是自愿的。
陆师兄不会娶她,可用此事,报答恩情,也算是了却了她的一桩心愿。
况且,陆师兄生得俊美,雅量翩翩,她不吃亏。
陆云初不愿,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推开她,跌跌撞撞的朝着楼上绊去,“我……打坐……都别过来……”
“陆师兄。”
“滚开……咳!咳咳!”
气血翻涌,逆流上喉,一口血咳了出来。
秦牧雪怔然的看着他踉跄的背影,将所有人远远推开,宁愿自己承受着这一切,也不接受她。
他当真一点都不喜欢她?
同时,也正表明着他与那些朝三暮四的男人截然不同,他对待感情认真,一心一意,倒让她心中更为动容了。
她只求帮他,不求妻妾之位。
只是帮他。
事后,必定远远走开,不会搅扰他的生活,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她虽然缠人,但也是一个分是非、明事理的人。
“陆师兄,请让我帮你,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难,只进入身体,不进入生活!”
她有分寸!
秦牧雪心中一横,毅然决然的追了上去。
很快,楼上传来砰砰哐哐的争执之声,像是摔倒了不少东西,还有男人粗哑的声音,可是紧随之,又慢慢软了下去……
那是楚狸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她耳尖有点红,但也没有过多担心,秦牧雪已经及笄,况且她的性子,早已比同龄女子成熟,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楚狸转过身,招手叫来大夫:“检查一下这盒玫瑰酥,看看里面下的是什么药。”
“谁在外面!”
门口,初一猛地警惕:
“小姐,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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