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丽眼睛周围红肿一片,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几乎睁不开,她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你不会是哭一夜吧?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瞧着徐丽这没出息的样子,宋诗诗无奈叹息,然后说了句“你等我会儿”,便转身往小厨房跑。
郑佩兰正在小厨房里,见宋诗诗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事,就是刚刚看见丽丽哭得眼睛都肿了,我想着煮两个鸡蛋,给她敷一下。”
“眼睛都哭肿了?什么事情闹得这么严重?”郑佩兰将宋诗诗拂开,“还是我来吧。”
这事具体如何,宋诗诗不好说。
“我先去劝劝她吧,不过估计她想了一晚上,也应该心里有答案了。”
郑佩兰拿了两颗鸡蛋放进锅里煮,然后转身对宋诗诗摆手道:“你快去吧,鸡蛋煮好,我送过去。”
宋诗诗点了点头,快步走回西耳房。
徐丽仍旧呆呆地坐在床边,神情恍惚。
宋诗诗在徐丽身边坐下,轻轻握住徐丽的手,一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本来就不支持徐丽的想法,但现在徐丽这么伤心,她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跟徐丽说大道理。
但让她说一些违心的话,她也说不出口。
她的目的是劝徐丽不要继续伤心下去,而不是骗徐丽,让徐丽继续错下去。
“姐,我想了一晚上,其实石头说的没错,我不该那么冲动,那么急功近利的,可是我也是为了我和他的未来着想,我就是想多挣点钱,这样他也能少吃点苦啊,他怎么能对我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宋诗诗:……
妹子,你自己的对象,你问我,我问谁去?
徐丽声音沙哑,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姐,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啊?石头会不会以后都不理我了?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说到最后,徐丽又开始哭起来。
一看徐丽哭,宋诗诗只觉脑袋都大了。
这时,郑佩兰端着煮好的鸡蛋走了进来。
“丽丽,来,用鸡蛋敷敷眼睛,能消肿。”
郑佩兰把用纱布裹着的鸡蛋递给宋诗诗,然后递给徐丽。
徐丽接过鸡蛋,轻轻敷在眼睛上,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哭多了伤身子。”郑佩兰安慰道。
“真是可怜见的,到底为了什么事情和石头吵架啊?虽说吵架伤感情,但是这也是你们感情的必经路,如果吵架都吵不走的人,你就该更加珍惜了。”
郑佩兰说完,徐丽的抽泣声停止,怔愣地望着郑佩兰。
“真的吗?”
“阿姨什么时候骗过你?”
郑佩兰的话,很有效地让徐丽的心情好了不少。
徐丽将昨天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和郑佩兰和宋诗诗描述了遍。
过了一会儿,徐丽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郑姨,诗诗姐,我想明白了,我会和石头好好谈谈,以后做事也会多考虑考虑。”徐丽说道。
“嗯,你想通了就好,回头好好跟石头聊。”宋诗诗微笑着说。
“对了乖宝,你今天不是要出差吗?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郑佩兰问道。
“差不多都准备好了,等会儿就出发。”宋诗诗回答。
“那你路上小心点,照顾好自己。你这次出去要去多久啊?”徐丽说道。
宋诗诗点了点头,“我会的,你们在家也好好的。这次出差的时间还不确定呢。”
“你要有什么事情,就打弄堂口那家小店的电话找我,我一直在家的。”
郑佩兰深怕宋诗诗在外面吃亏,忍不住多叮嘱一下两句。
因为去火车站还有段距离,避免误了发车时间,宋诗诗早早地便吃了午饭,随时准备出发。
……
原本郑佩兰说要送宋诗诗来车站,但被宋诗诗拒绝了。
她现在已经成年了,再不是小孩子了,天天粘着妈妈,实在不像话。
现在已经是三月底了,虽说寒冬已然过去,可春寒仍旧料峭。
这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好像降温了。
冷风时不时还裹胁着一股凛冽,让人忍不住直打哆嗦。
宋诗诗拎着行李包在熙熙攘攘的火车站中匆匆穿行,站台上人头攒动,嘈杂声此起彼伏,各种方言交织在一起,让人有些头晕目眩。
宋诗诗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
很快她便在一个立柱旁看到了谢玉山那熟悉的身影。
谢玉山身着笔挺的中山装,身姿挺拔如松,正和几位同事低声交谈着,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沉稳与干练。
“谢先生!”
宋诗诗赶忙快步上前,微微欠身,脸上带着几分敬意,声音清脆。
谢玉山闻声转过身,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点头朝宋诗诗招手道:“小宋,来得正好,咱们上车吧。”
和谢玉山站在一起的几位同事,宋诗诗都不熟,但在外交部,关于这几位的事迹,她也是有所耳闻的。
可以说,现在跟在谢玉山身边的,都不是等闲之辈。
宋诗诗跟着谢玉山等人登上那列绿皮火车,找到座位刚一坐下,火车便“哐当哐当”地缓缓启动了。
车身微微摇晃,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奏响一首独特的旅途乐章。
车窗外,城市的景象逐渐向后退去,田野、山峦开始映入眼帘。
“这次咱们去海城,任务艰巨,你们几个相互照应着些,千万别出差错,争取这次顺利把贸易协定谈下来。”
他们几人的座位是在一起的,谢玉山的视线在他们几人的身上扫了一圈,表情严肃。
“这次谈判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关乎着国家的经济利益和未来发展,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坐在一旁的李明推了推鼻梁上那副黑框眼镜,眉头紧锁。
他神色忧虑地接话道:“是啊,这次对方态度强硬得超乎想象,在关税问题上一直咬死不松口,丝毫没有让步的迹象。这无疑是横在我们谈判路上的一块巨石,极难攻克。”
李明在部里可是资深的外交人员,多年来参与过无数次重要谈判,经验丰富得如同一片深邃的海洋,在外交部堪称一本行走的外交教科书。
宋诗诗微微皱起眉头,精致的五官因思考而微微拧在一起。
因为她之前都没有接触过这块领域,但为了让她更好地融入进这个团队,谢玉山是有提前给资料让她看的。
她沉思片刻后,条理清晰地说道:“我琢磨着,咱们可以从双方的共同利益点切入,找找突破口。
就好比,咱们在农业技术交流方面有着显著的优势,多年来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先进的技术;
而对方在工业原材料供应上资源丰富,种类繁多且储量可观。
说不定能在这上面做些文章,找到双方都能接受的合作模式。”
一直静静聆听的苏瑶轻轻摇了摇头,她一头利落的短发随着动作微微摆动。
苏瑶轻声却笃定地说:“这想法有一定道理,可对方国内政治局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
不同利益方各怀心思,矛盾冲突不断。
就算咱们提出这样看似双赢的方案,在对方内部也可能遭遇重重阻碍,推行起来怕是困难重重,甚至有可能被某些势力恶意阻挠。”
苏瑶是国际关系专业的高才生,在校期间便成绩优异,对国际形势的洞察敏锐得像一只在高空盘旋、时刻紧盯猎物的雄鹰,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得正热烈,气氛愈发紧张而热烈。
光是在旁边旁听,宋诗诗也学到了很多。
突然前面响起一阵骚乱声。
列车员带人走过来,高声说:“大家不要慌,前方遇到暴雨天气,路况不明,咱们需要在下一站停留至少个小时。还有十分钟进入下一站,请准备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